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节
小黑手又拿着小铁锅,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
他登时毛了,一巴掌呼上同伴的脑袋:“你找死是不是?”
同伴又懵又窝火,摸着被他拍痛的脑袋,没好气地道:“你没事干嘛打我?仗着比我早来两个月了不起了是吧?”
右侧的护卫冒火了:“哎你这小子还嘴硬?”
同伴古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有毛病!”
“你……”右侧的护卫抡起了拳头,刚要砸下来,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哥,冷冷地放下了手。
二人解决完了人生大事,抖了抖,提起裤腰带,正麻利地系着,忽然右侧的护卫又被挠了一下,这次他可不能忍了,一拳头朝同伴的脸的砸了过来!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莫名其妙地揍他倒也罢了,看在他资历多的份儿上忍了他,可偏偏他打了自己的脸,同伴觉得自己再忍下去都没种了。
同伴毫不客气地还击了一拳,这一拳,也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右侧的护卫原本就仗着自己早来,高人一等,哪儿容得了这小菜鸟打他?二话不说与他扭打成了一团。
年长的护卫见状不妙,忙过来制止二人:“你们干什么?”
话音一落,他瞟见了一道黑影自前方一闪而过,尽管很快,但目力极好的他还是堪堪捕捉到了,他蹭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缓缓走向前方的大树,随后飞起一跳,砍向了大树后的小黑影。
小黑影浑身的猴毛儿一炸,唰的爬上了树!
“原来是只猴子!”年长的护卫不屑地收起了长剑,转身朝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走去,哪知他刚走了一步,一股习武者的直觉让他的后脑勺嗖嗖一凉,他迅速转过身了身来,就看见那个撩闲的小黑猴正一只尾巴吊挂在树枝上,两只小手举着一个小铁锅,小猴子俨然没料到他会转过身来,当场就是一愣,举着铁锅的小手僵在半空,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一人一猴儿就这么呆住了。
忽然那猴子将小铁锅拍了下来,直直拍中他脑袋!拍完后,一溜烟儿地跑上树了!
这巨大的动静将正在打架的二人惊住了,二人停了手,朝年长的护卫看了过来,就见他挥着宝剑,对着树枝一通乱砍,随后一只小黑猴子逃了出来。
那猴子十分古怪,背上竟然还背了一把长木剑。
看来不是野生的猴子了。
它攻击了他们的同伴,来者不善!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二人迅速放下芥蒂,一同朝小黑猴杀了过去。
珠儿的小铁锅被年长的护卫打飞了,她站在树枝上,开始拔剑。
我拔,我拔,我拔拔拔!
拔不动!
年长的护卫手持宝剑,朝她胸口刺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灰白的身影从天而降,凌空打出了一掌,掌风袭上年长护卫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都震飞了出去,然而一切并没因此而结束,掌风的余劲袭上了尾随而来的两名护卫,二人也被这股巨大的力道震到,当场飞出老远,重重地跌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咚!
珠儿总算拔出了木剑,却一个不稳掉了下来!
她抓起木剑,跑向三人,在三人头上咚咚咚地敲了过去,原本就只剩一口气的三人瞬间被珠儿敲趴下了,珠儿骄傲地收起木剑,双手负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向了霍师公。
这之后,又碰上了几个夜罗人,全都被霍师公打得只剩一口气,珠儿再一剑剑地敲过去,过足了终结者的瘾。
……
寂静的山林中,鎏哥儿几乎走断了两条腿,总算再次看见了小土屋,他扶着大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荀兰轻轻地说道:“娘抱你。”
鎏哥儿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要你抱!”
荀兰的心,疼得像有刀子在割:“你别生娘亲的气了,娘亲做错了,娘亲再也不会丢下他了好吗?”
鎏哥儿没说话。
荀兰握住他的手:“娘亲向你保证,真的再也不会丢下他了。”
鎏哥儿倔强地看向她,荀兰温柔一笑:“要拉钩吗?”
鎏哥儿犹豫了一下,伸出小手指,荀兰笑着与他拉了钩。
随后鎏哥儿进了屋,景云背对着门的方向,似乎是睡得香甜,他松了口气,跑过去拍拍景云的肩膀:“景云,快起来。”
景云扭过头来,眼神清澈而清明,没有一丝惺忪的睡意,他的眸光越过鎏哥儿,落在了荀兰的脸上,那冰冷而犀利的眼神令荀兰的眉心突突一跳,瞬间意识到恐怕从自己抱走鎏哥儿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苏醒了,只是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出声。
他是料到他们会找回来,还是真的希望她把鎏哥儿安全地带走?
荀兰的心中没有答案。
鎏哥儿拉了拉景云的胳膊:“景云我们要走了!”
景云道:“恐怕走不了了。”
荀兰眸光一动,从窗户的缝隙望向了外头,果真看见几个护卫朝这边走了过来,荀兰一把拉下了破旧的窗帘!
