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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生病(一)

  她不想。
  苏念安的表情有些僵硬,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她刚才就猜到齐彦墨可能说这些话,可她已经有意跳开话题,他却还是说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这份感情,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她不知道该如何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婉然拒绝。
  齐彦墨,你很好,却少了动心,少了心脏砰砰砰的跳动。
  他温柔一笑,握住她的手,“念安,你不需要说什么,我知道你现在的答案,可我会一直努力,努力到你改变你的想法为止,努力让你的心里有我。”
  苏念安看着齐彦墨,始终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撇过脸,“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齐彦墨浅笑,“那不是浪费,不需要你主动,一切由我来。”
  他对她越来越好,出现在她的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了解她所有行踪,他甚至出现在她的课堂之上,作为代课老师,可他越是这样,苏念安的心就越不安。
  她接受不了他的好,每次他的微笑,都让她觉得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齐彦墨,你别对我这么好。”
  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挂着淡淡的笑容,“念安,你值得我对你好。”
  可你的好只能让我想到秦慕宸,只能勾起他曾经的好。苏念安咬着嘴唇,皱着眉头,看着鞋面,“我不值得,你知道么?我心里有一个人,就算你对我在好,我都接受不了。”
  齐彦墨却很轻松,脸上还是挂着那抹她熟悉的浅笑,“念安,你知道么?有些事情,如果不做,可能遗憾一辈子。我对你好,没有想过要任何的回应,我知道你心里有人,如果我有所行动,可能会让你把重心转移到我的身上,可如果我没有一丝行动,那你心里连一点我的分量都没有。”
  苏念安有些头大,她从未想过齐彦墨会喜欢上她,她仅仅是把他当做哥哥,当做亲人一般的对待,可他偏离了亲人轨道之后,她甚至害怕见到他,她怕她一冲动说出难听的话伤害到他,她怕他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我……”
  “念安,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只是想对你好。”
  苏念安咬紧嘴唇,可她会觉得她亏欠他很多,会觉得他对她这么好,她却不给半点回应,是一件很可恶的事情。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齐彦墨还是如以前一样,会监督她吃饭,会带着她散步,时不时出现在她的课堂上,出现在她的寝室楼下,不止是同寝室的知道他,甚至连宿舍管理员都知道他的存在。
  苏念安知道他的好,答应圣诞那天一起出去玩。可迎来圣诞,她却难得的生病了,她躺在床上,冷的浑身发抖,紧紧的捂着被子,头疼欲裂,喉咙嘶哑。
  同宿舍的同学早就出门了,她好难受,想起来倒一杯水的力气都没有。她闭着眼,心里安慰自己,睡着了醒来一切都会好,可生病的时候,人心都是脆弱的,她感觉到异国他乡的孤单,她开始怀念家人的味道……
  她拿起电话,却莫名的按了秦慕宸的手机,她忘记了时差,可接听的是个女人,她连忙挂了电话。
  眼泪莫名的就往下掉,秦慕宸,原来忘记是一件这么难的事情,可我们的爱情有几天,你对我的好有几天,但我已经拿几倍的时间去忘记你,却还是磨灭不了大脑里对你的思念。
  我多想说,我好难受,我好想在你身边。
  可在你身边的永远是别的女人。
  苏念安苦笑,抱着被子大哭。身体上的病痛与心里上的难受叠加到一起,喃喃自语:“混蛋秦慕宸,你混蛋!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可为什么你这样,我都忘不掉,明明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为什么我还是忘不掉!”
