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不是升职,而是平职调动。s市终归只是经济中心,b市才是路家的主场。
  “诺诺,不要考虑我的问题。”陆迟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喜欢b市,就去b市,你喜欢s市,我们以后就在s市安家落户。”
  其实陈诺对这两个城市无所谓喜欢,b市很好,只是离她家又远了点,但那里却是陆迟的家,她又怎么能要求陆迟一直远离家来陪她。
  是不是每对情侣发展到谈婚论嫁时,都会面临这种问题?
  距陈诺房间不远处的民居里,两个监控员有点不好意思窥听大师谈恋爱。
  他们原本以为大师不会谈恋爱,或者谈恋爱也是高冷范儿,没想到会这样接地气,结婚生子神马的,可是一门难度系数极高的课程,有的人能修个优秀成绩,有的人却不及格,能掐会算的大师也躲不过!
  好在陈诺不是纠结的人,挂下电话之后很快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只要天没塌,什么事都没有睡觉重要。
  沉沉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陈诺神清气爽的起床,才开门,就见贾伟刚站在她门口,欲言又止,一脸的便秘样。
  这人天庭平展,处理问题干脆利落,待人接物有威压之势,地阁宽厚而坚挺,拥有这种面相的人十分坚韧不拔,但也有弊端,特别固执,像牛一样闷犟。
  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陈大师,您想到解决办法了没有?”
  “……”陈诺无奈叹气:“先让我刷个牙,洗个脸。”
  贾伟刚尴尬的挠挠板寸头,指指楼下:“楼下备了早饭。”
  其他人醒的也早,已经在吃早饭,彼此打过招呼之后,陈诺挨着郭茂松坐下。
  “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就继续商量怎么破阵?”谭睿先开口,继而道:“可能还要麻烦小陈你出主意,你们也知道,我在玄学上的修为不算高。”
  其实谭睿已经很谦虚了,能被818小组挖到的人,能差到哪去,相比阵法,谭睿真正擅长的是命理推演。
  谁也没有嘲笑他的意思,郭茂松道:“人多智多,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摆阵,必然就有破解之法。”
  和玄门中人来往得多,郭茂松这个数学天才谈起来也头头是道。
  因为这番话,陈诺灵机一动,脑中有了点想法,借着这点灵感,她迅速拿笔在纸张簌簌写画。
  很快,蛟龙锁喉阵的具体摆阵方法跃然纸上,在此基础上,陈诺以蛟龙锁喉阵的阵心为原点,在外画出一个圆,随即点下五个点,边画边道:“是郭茂松提醒了我……你们看第一根钢钉,假设第一根钢钉在五行中属木,金克木……”
  陈诺在它旁边画一个小圈:“那我就在这里作阵脚,压下性属金的法器,以此类推,金克木,火克金,但木却生火,相生相克,生生不息,完成一个大周圈,自然而然就加速了阵法的运作,不需要再人为作法催阵。”
  谭睿不可置信的看陈诺,像在看一个怪物,眼前这个小姑娘绝对是不折不扣的鬼才。
  “你的意思把煞气控制在一个圈内,生煞相克,纠缠不止?”
  陈诺点头:“除了这样,我想不出其他不损一毫又能破阵的方法了。”
  谭睿忍不住抚掌喟叹:“我玄门复兴有望。”
  五行相生相克,阵法看似简单,但要准备的东西却很多。七七四十九根钢钉浇过至阴人的鲜血,压阵法器又全是阴煞之物,能够克制它的也就只有至阳人和至阳法器。
  有至阴人作类比,至阳人即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人,这个任务陈诺只能交给谭睿去找。
  至于至阳法器,再没有什么比硬币更好用了。
  谭睿咂舌:“我以为你会说五帝钱。”
  五帝钱在民间不算什么神秘物,普通人也知道辟邪镇宅安神,都可以找五帝。
  五帝钱有“大五帝”和“小五帝”之分。
  大五帝是秦半两、汉五铢、开元通宝、宋元通宝和永乐通宝。
  小五帝是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
  无论是大五帝还是小五帝,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所代表的帝王在位期间必然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帝王受爱戴,所发行的铜钱历经万人手之实,汇集百家之阳气,可抵御邪祟鬼魂。
  “比起五帝钱,我们的硬币阳气更强。”陈诺一本正经的说:“因为我们的国家国运更昌盛,生活条件更好,主席同志更受亿万子民爱戴。”
  好好的一块钱硬币被说得这样神,818小组的人敬畏之心油然而生,不觉就挺直了肩背,不为别的,生活在这样的国家,他们感到自豪骄傲!