景云跳下地,牵了鎏哥儿的小手往后院走去。
后院有个草垛,景云扒开了枯草,带着鎏哥儿钻了进去,荀兰犹豫了一下,也打算猫着身子钻了进去。
景云面无表情地说道:“这里不够大,钻不了了。”
荀兰的面色一滞,没功夫逼问景云究竟是不是故意的,憋住气,躲进了长满浮萍的水缸。
这一队护卫也是三人,三人进屋搜了一阵,没什么收获,来到后院,往草垛里捅了几剑。
景云与鎏哥儿就看见一支剑从二人的中间呼啦啦地穿了过去,鎏哥儿的小脸都吓白了。
“没有!”护卫收了剑。
另一个护卫也拔出剑,在水缸里戳了戳,荀兰小心翼翼地避开,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没有!”这个护卫也收了剑。
三人转身离开。
确定三人已走远,景云才从草垛里爬了出来,出来后见鎏哥儿没有动静,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出来呀?受伤了吗?”
鎏哥儿在草垛里摇头。
但他摇头景云又看不见。
“你说话呀!”景云道。
鎏哥儿小声地说道:“我……我……尿裤子了……”
景云穿了两条裤子,脱下外边这条递了进去:“给。”
鎏哥儿换好了裤子,才红着一张脸爬出来。
荀兰冒出了水面,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她严重怀疑景云是故意整她的,草垛里极有可能容得下她,可景云就是不让她进去。
荀兰出了水缸,浑身湿漉漉的,夜风吹着,透心地凉,她没发现自己儿子的裤子换了,抱了抱冷得发抖的胳膊:“我得生点火。”
景云道:“没时间了,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荀兰狐疑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景云瞅了瞅地上的令牌。
……
“诶?”胖护卫摸上了自己的腰,“我令牌呢?”
两名同伴异口同声道:“是不是忘带了?”
胖护卫摇头:“不会,我睡觉都带着的。”
“那就是掉哪儿了?”同伴问。
胖护卫仔细地想了想:“应该是掉在方才那间小土屋了,进屋前我还摸了的,当时还在。”
三人即刻返回小土屋,令牌就躺在光秃秃的稻草上,胖护卫拾起了令牌,余光那么匆匆一扫,发觉了不对劲,先前来时,地上是没有水的,这会子却多出了好大一滩水渍,地上还有一排湿漉漉的脚印,只不过脚印踩到草地上便不那么明显了。
胖护卫眸光一凛:“他们来过!那个女人躲在水缸里!那两个孩子……”他说着,用脚踹向了草垛,里头空空的,他暗骂一声,叫来同伴道,“快去追!他们应该还没走远!”
二人朝着脚印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
“少主你看,前面又有间屋子。”燕飞绝指着小土屋,停下了脚步说,这一路走来,他们已经碰到不少废弃的屋子了,但都没有收获,“应该不会在这儿歇脚吧?多容易被发现啊……”
姬冥修看着那间屋子,说不上为什么,总有股巨大的吸力吸引着他走进去。
他进了屋,里头有被人翻找的痕迹,看来那群夜罗人已经搜过这边了。
姬冥修去了卧房,看着褥子上的痕迹,探出手比了比。
燕飞绝古怪道:“你比什么?”
姬冥修看着比划出来的尺寸道:“这里有孩子睡过,还不止一个,但这个的印子比较深,睡得时间长一些。”
燕飞绝咋舌,这也看得出来?
姬冥修又去了后院,脚印与水渍都已经风干了,按理说没什么蹊跷了,但他走到水缸前,探出修长如玉的指尖摸了摸缸沿上的浮萍。
“这又怎么了?”燕飞绝道。
“水缸的水不深,如果没有人动过它,浮萍不会自己跑到缸沿上来。”姬冥修说着,蹲下身来,用皎月珠照亮了地板,“地上也有浮萍。”
他踩在浮萍上走了走,“这么点步距,不像是男人的。”
燕飞绝摸了摸鼻梁,啥意思啊?
姬冥修又来到了草垛前,用手轻轻地扇了扇,将手伸进去,摸出了一条湿漉漉的裤子:“是鎏哥儿的裤子,景云和鎏哥儿在这里待过。”顿了顿,目光落在水缸上,“还有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燕飞绝懵了,“难道他们已经被夜罗人抓走了?”
姬冥修道:“第三个人躲在水缸里,显然与夜罗人不是一伙儿的。”
燕飞绝困惑地眨了眨眼:“为什么不是景云躲在水缸里?”
姬冥修看了他一眼,道:“水缸太高了,他爬不进去。”
一行人分头行动,开始寻找景云与鎏哥儿的踪迹。
然而比人更快的是天空的猎鹰,胖护卫在发现了景云三人的踪迹后,即刻通知了苍鸠,苍鸠召回了猎鹰,让它在这一带搜寻,缩小了搜寻范围后,什么动静都逃不出猎鹰的眼睛了。
猎鹰很快发现了景云三人的踪迹,它俯冲而下,每一根羽翼都乘着风,速度快到极致,像一支离弦的箭矢,朝着景云狠狠地扑了过去!
就在他即将扑上景云的后背时,一只体型硕大的金雕横空飞了过来,将它狠狠地撞飞到了树上!
景云三人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夜罗人追来了,扭头瞟了一眼,当场愣住了。
怎么会是两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