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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节

  可如今要他们认到底是哪一个了,却都无法肯定了!
  顾长远只能继续查!
  宁王妃深居后院,又因为动了胎气一直卧床静养,自然便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好在不知道,不然也指不定着急成什么样子了。
  可即便不知道,她也无法安心养胎。
  就算那日她说了她有了法子,自个儿心里也无法确定到底有没有用,甚至不敢肯定张贤妃是否愿意为了儿子牺牲!
  她更害怕将来丈夫若是知道她求了张贤妃什么会恨她!
  “母亲”
  “别担心,你祖父已经在走动了。”便是女儿没有说完话,方夫人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你只需好生养胎,到时候给王爷生一个白白胖胖的世子便成了。”
  “母亲”宁王妃终究还是没能告诉母亲心里的事情,母亲为了她都可以这般了,张贤妃应该也会吧?
  王爷
  妾身并不是有心的,可这事既然是母妃引起的,便该母妃来解决才是!
  你不该承受这些!
  不该的!
  宁王妃压下了那百善孝为先的庭训,为了腹中孩子自私的念头占据了心里!“母亲说的对,王爷不会有事的!”
  陛下跟长生公主容不得的只是不安分的张贤妃罢了,他们怕的是张贤妃背地里与之勾结的势力!只要威胁没了,只要证明王爷完全不知情,只要证明王爷对他们没有威胁,他们不会赶尽杀绝的!
  魏王衡王他们每一个都与长生公主有嫌隙,可她都容下了,只要证明王爷没有威胁,她不会赶尽杀绝的!
  宁王妃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头重复着,不断地说服着自己!
  这犯人认不出来,宁王府的四人也喊冤,三位考生的身份核实也需要时间,顾长远只得一边继续审宁王府的四人,并且彻查他们的行踪等一切信息,另一边继续审那些一并抓进来闹事的考生们,即便他们并没有招供,但并不能保证便没有问题!
  就拿了三人的银子便收手了?
  冒了这般大的危险就做了这三个?
  不太可能。
  案子进入了全面铺开审查阶段,每日都有最新的奏报送进太极殿,但除了第一次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别惊人的结果传出。
  顾长远忙的连家都不回了,直接住在了刑部衙门里,燕王更是丝毫没有即将要成婚的春风得意样,每天都板着一张脸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刑部衙门中。
  而外头,前帝师顾延在皇帝下旨将一干人等下了大牢之后便领着学子回去了没有再跪宫门,可也并未就这样丢开了这件事,三天两头的领着学子上请愿书什么的,王焕之亦是继续为考生的奔走,对被抓考生的家人关怀备至,一下子名声鹊起。
  而随着春闱舞弊一案的蔓延,因缺少雨水而导致春耕受影响一事倒是被人忽略了,并未引起民众的恐慌,各地的春耕也依旧进行,内紧外松地筹备着应对即将出现的各种不好情况,人力无法与天抗衡,只能尽可能地减少损失。
  百姓们的生活还是在继续,这些大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很快,便到了燕王大婚的日子了!
  而对燕王大婚最为期待的自然便是燕王府后院的老夫人了,这个身份不明的老夫人却得了燕王极大的敬重,在王府是老封君一般的存在!
  不过余氏的心情却并不算太好,儿子成婚她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她却不能出现在婚礼之上,更不能坐在高堂之上让儿子媳妇叩拜她这个母亲!
  ☆、335 劫走
  筹备婚礼的时候,余氏还不觉得,不过随着大婚之日一日一日地靠近,余氏心情便越发的不好了,尤其是在被明确告知婚礼当日她不可能出现在礼堂之上,更是暴跳如雷,便是说这话的是他放在心坎上的儿子,也是被狠狠地骂了一顿,质问他是不是嫌弃她这个生母,是不是真的要认元襄皇后当母亲,不要她这个生母了!
  秦靖神色不动地任她骂着,最后一句话便让她恹了。
  “母亲是想让告诉所有人废婕妤余氏还活着吗?”
  或许是在燕王府的日子过得太好了,余氏便忘了她自己根本便见不得光,所以才无法接受儿子这般的安排,可将现实说破了,也不是不怕的,但是心情不好却是无法解决,从那一日开始,她便对所有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包括秦靖这个儿子。
  不过秦靖还好,每日也便是在请安的时候受她几分气罢了,而且余氏也不敢做的太过,生怕真的惹恼了儿子不要她这个母亲便糟糕了,但身边的人就惨了,每天都得忍受着余氏的怒火,尤其是她近身的人!
