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可是惶恐也是因为这些。
焦糖会不会真的被他给……
圈养了？
“你之前想不想出去？”元始天尊犹豫了一下问道，“之前我出去的时候，你想不想跟着出去玩？”
焦糖侧头问：“之前不是发了大洪水吗？为什么要出去玩？”
身为一只仓鼠，焦糖不知道有多怕水。这种洪水泛滥的时候你让她出去玩？还不如杀了她吧。
元始天尊：“……那你介不介意平时都待在玉虚宫里不出门？”
焦糖：“不介意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作为一只仓鼠，焦糖平生最习惯的就是被人限制在一个框架之内不能出去。
元始天尊这个举动和她的主人没什么区别，她当然不会有什么感觉不对的地方。
焦糖淡定了，元始天尊却觉得不淡定了。
他不让焦糖出去可以，可是听到还有其他的人不让焦糖出去，他就火了。
你什么人啊？凭什么把我放在掌心上宠着的小仓鼠关起来，还给她这样的思想，觉得这样的行为是正确的？
元始天尊决定对焦糖进行一下行为矫正，不过……
好像矫正之前，他先要把自己给矫正一下。
想了想，元始天尊跟焦糖说了一下自己这次的行为。
元始天尊其实并不适合说书，说的内容听起来非常枯燥。
不过焦糖还是听的有滋有味的，并且时不时在元始天尊说自己打败了怎样的一只天外魔神的时候，用力的鼓掌叫好，小脸都激动的红了。
浮黎好厉害！
小家伙声音软软的，眼睛亮亮的，那种被崇拜的感觉，让元始天尊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元始天尊忍不住开始在自己打小怪兽时候的过程上面加工，本来一个圣人打小怪兽是很轻松的，最简单粗暴的就是直接拎起来丢到不周山倒之后露出来的大窟窿里就是了，害怕的小怪兽肯定不会再回来。
但是元始天尊在说的时候就忍不住加了许多的细节和难度，基本上把他和小怪兽之间的对战当成了还没成圣时候他和龙凤麒麟三族之间的对战来说了，就算是他语言贫乏，但是那说的叫一个惊险刺激，让人心驰神往啊。
焦糖后来说：“浮黎都这么难对付的人，可真是太厉害了！以后我遇到这种人是不是直接跑就对了？”
元始天尊：“……”
糟糕，一不小心说过头了。
他轻咳了一下，“你遇到的时候确实要躲开，不过这个也没那么厉害，主要是以前没有接触过，初次遇到的时候难免手忙脚乱，等再次遇到，肯定不会这样了。”
焦糖也没多想，点点头说：“嗯！浮黎最厉害了！”
元始天尊继续飘飘然。
焦糖猛拍一顿马屁后，看着元始天尊好像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才小心翼翼的问：“那……下次可以带上我吗？”
元始天尊有点意外焦糖会提这个要求，不过他答应的也很干脆：“好。”
焦糖开心的弯起了眼睛：“浮黎最好了！”
元始天尊发誓，这是他听焦糖说过的最发自内心的一句“浮黎最好了”。
不过焦糖想要跟他出去玩，也还是需要懂得一些东西：比如说现在洪荒的情况。
巫族的，妖族的，人族的。
焦糖对此当然也有自己的理解，时不时会对元始天尊的话做出评价。
别说，元始天尊发现焦糖也不是真的傻白甜，在很多事情上，她看的比东皇太一都要透彻——至于帝俊焦糖还比不过，那个家伙脑子太好使了。
而且元始天尊有点奇怪的发现，比起妖族来，焦糖更亲近人族，在自己说人族的种种缺点的时候，焦糖非常认真的反驳了他，列举了人族的种种优点。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族有个其他种族都没有的优势。”焦糖严肃的看着元始天尊拿出来的天下人口分布图。
上面蓝色的小点是巫族，绿色的小点是妖族，黄色的小点是人族。以前蓝绿的加起来比黄的多多了，但是现在黄的却在急速增加中。
元始天尊好笑的看着一本正经板着个小脸的焦糖：“什么优势？”
焦糖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生得快啊！人类虽然没有我们仓鼠能生吧，但是人类活得久啊，生的比巫族妖族快多了。”
元始天尊点点头。
妖族虽然成精之前都是动物，生殖能力强，一胎好几个，一生好几窝，但是妖族成精很难，成精之后的生育能力就下降到了一个极点——帝俊和羲和、常羲成婚都多久了，不也才抱了一窝蛋？
巫族也一样，一对夫妻一生大概也就能生两到三胎，而且基本都是单胎。
人族就不一样了，只要他们不在意身体问题，一年一胎都可以，到他们不能生的时候，起码几十胎都有了，可以说是爆炸增长。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就算是元始天尊也不得不承认。
人族这样的繁殖力，加上本就不错的创造力和学习力，巫族和妖族，就算没有这次劫难，也会慢慢退出历史舞台的。
元始天尊叹了口气，这点，想必是天道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现在倒是可以未雨绸缪一番，让弟子们多和人族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造的苗子，未来也不会让阐教那么被动。
焦糖本来是想借着穿越的红利，跟元始天尊科普一下人族的可塑性的，虽然说现在妖族和巫族的单打独斗能力比人族强多了，可是未来却不一定呢！
但是元始天尊这么干脆的说话，倒让她没有可以说的了。
“……”她想了想又说：“你放心，我一胎能生七八个呢，肯定比人族能生！”
言下之意其实是：我比人族要强。
但是元始天尊却想到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去，耳朵都红了。
