第三十五章：榆树林子

  盘子里有只金黄色的卤肉肘子。
  一只白色的小瓷碗里装着着可以沾着吃的小料，碗里飘着几根葱白。
  当然还有浓浓的蒜味。
  半只烤鸡还流着油。
  一条鱼是清蒸，上面点缀着几片香菜的叶子。
  白玉雕刻的酒杯里早已倒满了浓香的酒，四处飘散。
  所有的一切摆放在一张大毯子上。
  而大毯子铺在一棵老榆树下面的草坪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有意或者无意间照在了叶小七的脸上。
  他的脸上充满了一个男人的幸福。
  任何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心中都是幸福的。
  因为这里不但有着可以醉人的美酒，而且也有着迷人的姑娘。
  男人是叶小七，女人自然是紫蝶。
  午时的紫蝶，她既没有带着面纱，她也没有穿着紫色的衣服。
  随随便便一件淡色的衣衫，让她显得非常随意。
  女人有一种美丽叫做自然美，犹如眼前呈现的一切。
  马车送她们来到了这里，坐着马车来的还有紫色衣裙的小姑娘。
  疯丫头般的小姑娘送来了酒菜，也带走了马车。
  她好像什么都懂，仿佛什么又不懂。
  满脸带着奇怪的笑，仔细打量着紫蝶，仿佛第一次看到她开心的样子。
  小姑娘还是走了，留下了老榆树下的她们两个人
  紫蝶侧腿坐在毯子上，她的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道：“喂！你怎么不吃？难道罗丫头的做饭不行？”
  此刻，紫蝶的话音中带着一种方言，这是天山脚下人喜欢用的语言。
  虽然不是很明白，可听起来别有一番情趣。
  叶小七也坐着，他盘腿坐在毯子上。
  笑了笑，叶小七道：“我有点听不懂，什么是丫头？”
  紫蝶笑着道：“你真的不懂？”
  叶小七微微一笑道：“我们只是习惯把鸭子的脑袋才叫做鸭头。”
  紫蝶稍微移动了一下身子，道：“其实我们几个是在天山脚下长大，平常我们把没有嫁人的姑娘都称作丫头。”
  叶小七道：“哦！”
  紫蝶接着说道：“有时候我们也把姑娘叫做丫头片子。”
  叶小七笑着道：“只有不是个丫头骗子，无论称呼什么都是一样的。”
  紫蝶道：“难道欺骗你的姑娘很多？看来你很不相信女人。”
  叶小七‘呵呵’一笑道：“其实也不是，只不过你们这里的姑娘实在是太多了，我都不晓得应该相信哪一个？”
  紫蝶微微一怔，问道：“你见到了几个？”
  叶小七竖起了手指头，一个一个扳着数道：“红云、青青、芊芊、紫蝶，还有一个不讲理的胭脂姑娘。”
  紫蝶笑着道：“看来你的桃花运气非常不错，可惜还是不够。”
  叶小七睁大了眼珠子，道：“怎么？还有？”
  紫蝶道：“刚刚我说过‘彩衣门’，这个门派中有着是十个分堂。”
  叶小七一惊，惊声道：“难道有着十个姑娘？”
  紫蝶，却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有九个分堂的堂主是姑娘，其中一个分堂的堂主是个男人。”
  叶小七端起了酒杯闻了闻，这是天山下独有的烈酒烧刀子，酒曲味很浓。
  喝了一杯品尝了一下，叶小七笑着道：“看来这个男人的桃花运要比我好，他竟然能做几乎都是女人的‘彩衣门’分堂堂主。”
  紫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其实他一点都不幸运。”
  叶小七好奇问道：“为什么？”
  紫蝶道：“因为他现在已变成了一个死人。”
  无论任何一个男人变成了死人，他都无法再有桃花运。
  叶小七听着，他非常好奇了。
  紫蝶道：“他从来没有进来过天上人间，可我知道他是谁？”
  一名杀手走出了这里，必然有着一个可以安全落脚的地方，这个道理叶小七懂。
  没有一个人的家能比其它地方更安全，尤其是躲藏的时候。
  于是，叶小七问道：“他是谁？”
  紫蝶仿佛有点犹豫，考虑了一下，但她还是回答道：“你肯定认识玉满堂这个人？”
  叶小七点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他努力想让自己变得镇静。
  紫蝶道：“你知不知玉满堂本来是什么人？”
  叶小七不知道，所以他摇摇头。
  紫蝶道：“别的分堂堂主是谁我不知道几个，但是我知道他是所有分堂中唯一的一个男人。”
  叶小七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玉满堂的死，不是一般的凶手所为，好像跟很多的人有着关系。
  紫蝶道：“以前我出去做事，每次都会在他的家里落脚，办完事我才会回到这里。”
  叶小七心中怀疑自己耳朵听到的话，他忍着自己的好奇心。
  紫蝶道：“我是紫衣堂的堂主，他是黑风堂的堂主。”
  叶小七实在忍不住了，道：“黑风堂？”
  紫蝶的眼睛里闪着光，说道：“不错，黑风堂。”
  叶小七道：“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是黑风堂的堂主？”
  紫蝶道：“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因为他只接待彩衣门的杀手。”
  叶小七想了想，道：“既然他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人去杀了他？”
  紫蝶的眼珠子一转，道：“看来是跟蝴蝶令有着关系。”
  叶小七重复道：“蝴蝶令？”