  燕王府中知晓余氏身份的下人也不是没有,以余氏这般闹的性子,她近身的人如何可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震惊惧怕之后便也只能死心塌地地干活了。
  进了燕王府的下人都是死契,身家性命都捏在了燕王的手里,燕王府出事了,他们也绝对活不成,所以,也便闭紧了嘴巴就当不知道地继续伺候主子了。
  好在燕王宽厚,除了警告过她们一次之后,也便没有再说什么,而且似乎也知道自个儿的母亲难伺候,给她们的月银子也是加了倍。
  起初的时候余氏也不是很难伺候的,不过这段日子真心的难伺候,身边的下人都吃足了苦头,可也只能忍着。
  不过这两日,余氏却似乎认命了一般,不再折腾人了,但心情还是不好,一连两天都待在了屋子里,连饭也少吃了许多。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便是在余氏闹的最凶的时候,饭也是照吃觉也是照睡的,下人们担心真的出什么事情,便将情况禀到了燕王处。
  秦靖不是不知道母亲心里不舒服,只是有些事情他亦无能为力,“母亲,下人说你这两日吃的不多,可是身子不舒服?孩儿去请太医前来”
  “你敢请太医来吗?”余氏打断了他的话,她的脸色不太好,声音也很僵硬,眼睛死死地盯着儿子看,似乎要将他的脸给盯出一个洞来,“还是你觉得我被仍进了冷宫那般多年,早就没有了记得我了?你将我养在燕王府里头,到底怎么对外边的人说我的?说我是你的奶娘还是你燕王善心大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老婆子养着?”
  秦靖眼帘半垂,“母亲只需安心当燕王府的老夫人便是,其他的无需担心。”
  “无需担心?!”余氏厉声喝了出来,“什么叫无需担心?!那个小贱人放我出来根本便是不安好心!她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根本就没有——”
  “母亲!”秦靖神色严肃了起来,“孩儿知道你对婚礼”
  “她也不会放过你对不对?!”余氏死死地盯着他,“她也不会放过你的!现在她之所以对你好根本就是在利用你!而你却傻乎乎的被她利用!秦靖,我生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给她利用最后连性命也给她的!你是我生的,你是我生的,凭什么让他们作贱!凭什么?!”
  秦靖皱起了眉头,“你”
  “就连让你娶那钱家的女儿也是不安好心!”余氏一字一字地激动喝道,“而你却心甘情愿地被他们利用心甘情愿地等着他们来要你的命!秦靖,你是我生的,你是我生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这样做!”
  “你见过了谁?”秦靖问道,神色也厉了起来。
  余氏大笑:“哈哈,我见了谁?我能够见谁?我就要见阎王爷了!”
  “母亲”
  “你不要叫我母亲!你不要叫!”余氏歇斯底里地喝道,“我被许氏那个贱人害了一辈子,她的女儿现在还要来要我儿子的命,她们凭什么?凭什么?!你让我什么都不要担心好好地当燕王府的老夫人?那你死了之后了?她们杀了你之后还会放过我吗?还会吗?我怎么安心当这个老夫人?你告诉我我怎么安心当这个老夫人?”
  秦靖没有说话,不过身上的煞气见见地在蔓延。
  余氏哭了,歇斯底里地哭了,要不是有人告诉她,她还在傻乎乎地为了那不能让儿子儿媳拜自己而伤心难过,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他的儿子要死了,她也要死了?什么大婚,什么宠爱,什么离太子之位很近很近,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靖儿,你不能任由他们这样对你!靖儿,我们也是人,我们不是她们的傀儡,我们不能任由他们这样对我们!靖儿,那个贱人异想天开”
  “母亲!”秦靖喝止了她的话,如今已经百分百地肯定定然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而这人自从他入主燕王府,便是将王府经营的跟铁桶一样,如今居然还是出事了!是秦韶还是冷宫中的张贤妃?“母亲,谁给你说这些的?”
  “靖儿,我们不能让他们这样作贱!”余氏拉着儿子的手,“母亲不想死,母亲更不想看着你死啊!靖儿,还有机会的!你还有机会的!你只要将那个小贱人的险恶野心公之于众,满朝文武便会替我们杀了她,她便不会伤害的了你的!靖儿,你是皇子,又是王爷,你还立了功,陛下所有的皇子当中,就数你第一份了,靖儿,只要那个小贱人死了,陛下便不会受她的蛊惑,便会真的看到你的好的,便会真的宠爱你的!靖儿,你马上告诉所有人”
  “母亲若是敢说一个字,孩儿便死在你的面前!”秦靖打断了她的话,“母亲既然不愿意说出是谁跟你说了这些话,孩儿也不会勉强,但母亲若是相信这些险恶之人的荒诞之言,并以此来伤害四皇妹,孩儿便死在母亲面前,这般或许可以救下母亲一条性命。”
  “你——”余氏不敢置信。
  “母亲。”秦靖继续道:“你能活到现在,能出冷宫与孩儿母子团聚,都是四皇妹给的恩德!没有她,母亲早便死了,孩儿怕也活不到现在!别说四皇妹还没对孩儿做什么,便是她真的做了,那也是孩儿欠她的,不过是还给她罢了!”
