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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受辱(三)

  春桃独自踱步在漫长的走廊,想不透鴇母为何要自己单独到那个什么宋老闆的房间表演。
  跟虞茴一样,春桃是梨花阁内少数愿意真心服从鴇母的姑娘。
  她今晚穿上了杏色低胸装,但一改以往的成熟艳妆,只涂上了淡蓝色眼影,及薄薄的胭脂、口红。但却因此多添了几分少女情怀,活像那于仲春含苞欲绽的桃花。
  『算了!反正都是弹几曲而已,别再想太多了。』春桃拍了拍自己的脸庞,希望神不守舍的自己能清醒过来。
  一方面,宋老闆在客房里摩拳擦掌,逼不及待地喝了大半杯鴇母给自己的迷春酒。纵然药力还没有发作,他的那里已经坚挺如钢铁。
  此时,春桃推开木门,犹如无知的羔羊踏进龙潭虎穴。如花似玉的容貌映入宋老闆的眼眶。
  『怎么?不、不是的!』宋老闆倏忽淫欲尽失。
  『您...您就是宋老闆?小女子春桃...』正当春桃想要对其行礼时,宋老闆急忙跑上前想要抓紧她,吓得春桃差点把古琴丢在地上。
  『宋...宋老闆,请您自重。』春桃低下头,不敢直视宋老闆的眼目。
  『嗯,你都忘了?哎呀,都快要十年了,难怪难怪。』宋老闆抚了抚自己的络腮鬍,摇头道。
  『十年?您...以前见过我?』
  『媚华...』春桃听到一个已经几年没人唤过的称呼。
  『...你可要仔细看清楚啊!』宋老闆走前一步,企图让春桃看清自己的脸。
  『安民...叔叔?』春桃唤起十年前自己九岁时的记忆。
  那天,父亲第一次带自己去长安。跟家乡完全不同,四周尽是雍容华贵的锦绣服饰;美轮美奐宅邸。
  来到『X府』,媚华拉拉父亲的衣袖问道:『爹,这字怎么念?』
  『这个字念『宋』。』
  『什么?『詗』?』
  『不要多讲了。来,快向安民叔叔打招呼。』父亲指指眼前一个身穿深衣的中年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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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茴蹲在睡房的角落,一言不发。
  『不会,这不合理。这半年来我虽然没跟她有太深入接触,但要不是她,我早已露宿街头、饿死。』她一直呢喃,抱紧双臂。
  纵然没亲眼看见,鴇母被铜臭诱得双眼发亮的画面依然沉淀于脑海中挥之不去。
  先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后来是当日好心收留自己,还让自己结识了小红春桃小雨等好姐妹金兰姐妹的鴇母。
  『日后,就会轮到我吗?』
  虞茴忽感自己的存在好比无血无肉的死物,甚至更没价值。至少金钱对他们来讲是一个实质的机会,而自己则只是累赘。
  但让虞茴最难以释怀的始终是小红那句『...以鴇母的为人...』。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代表鴇母一直以来都在骗我?代表红姐早就知道她的真面目?
  眾多疑问瞬间涌出,把她的思绪扯紧,打成死结。
  虞茴看看房间的四周,想起这里楼高三层,而窗子就在身旁。又看见衣柜里琳瑯满目的綾罗绸缎。
  她忽发奇想:『既然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死亡也许不是那么可怕、不值得。』
  噹噹...!!
  房门被用力推开的声音让绷紧的虞茴不自觉地耸了耸肩,只见神色慌张的小雨衝了进来。
  虞茴依然神情呆滞,没有立即上前问个究竟,只是冷冷的道:『进人的房间前请您敲门。』
  『还说这些,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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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就要听阿姨的话了。 』爹把我的手系在鴇母的掌中。
  『爹,你要去哪儿了?』我当时疑惑的问道。
  『嗯,放心。爹这次要去个很远的地方入货,不方便带着你。生意做完了,就会来接你。』当时十一岁的我并没有多问几句,只想着既然爹叫我留在这,我就要听他的话,像我以往一般。 』
  『那后来...』宋安民的眉心皱得可以夹起一枚铜钱。
  『哼...当然是一去无回头。』春桃耸一耸肩,叹气道。她想起父亲从小就教她如何孝敬尊敬长辈,对于大人之间的事情若不明白就不要多管。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因此被骗了八年。
  『那你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宋安民喝了一口酒,似乎想要遮掩对春桃那份无比的怜惜。
  『哦?』春桃双眼一瞪,让黛眉拱成两道乌月。
  『你都知道,你爹是做药草生意的。』
  『对啊。』
  『那你也应该记得当年你爹带过你来我家。』
  『对啊。』
  『叔叔我也是个卖药材的。那次,你爹之所以来长安,就是为了跟我入货。而且他非常的有诚意,知道当时我...』宋安民偷偷擦了擦眼,眼眶溢出一颗晶莹的泪珠。
  『那时候...』春桃帮宋安民斟了一大杯女儿红,而自己也浅酌了一口。
  宋安民拿起酒杯,笑了一笑,却让眼泪更频密的掉下。