  紫蝶道：“这里有着一个木鱼和尚，他曾经雕刻了九块蝴蝶玉佩，送给了九个男人。”
  提起了木鱼和尚，叶小七的心里不再否认了，这个故事他已经听说。
  正当紫蝶姑娘准备说下去的时候。叶小七忽然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是个局外人。我不想知道这么多。”
  紫蝶瞧着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不想知道？”
  叶小七盯着她看了很久，道：“江湖中好多事情，都是为了一种利益，若是一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至少我还想活着。”
  紫蝶道：“都说叶小七是个潇洒而又正直的人，从来不怕有麻烦，看来我是看错了人。”
  叶小七道：“你错了。”
  紫蝶道：“错了？”
  叶小七道：“我虽然不怕麻烦找上我，可我不愿参与江湖中的恩恩怨怨。”
  紫蝶的眼睛突然直直看着叶小七，脸上的表情也忽然变得非常古怪，用力用牙咬着自己的嘴唇，像是在强力忍着一种痛苦。
  她的手伸进了自己怀里，慢慢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从里面倒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忙忙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叶小七看着她古怪的行为一直没有说话，他看到紫蝶的额头竟然沁出了汗滴。
  等了很久，紫蝶的表情再一次又恢复了平静。
  用手捋了捋她的秀发，微微一笑，紫蝶道：“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了。”
  黑色的药丸带着一股奇特的香味，让叶小七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小瓶子。
  忽然一个可怕的传说涌出他的脑海。
  因为这个传说已经很久，在江湖中似乎已经不是一个秘密。
  在西域有着很多人种植着罂粟花，而有的人会吸食这种药材的黑汁。
  若是一个人吸食的太久，就会上瘾。
  他抬起了头，瞧着紫蝶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这是西域独有的罂粟药丸。”
  紫蝶仿佛没有隐瞒，她点头道：“是，不过现在它现在不只是一种药了。”
  叶小七听着。
  紫蝶道：“罂粟固然会上瘾，可是若有人在里面再去添加了其它的药材，必然会去要挟着一些有本事的江湖人。”
  叶小七呆呆发着愣，他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紫蝶接着道：“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去帮我寻找解药。”
  叶小七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紫蝶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脸色变得红润了起来。
  微微笑了笑，她站了起来，看着树林的远方。
  很久，低下了头看着叶小七道：“你也晓得来到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武林中的好手，以前这里是江湖中人的避风港，可惜现在不是了。”
  叶小七抬头道：“为什么？”
  紫蝶道：“因为有人惦记着百花宫里丢失的‘九玉还魂丹’。”
  叶小七失声道：“它在这里？”
  紫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叶小七一愣，道：“你也不知道？”
  紫蝶道：“昔日‘玉玲珑’带着八个人袭击了百花宫，带走了‘九玉还魂丹’，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只是听说她也藏在了天上人间。”
  玉玲珑！
  好奇怪的一个名字。
  可是更让叶小七好奇的是另外一句话，因为木鱼和尚说过是九块玉佩，现在怎么只有八个男人存在？
  紫蝶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接着又道：“其实只有八个人，因为其中一个男人本身就是百花宫中的护法。”
  叶小七道：“他是王涛。”
  紫蝶道：“是你无意中杀了这个人。”
  叶小七苦笑了一声道：“那时我好像别无选择。”
  未等紫蝶开口。
  叶小七突然问道：“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紫蝶道：“姥姥！”
  叶小七道：“姥姥难道不是玉玲珑？”
  紫蝶道：“不是。”
  叶小七笑着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紫蝶道：“因为姥姥亲口告诉我，她不是玉玲珑，而现在发生的一切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叶小七似乎不相信。
  忽然紫蝶道：“快点吃，吃完了我现在带你去寻找一个死人的秘密。”
  叶小七扯下了一只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