  “不!不!”
  “母亲,孩儿现在很好,我们都很好,母亲为何便不信孩儿呢?”秦靖不再打算跟余氏说真话了,他知道最终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更甚者父皇死之前会先杀了他,他也有自信在自己死之前可以安排好母亲的后半生的生活,让她可以安享晚年,但是这些如今说了也是白说,甚至还会更她更加的失控,“孩儿定然会让母亲安享晚年的!”
  余氏不信,一个字也不信,不过她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了,就是不敢置信、伤心欲绝、失望痛苦地看着儿子,“你走你走”
  她不想见到他了!
  不想再见到他了!
  他是她的儿子啊,是她的儿子啊!可他却一心向着那害的他们母子离心,向着那害的他们母子吃尽苦头的人!
  “你滚出去——”
  这不是她的儿子!
  不是——
  “母亲好好休息吧。”秦靖道,随后转身离开,返回了前院之后便当即下手去查到底谁是谁跟余氏说了这些!
  可因为今日忙着大婚一事,进出燕王府的人太多了,被混进了后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前段日子余氏因为不能出现在婚礼上,闹的厉害,近身伺候的人都怕了她了,能离的远些便远些,竟然就被人钻了空子。
  秦靖心里大怒,但是却并未太过惩处余氏身边的人,只是训斥了一顿,不许她们在离开余氏身边一步,便过了。
  余氏的身份特殊,这些下人好不容易才接受这个事实,安分守己地伺候,他不能随意处置,再者,有人会在这时候趁机作乱也是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居然将手伸到了燕王府的后院罢了。
  知道余氏存在的人并不多。
  秦靖更为怀疑秦韶。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长生倒没怎么在意这事,“当日你将你母亲一事告诉他,便预料到他会在这事上边下功夫。”
  “唯有如此方才可以让秦韶认为有机可趁。”秦靖道,“而且,秦韶既然敢提出与我合作,也必定不惜代价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与其让他怀疑进而查出,不如我自己说出来。”
  长生颔首:“也不是什么大事,把你母亲看好不让她出来胡说便是了。”
  秦靖并不是不担心,“多谢。”
  长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本宫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刻薄寡恩,你母亲再怎么怨恨我我也没掉根头发,自然得卖你一个面子,不过我丑话也说在前头,虽说以她的胆子也估计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但若是真的上了别人的当威胁到了我,便不要怪我不念七皇兄的面子了。”
  “臣会看好她的!”秦靖道。
  长生颔首:“这便好。”
  “明日的婚礼,四皇妹可真的会去?”秦靖转移了话题,神色并未受到长生方才那话丝毫的影响。
  长生笑道:“自然是要去的,如今春闱一事闹的正凶,本宫去燕王的婚礼也好做出一副缓和矛盾的样子,免得被人继续落井下石,而且,对方既然将手伸到了你母亲那里,想来也是希望我去的。”
  秦靖蹙眉沉思了半晌,“好,那臣会安排妥当的。”
  “七皇兄。”长生打量着他会儿,方才继续道:“你便真的不怕最后本宫过河拆桥杀人灭口?”
  “我只求届时我母亲能得一安宁晚年。”秦靖道。
  长生心里突然间很不是滋味,“你放心,本宫还不至于龌龊到这个地步!”说完,心情也烦躁起来了,“没事的话便七皇兄便先回去吧,到底明日是要当新郎的,钱家姑娘很不错,不管七皇兄心里怎么想的,总是要重视重视的!”
  “是。”秦靖应道,随后便告退了。
  长生心情更不好了。
  “公主,可要奴婢去查查?”凌光神色凝重地道,这些日子不管是冷宫还是魏王府那边都盯得紧紧的,可居然还是让他们给钻了空子!
  长生却没有回答她的话题,而是问道:“你说将来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如燕王一般?”
  凌光一愣。
  “将来有一日,是不是连许昭也会变得跟燕王一样?”长生继续问道。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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