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不是所有人都有忍的功力
江宇嗯了一声:“有呀,这次你离开了,我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小别胜新欢,哎,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什么叫做我回去,是你回来,不过,副县长的任命都出来了,你是回不来了。”常轻舞无限惆怅地说道。
其实她想说,我可以去,但是这句话,在唇齿之间滚动之后,就变成了另外一句话,好在,江宇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有任何情绪上低落的表现,反而兴致勃勃的说道:“为了你,我可以回去。”
“少来了,这一次,黄书记没有找你面谈,甄书记也没有找你面谈,而是直接把任命就下达了,看来是铁定要把你钉在清水县上了。”而且,任命来得这么突然,再也不像是之前那样,几番试探。
江宇笑道:“不会,我以后肯定会回去的。”
两人又聊了一些话,说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江宇躺在床上,想起以前常轻舞就睡在隔壁,而现在却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由的觉得,有些落寂。
人这一辈子为什么要一直在分离之中度过呢?如果两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带着这个简单纯朴,但是此时此刻,却遥不可及的愿望,江宇缓缓入睡。
而唐孟庆却没办法入睡,尤其在管家说完,唐韵和江宇见过面之后,唐孟庆就一直都没有办法入睡。
“这件事是真的,他们真的见过面?”唐孟庆问管家。这两个人平时根本就没有任何牵扯,怎么会见面呢?
管家点点头说道,酒吧老板亲自打来电话,应该没有错,在这件事儿上撒谎,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那他们见面聊了什么?”
“不知道,”管家说道,将酒吧老板说的话,又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唐孟庆,“两人关起门来,聊了一下午,后来,是大少爷先走的。”
这中间到底聊了什么,恐怕除了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人知道。
唐孟庆的脸色低沉的可怕:“这两个人之间的见面绝对不单纯,你立刻去调查看看他们两个人之前有没有联系。”
管家点点头,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回来的唐韵,脸色微微一滞,但是很快就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大少爷你回来了?”
唐韵无精打采地看了一眼管家,脸色因为过度苍白,有点像是飘来荡去的孤魂野鬼。
他点点头,走向自己的房间,刚要走进去,身后就传来唐孟庆有些威严的声音:“唐韵,你跟我来。”
唐韵回头看了一眼唐孟庆,这么多年来,这个男人都是他的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是清水县的首富,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可是此时此刻,他看着他,只有四个字,那就是杀人恶魔。
看着这个杀人恶魔,他的心中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涌现出崇拜敬佩的感情。只有仇恨,仇恨这个男人,杀了他的弟弟。可是显然这个杀人恶魔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真相了,只是这次跟往常一样下达了命令之后,便走进自己的书房。
唐韵站在原地,本不想走进去,不想再听他的命令,可是,想起了江宇的话,他现在必须忍耐。故而,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还是走进了唐孟庆的书房。
走进去之后,唐孟庆对他说:“把门关了。”
唐韵照做,把门关了,心中却一直不停地对自己说,冷静,忍耐,冷静,忍耐……为了弟弟你也要这么做。
反反复复对自己催眠了好几遍之后,他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就算是看着唐孟庆的时候,虽然心中有愤怒,可是他的眼神里面,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你今天去哪儿了?”唐韵孟庆琴单刀直入,直接问道。
唐韵愣了一下,觉得这问题不简单,毕竟往常他父亲可不会这么问他。难道是他去见江宇的事情,已经让他父亲知道了,这个疑惑在脑海里转来转去,最终还是没有得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只好试探的说道:“没有去哪里,就是去外面转了转。”
“去外面转转,那你怎么不去公司?现在公司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有心思出去转转。”唐孟庆也未曾透露一丝一毫,只是像是一个严父在教育自己的孩子。
唐韵心中却被他这样的做派刺激道,一时口冲,冷笑道:“公司跟我有任何关系吗?这公司不就是你自己的一言堂吗?就算我在不在公司,好像也没有任何问题吧。”
“你——”一向乖巧懂事的孩子竟然忤逆自己,这让唐孟庆有些生气地指着唐韵,怒吼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呢?什么叫做我的一言堂?公司跟你怎么没有关系?以后我死了之后,这公司还不是你的吗?”