  贾伟刚问:“那要多少硬币?”要多少有多少。
  “越多越好。”陈诺叮嘱道:“记住,不要新的,要穿过千万人之手的。”
  第74章
  这些都不算太难准备,818小组很快备好。
  陈诺有点好奇谭睿是怎么弄到至阳人的鲜血。
  提起这个谭睿就头疼,好歹他也是大师级别的人,平时多少富豪贵胄请他看风水推命理,他都不一定能答应,现在倒好,为了找到至阳人,整得跟神棍一样,在网站上建个算命网免费为人算命。
  “不过你们放心,这九个人全部自愿献血,我没有强迫。”谭睿道。
  万事俱备,他们选在两天之后的农历十五摆阵。
  农历十五是一个月中阳气最旺之日,为避免小组成员和保护他们的特种兵被阴煞伤到日后运势,陈诺和谭睿连夜给所有人都画了驱邪符,并且推算了他们的八字,八字轻的人一概不能参与。
  快抵达南离岛“咽喉”之时,陈诺对贾伟刚道:“你们不用靠太近,有我和谭大师在就行了。”
  贾伟刚神色严肃,其实是在掩饰内心的紧张:“还有什么是需要我们做的?”
  陈诺半开玩笑道:“事成之后请我吃顿大餐,再包个大红包。”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原本严肃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郭茂松笑:“我立刻让人去订饭店!”
  等他们离开,谭睿看向陈诺:“开始?”
  陈诺点头,按两天前画的阵法图走向,把侵染过至阳人鲜血的硬币埋进阵脚里。
  这是个看似简单,却极度耗费灵力的过程,不仅要凝神聚力,还要抵抗阴煞之气的侵害,谭睿很快满头大汗,嘴唇隐隐颤抖。
  “谭大师,别太为难,剩下的让我来。”陈诺劝他去一旁休息。
  谭睿没有强撑,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还是年轻好,年纪大了,有点不中用。”
  摆几个阵脚对陈诺来说不是难事,关键的是最后一个阵脚,摆上那刻就意味着阵法会启动,整个沿海地带所有煞气皆会汇聚于此,那一刻的杀伤力可想而知。
  陈诺口中的不伤人性命又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其实就是拿她自己的命作赌注。
  还剩下最后一个阵脚时,一旁休息的谭睿隐隐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这世上真有不损耗一兵一将就摆成的阵法?
  “小陈!”
  意识到不对劲,谭睿忙喊了一声,但已经迟了,陈诺划开手,鲜红的血液顺着手心滴滴答答往下淌,她是最后一个至阳人。
  轰!
  阴煞之气爆涨,以锁喉阵为中心的方圆两米内,沙石树叶飞滚,像是无数锋利的刀片,瞬间割伤陈诺的全身。
  整个f市天空乌云翻滚,暴雨将至,气压超乎寻常的低,连坐在空调房办公的上班族们也感觉到了一股燥热憋闷。
  “开窗透透气吧。”有人建议。
  玻璃窗被打开,旋即有人惊呼出声:“我的妈……你们快看南离岛那边,怎么回事,是进妖怪了么!”
