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节
他哑着颤抖的声音说着,他在问她,却也是在问自己,他害怕她的眼泪,可他,却在今夜哭了。
沈婉灵伸手捧着闫斯琦的脸,他哭了,从小到大,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泪,一直都以为,他是一个没有眼泪的怪物。
原来在面对一个人哭泣的时候,真的会束手无策,每一次她哭的泣不成声时,他都会大声的威胁她,‘要是再敢哭一声,就把她从楼上扔下去。’
他向来说到做到,所以他每次这样威胁她的时候,她都不敢在多哭一声。
沈婉灵替他擦着泪水,自己的泪水却在顷刻间滑落,心好疼,疼的都想死了,可却发现死真难,死了就连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灵儿,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结婚了,你还会哭?”他在她面前,从来都不是有耐心的人,一个问题,他从不问两遍,今夜,他问了两遍,如果她不回答,他或许还会更多遍。
沈婉灵抿嘴笑笑,湿眸紧凝着他的眼眸,他一定是醉了,或许今晚发生了什么,等他酒醒的时候,就全都忘了,不然她怎么会在他的眼里,看到他对她的绝爱呢。
“因为我爱你,闫斯琦,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的对他清晰的说这三个字,开始是不想承认,后来是不敢,再后来,他们之间就不适合这三个字了,迄今,她说了,是因为该结束了。
闫斯琦紧拧着眉心,心痛万分的凝着眼前傻傻笑着的她,“你怎么这么傻,我说过的,不准爱我,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不爱,他们之间就没有这么痛,不爱,她就不会掉眼泪了,不爱,在他伤害她的时候,她就不会心痛了。
不爱该多好啊,可那两年,她也是爱着的,所以那两年的每一天每一夜,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身与心的痛苦折磨。
“我也不想这样的,爱你明明很痛的。”沈婉灵低垂着头,若有所思悲悲戚戚的说着。
爱你明明很痛的。
可即使痛着,痛到刻骨铭心,爱,还是大过了一切。
闫斯琦推开了她,没有在看她,他是她生命中的罪人,今晚他就不该来的,宋崇明会是她最好的幸福。
他只是听说她哭了,听了她最后唱的那一首像中枪一样,他就再也控制不了的跑来了这里。
过去的一段日子,他明明就把自己控制的很好,明知道她在那里,却不允许自己来看她,即使想她想的没夜都要靠安眠药物入睡。
家人让他和谁结婚,他就和谁结婚,从此,他接受命运给的一切安排,只要她过得好,过得幸福。
可她还是哭了,因为他要结婚了,所以她哭了。
这个傻瓜。
“婚我不结了,等你结婚后,我再结,所以别哭了。”他背对着她,说着承诺一般的话语。
如果他结婚会让她哭,那么他不结了,只要她不哭。
沈婉灵对自己听到的话感到不可思议,她转身回眸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她想确定一下,她刚才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我走了,早点睡吧,晚安。”他没有再重复刚才的话。
在他的手已经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沈婉灵跑过去拉住了他,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用力的拉住他,带着置气也带着挽留。
“我要知道,这么晚你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我什么?”她真的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质问的语气和他说话,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胆子是谁给她的。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闫斯琦竟然也没有发脾气的和她说着。
“我没有听到,我要你再说一遍。”
闫斯琦紧蹙眉心,深凝着固执的她,那两年里,他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如果我结婚,会让你哭,那么我不结了,等你结婚后,我再结婚。”
他清楚的重复了一遍,比刚才说的还认真。
“无论你什么时候结婚,我都会哭。”
“那我就不结了,反正娶不到深爱的女人,结与不结都只是一场仪式。”他轻而易举的说着,却是极重的一个诺言。
“斯琦哥,你爱我对不对?”沈婉灵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多年以来她一直都想问他的问题。
如果不爱,为什么会在那两年那么痛的折磨着她,如果不爱,今夜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闫斯琦冷哼一声,笑的揶揄嘲讽,“你觉得呢?”他此时此刻的口吻,像极了那两年。
而如今,沈婉灵却再也不会感到恐惧了。
“你爱我。”她笃定的看着他,这一场赌注,看似是她输了,实则输得一无所有的人是他。
闫斯琦笑的更放肆了些,只是那笑里隐藏着太多的苦和涩,“今晚喝醉的好像是我,而不是你。”
他的意思是,他不承认他爱她。
沈婉灵也不难过,相反她在替他难过,如果他真的爱她,那两年,她一定比她更痛百倍万倍。
“不爱我,为什么刚才你那么深情的吻我,不爱我,你为什么哭了,不爱我,你为什么会因为我哭了,就不结婚了,不爱我,你……”
“够了。”闫斯琦冷冽的打断沈婉灵的话,眸光瞬间变得骤冷,“少在这里自以为是了,我做这些都和那两年一样,只是为了我把仇恨都发泄在了你的身上,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罢了。”
沈婉灵笑了,笑的心都疼了,他一定不知道,她是了解他的,如果真的还是那场嗜血的复仇,他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心都赔进去。
“那你继续报复吧,用你想用的方式,从今晚开始。”说着,沈婉灵上前一步,把房门反锁了起来,还连带着指纹锁一起锁上。
闫斯琦眯眼看着一切,现在他是反被控制了吧,没有她的指纹,他已经出不了这个门了,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大胆且聪明的。
“把门打开,我要离开。”闫斯琦命令的口气说着。
沈婉灵不惧他的冷冽,耸耸肩,摊摊手,“想走,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了,我绝不拦你。”
这句话在他们之间并不陌生,只是说话的人换了角色,那两年刚开始的时候,她一直想要逃走,可她怎么都逃不出去,后来每次她求他放她离开的时候,他就指着那扇敞开的窗户,云淡风轻的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