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节

  可是,像她这么大的年纪,不正是谈恋爱的好时节吗?
  那个时候,她以为是家里人对她过份的保护,不希望她过早的涉及到感情事务当中去。
  因此,她还劝说哥哥嫂子,说秋意寒长大了,是一个可以**自主的女孩子了。在大学里面谈一场恋爱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其它的女孩子都可以这么做,她为什么不可以?
  为了说服他们,她甚至不惜举了自己大学时恋爱的事例来进行说明。明确告诉他们,这对她的人生并没有任何影响。
  听到她帮秋意寒讲话,哥哥秋鸿图的脸色难堪之极,还当场对她发了火。经过嫂子的解释,秋靖闻这才知道,原来秋意寒喜欢的男生是一个——一个身世很复杂的家伙。
  在哥哥和嫂子的讲解中,她知道了唐重两面三刀、心狠手辣、没脸没皮、还花心滥情等等缺点。
  “这哪里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大学生啊?他要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就是人长的难看一些,家世差一些,我也就忍了认了。他简直是一个流氓恶棍。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家伙。”这是嫂子当时评价唐重的原话。
  从那时开始,秋靖闻就对唐重有了一个粗略的认识。
  她也接受了哥哥嫂子的请求,让秋意寒忘记过去,在巴黎找一个适合她的男生。
  后来,她无意间在秋意寒的电脑上看到了秋意寒的大学同学发过来的那封邮件。这更是在她的心里火上浇油,没想到唐重竟然不要脸至此。在让自己的侄女对他死心塌地守候着三年之约时,他自己却在国内沾花惹草,实在是不要脸之极,也让人气愤之极。
  这封邮件更是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带着自己的小侄女脱离苦海。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或哄或骗,或强拉或硬拽,拖着秋意寒奔波在巴黎的上层社交场所,一场场酒会,一期期画展,都有她们出入的身影。
  她把她认为最杰出的年轻人介绍给她,有法国人,有英国人,有美国人,还有华夏人,可是,秋意寒都是淡然处之,对他们不冷不热,拒绝他们所有人的追求。
  这让她相当的气俀。
  当她在秋意寒的画摊前连续两次碰到埃尔?拉法兰,她就觉得这两个年轻人之间会有一段故事。于是,她走上前去向埃尔?拉法兰做了自我介绍,说自己是秋意寒的姑姑。埃尔?拉法兰也是个聪明人,在知道自己是个画家后,立即邀请她们去参加拉兰家家族即将举办的画展。
  在她感觉到喜事将成的时候,唐重来了,而且她们是以那样一种尴尬的方式见面。
  可想而知,她对唐重的恶感已经积累到了多么恐怖的程度。
  阻止他们,把他们分开,这是哥哥嫂子交代给她的任务,也是自己这个姑姑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但是,今天一天接触下来,她对唐重的认识有了一点小小的改变。
  这个家伙的知识很渊博,虽然他说自己是在飞机上看过一本巴黎旅游手册才知道这么多东西的。可是,她清楚,有很多东西都是他自己以前积累的,即便旅游手册上都没有他讲解的详细。
  另外,他的口才很好。一件小事经过他稍微加工,立即就活灵活现起来。风趣幽默,谈吐不凡,很容易招来女人的好感。
  好吧,她讨厌这一点。
  要不是因为这些,秋意寒怎么会对他那么痴迷?
  对了,他的忍耐能力不错。自己无数次的打断他们之间亲密的对话和亲热的举动,他也仍然保持着微笑,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
  还有呢?
  还有他刚才冲上去用双手捧着那从托盘上滚落下来的咖啡杯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正在想着心事,而秋意寒的全部心神都放在唐重的身上,她们俩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当她们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后,那只咖啡杯以及杯子里刚刚煮出来的滚烫咖啡已经被他接在手心。
  她很生气。
  她甚至怀疑是这个家伙故意使苦肉计,为的就是加深秋意寒对他的好感。
  因为她从哥哥嫂子的述说中知道这个家伙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秋家的庞大财产,做出这么点儿牺牲也实在算不得什么。
  此时此刻,秋靖闻觉得,或许是自己错了。
  他不想他们讲述的那么不堪,他其实也很有尊严。
  “哥哥嫂子也错了?”秋靖闻在心里想道。“他们所有人都错了?”
  唐重并不知道秋靖闻在想些什么,他也并不在乎这些。
  他从恨山监狱走来,这一辈子对他影响最深的男人就是大胡子。
  大胡子何尝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如果他在乎这些,当年就不会做出那种轰动燕京的事情了。
  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觉得这是对的,他就做了。
  不是为了讨好,也没有邀功的意思。只有一个简单的理由,不想让她受伤。
  水笼头把手掌心的咖啡渍全部冲洗干净后,就露出赤红色的手掌出来。
  虽然被冷水浇过,可是掌心仍然火辣辣的生痛。
  也幸好唐重的手掌经过千万次打磨,强硬度异于常人。不然的话,恐怕要掀开一块皮下来不可。
  他关掉水笼头,用纸巾轻轻的把手掌上面的水渍给擦拭掉。然后,伸手摸进西装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打开盒盖,从里面取出一颗龙眼大小的褐色药丸。
  把药丸揉碎,用一点点水分调和,然后把它们小心翼翼的涂抹在自己的两只手掌上面。
  完事之后,他摸遍全身,想找一块什么布条或者手帕什么之类的东西把药膏包裹起来。可惜,让他失望了。他身上并没有带这些东西。
  “我来吧。”秋靖闻说道。
  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条白色丝帕,走过来拉着唐重的手,把它小心翼翼的绑在唐重的手心,并且熟练的打了一个蝴蝶结。
  可是,她只有一条手帕,唐重的两只手都涂抹上了药膏。
  她想了想,把脖子上扎的那块丝巾也取了下来,又照着刚才的办法把唐重的另外一只受伤的手也给包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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