  整个南离岛被一团黑雾包绕,龙卷风一样呼啸冲天,看到这幕场景的市民纷纷用手机拍照录视频。
  “最近我们f市是怎么了啊,前有龙王渡劫,现在是黑山老妖重现江湖了?!”
  “贾组长,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事?”郭茂松仰着脑袋,怔怔地看着眼前炫酷的五毛钱特效。
  “陈大师说这个阵法没什么技术含量,应该是没事。”贾伟刚声音里带了丝不确定。
  ……
  “小丫头,是不是又偷拿我的朱砂笔?”
  “让你记的阵法图都记住了?”
  “诺诺,我们吃这碗饭,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不是术法多厉害,而是始终要保有一颗善心。”
  陈诺觉得她在做梦,晕晕乎乎的,梦里各种画面五彩斑斓,就在她不知东南西北之际,陆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抬手敲敲她脑袋。
  “听说你快挂了?既然这样……我已经找好了下家,她对我们的小孩不错,应该不会出现虐待小孩现象,还有你保管的工资卡,对不起,我要全部收回交给我的新媳妇了……”
  卧槽!槽槽槽槽!
  陈诺猛地睁开眼,结果就看见一张熟悉而憔悴的俊脸,她泪眼汪汪的问:“陆大哥,听说你有新媳妇了?”
  什么新媳妇?难道是被烧糊涂了?
  陆迟担忧的抚上她额头:“难不难受?我喊医生过来?”
  陈诺还是眼泪哗哗的,要怪就怪刚才的梦太真实,导致她还没从梦里的伤心震惊中缓过神来,连全身上下的疼痛都被忽略了。
  “乖宝,怎么了?”陆迟本想等她醒来要好好教训一顿,让她下次别那么鲁莽,可眼下见她这样,陆迟哪还能讲出一句重话。
  “我梦见你抛弃我娶个新媳妇。”陈诺有点气:“没想到你这样喜新厌旧的人!”
  “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不是看她这样,陆迟一定敲她个爆栗,这都什么跟什么!
  得知陈诺苏醒,外科主任很快过来,见她精神状态挺好,还能和陆迟斗嘴,不由感叹,年轻人底子就是好!
  几天前小姑娘被直升机送来,跟个血人似的,奄奄一息,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伤口深浅不一,止住这处伤口的血,别处又开始流,简直让人无从下手。
  上头领导发话,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把人拽回来。
  他们集中了全省最优秀的外科医生,缝缝补补一天一夜才把人给补好,命是拽了回来,就是本来挺漂亮的小姑娘,以后全身留疤可怎么搞!
  “今天觉得怎么样?”外科主任过来例行查房,笑容温暖而亲切。
  陈诺点头,然后问一句:“几时能把绷带拆了?”天天裹得像个木乃伊,就剩下两个眼睛能转圈,实在太难受了。
  “这个……一时半会儿还不行。”外科主任笑呵呵的,然后转头叮嘱陆迟:“看好你媳妇儿,虽然醒过来了,但伤口的感染问题还不容忽视,一定看好她别让她乱碰。”
  陆迟和主任握手,保证道:“我一定看好她。”
  陈诺这次意识到哪里不对,他们对话口音不是吴侬软语的s市,有点像爽朗大气的北方人。
  她是在b市?
  很快陈诺就证实了这种想法,因为陆明月带路熹过来了,拎着大包小裹,穿着随意,很接地气的打扮。
  “伯母,小熹。”陈诺全身僵硬的瘫在床上,只能张嘴喊人。
  “臭小孩,你可吓死我们了!”陆明月仍心有余悸,她就没见过流这么多血的人:“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看小迟十有八九要跟你殉情。”
  “他才不会。”陈诺在准婆婆面前委屈上了:“他说他要再娶一个,花我的钱,虐待我的小孩。”
  这就过分了,连路熹也听不下去,坏坏的对陆迟说:“大哥,你这样的人,听说是要打光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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