“你死了之后……呵呵,恐怕是我先死吧,我要是敢惦记你的公司的话……”唐韵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这不是他,这不是平时的他,可是他真的忍不下去了,看到唐孟庆,他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弟弟一样,胸中只有澎湃的恨意。
想要狠狠地质问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杀了自己弟弟,恨他为什么要把原本平静的家庭弄成这个样子?他恨死他了。
他不想再做一个懦夫,做一个什么也不能做的人。
唐孟庆愣了,这是才相应过来,这儿子向来是逆来顺受的,从来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此刻他的反常就像是拨动琴弦的手一样,让他怒不可遏。
“你在说什么呢?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唐韵?”
唐韵冷笑一声,努力地想要平息内心深处的愤怒,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都没有办法平息这一份愤怒,那愤怒就像是发酵的泡泡一样,不断地往上涌,不断地往上涌,让他根本就没办法理智,他理智不了,他也不想理智。
“我知道,我说就算是你死了,这公司也不可能是我的,你怎么会把公司给别人呢?你这么在乎前途,如果真的让你把这公司给我的话,你只会先把我给杀了吧?”
这愤怒就像是滔天的海水一样,拍打着唐孟庆。他怒不可遏的看着这个儿子,“你这个不孝子,这个不孝子,你还反了天了,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倒是想问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唐韵理智到了极点,看着唐孟庆。
听到这些话,瞬间唐孟庆的脸胀得通红:“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你今天到底在说什么吗?我看是你去见了江宇之后,脑子都糊涂了,所以才会说出这些鬼话。”
唐韵诧异地看着唐孟庆:“你怎么知道我去见了江宇?”
这件事过去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到底是谁告诉他的?
江宇吗?不可能,这两个人势不两立,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唐孟庆的。
那到底是谁呢?
唐孟庆冷笑一声,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吧,你为什么去见江宇?”
既然已经将这些事说出来了,他干脆直接询问唐韵。
这句话反而让唐韵瞬间清醒过来,猛然想起在回来的时候,江宇一而在再而三的交代他一定要冷静下来,否则的话,这件事可能会……
“我去见他,不过就是会了问他为什么要跟你做对,怎么了?这也不行吗?”他顺了一口气回答唐孟庆提出的问题,面不改色。
这要是换做以前的话,他觉得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可是今天,他做到了。
因为无他,便是因为他那死去的弟弟。
唐孟庆的脸色好了很多,也不像是刚进来的时候那么可怕,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去问他,为什么不来问我。”
“问你,你为什么要问你?问你你就会告诉我真相吗?”
唐孟庆微微皱起眉头,觉得今天晚上的唐韵真奇怪,句句带着针,都是往他心窝上去捅的,这根本就不像是唐韵的作风,于是疑心的问道:“江宇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见他这么紧张,唐韵总算是顺了一口气,觉得扳回了一句,笑道,“你怕江宇跟我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唐孟庆被自己儿子的态度刺激到,也跟着冷笑一声,说道:“我怕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行得端,坐得正,什么也不怕,我就怕你年纪小小的,被人家两三句话就带跑了。”
唐韵深吸了几口气,才没有将要冲出口的质问问了出来,而是冷笑一声,说道:“是吗?有的时候我倒觉得陌生人说的话要比你说的话可信度高很多。”
唐孟庆怒斥他:“你又在说胡话了。”
“我有没有说胡话,你自己心知肚明,我问你,但是我弟弟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叛逆吗?”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像是一个能成大事者般,容忍。
所以,在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将心理的话,说了说来。
大概是心里某个地方,还是想要知道这个男人说,他没有杀了他弟弟这几个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