  『那时,我妻子刚走。咕嘟!』宋安民大口的把杯子乾了,脸都涨红了不少。
  『『走了』是指...她离世了?』对春桃来讲,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死亡,因此没有太多避讳。可是宋安民没有特别介意,只是轻轻点头。
  『当时我们成亲没多久,她就怀孕了。到了临盆那一天,我们本来都充满喜悦。我听稳婆说留在房外等候。过了一两个时辰,她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盆子。里面放了一个血淋淋的女婴,却没有哭。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低着头。我立马进去再看看我老婆,发现她...已经断气。』宋安民提起超过十年前的事,但仍伤痛欲绝。
  『对...对不起。』春桃拿出香帕,递给宋安民。
  『没事没事!』他接过手帕,又继续讲:『冯大哥呢,他很有我心。他带你来,就是想让我把你认作乾女儿。』
  房门外,虞茴和小雨把耳朵贴近木门。
  『但我当时拒绝了他。』
  『哦?』
  『没有,纯粹当时的我不想睹物思人而已。就是,我担心会想起夭折的女儿。』
  『是吧?那...我爹后来是因为...』
  『很奇怪,当时你爹向我购了一批军用药材。但后来不知为何,竟被朝廷发现造假。所以...』
  『...就成为了通缉犯?』已经懂事的春桃淡淡地问道。
  『对。所以,你就别怪他了,他这样做也是不想连累你。』
  『行了,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春桃别过脸,低下头。却意外地让宋安民看到了自己衣衫下的乳沟。
  宋安民忽然全身滚烫,脉搏如万马奔腾。
  是药力发挥了吗?『干!怎么这个时候会?』
  『我不知道爹有没有做过,但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都把这里当成家了。对了,叔叔是什么时候看到我的演出呢?』
  『那次我和一个行家来这应酬。期间看到了媚华你的演出。你比其他姑娘跳得特别出色。后来问了问其他人,知道你又会弹琴又会跳舞,是梨花阁少有的才女,就想见识见识一下。但当时我喝得颇为醉,不是看得很清楚你的脸。』
  『呵!所以就没有认出我?』春桃羞愧得掩着樱桃小嘴,嘰嘰笑道。
  『我是说真的,你在眾多姑娘里出类拔萃。』说罢,宋安民不自觉的牵起春桃的手。此举动让春桃大吃一惊,缩回冰纤无骨的小手,双腮被浑身热血充满。
  宋安民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想要压抑自己,却被春桃害羞、无辜的样子深深勾着心头。
  『其实当年是因为...』不,他讲不出口。
  『不如这样,叔叔你选一首喜欢的曲,我现在边弹边唱给你听。』春桃站起来,打算拿起放在身后的古琴。
  『媚华...』宋安民紧紧拉着春桃的右臂,让她的香肩瞬间里露出。
  宋安民只觉身体犹如遭受电击,全身筋骨骚软,但又觉头昏脑胀,春桃的脸孔彷彿与某人重叠。
  『叔叔...你、你醉了。你先放手,我扶你躺下。』
  『媚华...你听我说,额?!!』宋安民昏得捧着头,差点摔在地上。
  『你没事吧叔...?!!』未等春桃说完,宋安民抢着道:『听我说,我以前之所以不愿收你为养女是因、你跟我的...妻子长得很像。』
  『你真的醉了!』春桃感觉到不妥,只想挣脱离开,期间不慎把桌上的小菜和酒瓶扫跌到地上。
  躲在门外的虞茴听到之后按耐不住,对小雨说道:『不得了了,我们快...』
  『你先进去,我去、找人帮忙吧!』
  『什么?什么帮忙了?』虞茴都不顾小雨那让人模不着头脑的话,用尽全身的力把门撞开。
  『来!娘子、我们再来生一个孩儿。』宋安民把眉宇间与妻子有几分相似的春桃当成本人。
  『哇!走开,我不是你妻子!!!』春桃想要推开宋安民,但试问苗条的她怎会能跟一个三十七岁的壮年男子角力?
  『嘿!我晓得、我就晓得,你是娘子的转世,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受药力影响下,宋安民开始语无伦次,并把春桃的衣裳撕开,使她裸露出诱人的胴体。
  他脱掉上衣,又开始解开裤头。
  可他的后脑却忽然传来阵痛。『乒乓!!』
  原来虞茴用宋安民藏在桌下的迷春酒瓶用力敲向他的脑勺。
  『他奶奶的!!你这个臭婊子!!”恼羞成怒的宋安民头皮溢血,化成兇残的邪灵,竟掐着虞茴的脖子,把她强行压在桌上。
  『咳咳!!放开、咳!』虞茴呻吟着,身体发不出丝毫气力。
  从床上起来的四周观望,发现地上有一条浅绿色的丝巾,正是刚才从虞茴身上掉下来的。
  春桃顾不了那么多,只想了结这不似人形的怪物。她捡起,勒在宋安民的脖子上,又用脚使劲踩他的背脊。
  虞茴感觉掐着自己脖子的双手开始松开,深深吸了一口气。但受药力影响的宋安民不仅神志不清,连力气也变得更大,竟用手肘一下撞向春桃的小腹。
  春桃剧痛得倒在地上,同时发现宋安民步履不稳的再次走进自己。
  恢復过来的虞茴见状,马上把他推跌在地,又抓紧春桃的手说:
  『走!』
  两人正要飞奔出房外时,虞茴察觉自己的右腿被人拉着,身躯失去平衡。
  额头猛然碰撞木製的床榻,视线从模糊转为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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