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节
“没有。那姨婆说话不好听,作为子女,大妹做的没错。”林秀梅摇摇头,不在意的道。
瑾川见妻子不介意,他也松了一口气,比较女孩子一辈子就一次的事情,这般让她没脸,实在是对不住了。
“难得娘子体谅,婶娘的病时好时不好,将近二十年了,一直都是二叔和大妹在照顾,很不容易。”
“说到这个,我这里倒是有件事和夫君提一下……”
林秀梅简单的把之前婆婆撒泼的事情说了一下,也不藏着掖着,也不添油加醋,听得瑾川的脸一阵燥热。
这回可是比早上的事情还要丢脸了。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给大妹道歉去。”瑾川沉默的片刻又道,“昨天我给你的二两银子,还有娘给你的银镯子,都是我向大妹借的钱。娘糊涂,你就多引导引导她,别让她再犯今天这样的错了。”
“夫君放心,我会的!”林秀梅不好意思的道,“你怎么好为了我,去借钱呢?”
“其实我不懂这个,是大妹提醒的,说得让你有点私房钱比较好。我没有钱,又没有本事,你别因为这样就嫌弃我吧?”瑾川停下原本就走的异常缓慢的脚步,看着林秀梅认真的道。
“不!我哪里会嫌弃相公,我……我高兴。”
林秀梅又惊又喜,眼眶不争气的红了,面前说过,当有一天遇到那个为了自己倾尽所有的人,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可眼前这个仅仅见过几面,为了自己不仅仅是倾尽所有,怕委屈自己,甚至愿意接受妹妹的借款。
林秀梅她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从小因为脸上的痣,各种各样难听的话都听过,各种各样不公的事情也经历过,但瑾川这上来就毫不保留的把底都和她交代了,简直让她受宠若惊。
难得有情郎,原来上天蹉跎了她这些年,留着这样一个好人家给她。
“傻女人!你哭什么?”
瑾川笨拙的要去给林秀梅抹泪,抬起手看见自己常年干活,一直洗不干净的手掌,换着手背给她擦,小心翼翼,如视珍宝的对待。
“别哭了!让人看见,以为我欺负你了。”
瑾川总算尝试了一回女人是水做的。
“我就是高兴,高兴相公这般坦诚,哭一下也没事。”
“好好好,那你就哭一下,以后都不许再哭了……”
“嗯……”
夕阳落山后的霞光满天,萋萋绿草的小道上,一个一矮两道身影被无限拉长,隔着小小的距离,轻轻地一个对视,包含着无限的情意,仿佛在宣告世界,他们要走到地老天荒。
……
瑾俞把菜做好,正准备去后院喊一嗓子让人回来吃饭,就见瑾川带着林秀梅进了院子,夫妻俩那一前一后走着。
“大哥,嫂子,你们来啦!先坐一下,我去后院喊他们回来吃饭。”
“好。我们配婶娘坐一会儿,大妹让你哥去喊吧!他声音大。”林秀梅也不客套,直接在青娘身边坐了下来。
“不用不用,我就站在后门他们就能看见呢!”
瑾俞笑着让他们两个坐下,自己穿过堂屋去喊人回来。
“那是两只鹿吗?”
林秀梅打量着院子,典型的农家院子,地方不大也很破旧,但是每个地方几乎都被利用起来了,看着很温馨,相比于他们现在住的砖瓦房,林秀梅猜测到了些许。
恐怕瑾俞家搬到这里住,可能另有隐情。
怕问别的会让瑾川尴尬,她便指着墙角的鹿圈问。
“对。那是木子……”瑾川适时的住了口,回头看了一样后面,生怕瑾俞听见了惹她伤心。
“谁?”林秀梅茫然的问。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以后也不提。”
瑾川话音才落,瑾俞就进来了。
“今天装修收尾忙了些,现在只等屋里的水分晾干就能搬家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维护
“今天装修收尾忙了些,现在只等屋里的水分晾干就能搬家了!”
“那正好等家具齐了一起搬进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拉回来。”
瑾川也为瑾俞高兴,这破屋她们家多住一天,他心里的内疚感就越重,“那我去看看二叔他们都在忙什么。”
见瑾俞回来了,瑾川便起身往后院去。
“这就回来吃饭了,大哥等着就好。”
“你让他去吧!说不定要他帮忙呢!”