“啊……这个，我们之后再说……之后再说。”
糟心，什么时候西方那俩才能安生的被解决？他现在很想和焦糖做能生崽的事啊！
元始天尊心里长叹一声，越发想要催促巫族和妖族去折腾一下西方教了。
*
很快元始天尊心里想的就成了真。
巫族十二祖巫在不周山倒之后死伤大半，还剩几个完好无损的，可是在闯下这么大的祸之后也灰溜溜的躲了起来不敢见人，巫族一时群龙无首。
最后还是羿站了出来，将所有的巫族聚拢了起来。
他安抚了失去子女的孤寡，安慰了没有父母的孤儿，鼓励了被伤病环绕的幸存者，安葬了无辜枉死的人。
巫族至此只知大巫羿，不知十二祖巫。
总算是拧成了一股绳。
不少原先和妖族有仇的在稳定下来之后，就开始撺掇羿了：“羿，现在妖族比我们巫族更加损失惨重，我们快趁着妖族没有站稳的时候，直接去灭了妖族吧！”
但是羿却拒绝了。
在天崩地裂的时候，太阳星和太阴星也收到了影响，因为嫦娥喜欢月亮，所以在嫦娥走了之后天天看着月亮的羿居然在太阴星上看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他有所猜测，但是又不敢去求证。
可无论如何，他现在是不会打妖族的。
“我们最大的仇人不是妖族。”羿安抚着这些来找他想要顺势吃掉妖族的人。
“那我们的仇人是谁？”
巫妖两族百万年的对峙不是闹着玩的，两族之间有着根本难以解开的仇恨。
难道除了妖族，巫族还有别的仇人吗？
羿面沉如水，看着西方说：“妖族和我们之间，不过是为了争夺更多的生存空间，他们打我们，我们也打了他们，说到底是两个种族之间明面上的事情。”
巫族想想也是。
这么多年，巫族和妖族针锋相对，没有一个种族占到过便宜，也没有一个种族真正的吃过亏，大家有来有往，说白了还挺和谐的。
“但是西方教的手段，我就不想多说了。”羿沉声道：“如果不是西方教，夸父不会死，被金乌晒死的众多族人不会死，不周山也不会倒，巫族更不会有这么多人流离失所！之前大家也看到了，四位圣人为了洪荒众生东奔西走，可是西方那两位呢？我知道，族中有许多人接受了西方教的教义，觉得西方教是一个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的教，可是这样的教在天灾面前就如此冷漠，连出手相帮的可能性都没有吗？”
众人被说的也开始疑惑起来。
他们看到了老子奔赴东海和巨鳌战斗，也看到了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同各处突然出现的天外魔神的战斗，还看到了女娲和三教弟子在各处搜寻五彩石的身影，可是西方教的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
没见到，真的没见到，都不知道他们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但是羿说的夸父和被晒死的族人，还有这次不周山倒什么的……和西方教又有什么关系啊？
巫族一群不善心机的小可爱们面面相觑，脸脸懵逼。
羿和其他的大巫对视了一眼，交流了一下想法之后便道：“我知道大家很奇怪我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觉得这些事和西方教无关。”
众人点点头。
说破大天那是他们和妖族的矛盾，关西方教什么事？又不是西方教上天把他们族人给晒死的。
羿于是将燃灯道人勾结西方教，和帝江商量好，骗出来小金乌的事情跟众人一说。
群情沸腾。
巫族也不都是傻子，和妖族怎么着那是宿怨，大家是为了争夺地盘和话语权，而且有一说一，巫族的人是认可妖族的光明磊落的，那群动物成精的脑回路还比较直，没那么多弯弯绕，和他们打交道不论是好是坏都很干脆。
可是西方教这点就很恶心了，包括帝江在内，这些人在巫族现在的人心中可谓是没有一点好感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巫族人说，“不打妖族，那我们去打西方教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羿看着西方说。
“可是……我们现在没多少人了啊……”巫族人口凋零，很多活过了不周山倒的人祸中的巫族也因为伤病在这些日子渐渐去世，巫族的人口比起不周山倒之前足足锐减了十分之九，仅剩十分之一了！
当然，因为优胜劣汰的缘故，这十分之一都是昔年巫族里面最强大的那一拨人。
羿看着存活下来的族人们，心中的愤怒简直用言语难以形容——如果不是燃灯道人，如果不是西方二圣，他们巫族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不会，绝对不会！
他们或许会和妖族打的惨烈无比，但是那是死在光明正大的战场上的，而不是因为种种阴谋诡计，死在各种各样不知道如何描述的事情上去。
“我知道大家都想过安稳的日子……”羿语气低沉的说，“我也想，但是我知道，只要西方不安稳，我们巫族就没办法安慰，或许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又会卷土重来，重新蛊惑我们巫族的人。”
“我们吃亏上当够了，肯定不会再受到他们的蛊惑了！”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巫族小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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