  钥匙开门的声音,苏念安以为是室友,停住了哭泣,偷偷躲在被子里抹眼泪。
  “念安,你怎么了?不舒服么?病了么?”一个急切的声音,一个温暖的手贴上她的额头,明明很暖心,苏念安却比刚才哭的更加凶。
  齐彦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别哭,我会陪在你身旁。”齐彦墨用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水,拿毛巾擦干她额头的汗,把她扶起,端了一杯热水给她。
  “喝一点润润嗓子,你这里有没有感冒药,如果没要,我现在出去买。”
  苏念安摇了摇头,她没要备药的习惯。
  齐彦墨让她躺下,又急急忙忙的离开。苏念安咬着嘴唇,明明他都对她这么好了,为什么她心里还会想着秦慕宸,为什么拨打电话不是拨给他,却拨了那个根本不可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苏念安,你真是一个大傻瓜。明明就有一个很好的人守在你身边,为什么非要舍近求远,还是求的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
  她闭上眼,不让泪水流下来,她不知道齐彦墨是如何拿到寝室钥匙,是又是如何进入女生寝室,可他这次确确实实让她感动,让她暖心。
  他手掌的温度,他关心的语气,他的出现仿佛给她希望,让她原本难过不已、撕裂开来的心脏愈合,可她明白这仅仅是感动,不是动心,但他却是在她的心里有了一丝地位。
  没一会儿,齐彦墨回来,手里拿着粥和药,他拿勺子亲自喂她,苏念安看着他,微微发愣。
  齐彦墨对着勺子里的粥吹了几口,温柔浅笑,“应该不烫。”
  苏念安闭上眼,“你不要推我这么好,好不好?我不知道该如何承受你这份感情,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从对我好,变成对我很好,可我……却连回应都吝啬,齐彦墨,你真的不介意只是付出没有回报么?可就算不介意,我自己都介意,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恶,明明心里容不下你,却还任由你这样,我是不是很可恶?”
  “念安,你不要想太多,先把粥喝了,等下吃了药,睡一觉,醒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他的温柔浅笑,他的细心贴心,她到底该拿他如何?
  可齐彦墨,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如何待我好,我都不会喜欢上你,如何关心我如何守在我身旁,我都不会动心?
  但她又怎么忍心,忍心对他说出这番话?她做不到那么伤害一个人,可 心脏的跳动声明显告诉她,这不是爱情,没有心动,没有悸动,只有贴心,近乎习惯他的出现,近乎习惯一切由他照顾,可偏偏在最为难过的时候,想的不是他。
  真是很讽刺。
  苏念安看着齐彦墨关心的神色,她一口一口的把粥吃完,他没有立即扶她躺下,而是给她放了一些舒缓的音乐,他缓缓开口:“念安,其实你父亲有意让我们这次过年回家订婚,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喜欢我,所以我一直在努力,一直让你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的好。女人不一定非要选择自己喜欢的,如果你喜欢他,他又恰恰喜欢你是再好不过,可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幸运的事情。如果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就算结婚了婚姻也不会幸福,女人需要找一个疼惜自己的男人,他喜欢你比你喜欢他多,那样他会对你更加好。”
  她知道,所有的理论她都知道,可当实际发生的时候,理论永远比不上自己的心,她不是不想忘掉,她是忘不掉,她心里始终有一个地方叫做‘秦慕宸’,触碰一下就会心疼就会伤心就会难过,可偏偏是她最软弱的地方,是她最最不想触碰却又剜不去的地方。
  齐彦墨温柔浅笑,“念安,不需要你主动,我主动就好。你只需要接受我的好,我们平平淡淡,相濡以沫不好么?”
  苏念安咬紧牙关,她该不该回绝,她又能不能回绝。如果她答应,是不是又给了他假的希望,可如果她拒绝,在还没有尝试就拒绝,万一他可以拉着她走出名叫‘秦慕宸’的沼泽呢?
  她不想弥足深陷,不想在秦慕宸的身上在浪费过多的时间,可她也需要时间去接受,需要时间来消化这来的太快的幸福。
  “是因为我们父母有意我们在一起,还是你自己的意愿?齐彦墨,我希望你凭心而说,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父亲,才会对我好,才会想和我在一起。那样的媒妁之言,和压力有何分别,不一定父母看好的婚事结果就是美满的。我也不希望我站在我身边陪在我身边的人,仅仅是因为我父亲的几句话。你懂我意思么?”
  苏念安抬眼看着齐彦墨,等待他的答复。
  “安安——”
  苏念安脸色煞白,齐彦墨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能否这样喊你,可在我心里已经喊了千万次了,我之前说过,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动心了,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安伯父的女儿,更加不知道我们会在同一所学校,你相信么?这是一种缘分。可能我不太会说话,但是安安,如果只是因为你父亲的几句话就让我对你这么好,你是觉得我太听话了,还是认为你自己没有魅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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