林秀梅把瑾俞叫住,她知道瑾川去找二叔说话,而那些话不好让瑾俞知道。
“今天的晚饭有点迟了,大嫂和大哥要是还没有吃的话,就留下一起吃饭吧!都是现成的饭菜。”
瑾俞把碗筷拿到堂屋来,回头看林秀梅过来要帮忙,便招呼道。
“不要了。你看昨天才办的酒,家里剩的大菜还有很多,祖母和公公婆婆都吃那些,我可不能例外跑你家来蹭饭吃。”
林秀梅大大方方的说着,倒不是故意和瑾俞客套,温和的模样让人自觉的想要和她亲近一点。
“好。等你回门后,我请你们吃饭。”
“那敢情好啊!我可是爱吃的主,吃了你做的菜,我就馋上了。”
“离得这么近,你想吃就过来吧!不差你吃的。”
瑾俞想问林秀梅是否愿意做凉皮卖,但自从上次和瑾川父子说过后,他们并没有过来问,瑾俞反倒不好开口了,说不定人家不愿意做,也不好强迫。
瑾俞不知道瑾川和父亲说了什么,林秀梅和她聊天的时候也没有透露出来,只见他匆匆忙忙洗了手脚,就跟着瑾川夫妇去了老宅。
老宅里的院子里点着火把,平常蹦哒得厉害的何氏,也没有看见人,瑾昌明一进门就发现了气氛不对。
“二叔,祖母在她屋里,你进去就好。”林秀梅朝瑾老太太屋里喊了一声,“祖母,二叔过来看你了。”
厨房的门口一个肥硕的身影晃了一下,没有出来,林秀梅知道那是婆婆何氏,便自己去了厨房,这会儿晚饭应该准备好了。
“二弟来了。”
瑾良信从后院进来,面对弟弟尴尬不已,一到家母亲可就说了妻子做的好事,这回说的比任何一次都难听,连要和他们大房分家自己独过的话都说了。
自古以来兄弟分家,父母都是和长子一起过,就没有见过孀居的母亲自己独过的。
这会儿见瑾昌明过来,瑾良信还真有点怕母亲会说不喝大房过,要自己独居的事。
“大哥,我来看看娘。”
“去吧!娘在屋里呢!”
“娘,我过来了。”
瑾老太太屋里这时候已经点了盏油灯,瘦小的身影正在油灯下做鞋,听到瑾昌明的喊声,瑾老太太放下手里的东西,袖着手斜了一眼旁边的凳子道。
“坐吧!”
“娘,这黑灯瞎火的,您还是别再灯下做针线了,小心对眼睛不好。”
“哼!你们还有人关心我,还真是难得!”
“娘!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和儿子说。”
瑾昌明就想起来,在母亲面前低声下气习惯了,这样坐着,他还有点不适应。
“我没有什么不舒服,只是心疼,心疼家里的老爷子,过世几十年了,这小辈有事,还要被翻出来埋汰。这让我百年以后,拿什么脸面去见他啊!”
瑾老太太说着就抹上了泪,她是真的委屈,凡是有关于瑾老爷子的事,她都看重。
“娘!是孩儿不孝!”
瑾昌明一下跪了下去,不论对错,让母亲哭,就是他的错。
“好。既然你也知道错了,那我问你,最近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你都听说了吗?”
“流言蜚语?”瑾昌明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母亲为何转变这么快,“关于瑾娘的吗?我略有耳闻。”
“既然你听说了,那么今天你就做个决定吧!那样的女儿不能再留在家里了,我们瑾家老老少少这么多,丢不起这个人。”
“娘!瑾娘一心一意为了家,她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不丢脸。”
“逆子!你这是要忤逆吗?”
“娘要这么认为,儿子无话可说。我就一儿一女,我没有能耐,给不了她们丰衣足食,到头来还要靠她们养,我没有资格说她们,也不容许别人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逆子!滚出去!”
瑾昌明是被瑾老太太打出去的,瑾良信他们上来扶他,被他拒绝了。
尚还有些不稳的脚步,一高一低,但腰板前所未有的笔直,不卑不亢。
直到帮工吃了饭,瑾昌明才回来,脸色有些不好看,虽然他一直强颜欢笑。
“爹,祖母找你吗?”
瑾俞在旁边依着青娘坐下,一边拿着梳子给她梳理长头发,一边假装不在意的问。
“也没什么,就一点小事。”
瑾昌明吃饭的手顿了顿,决定还是不与女儿说实话。
木子虽然离开了,但情伤哪里能这么快的抚平,现在突然要让女儿嫁人,这话他说不出口,心里也接受不了,女儿是个有主见的,他不想逼女儿做什么决定。
“没事的话,那就好。”
瑾俞看出来了一些,父亲不说,她也不强迫,归根结底,今天大伯母那么闹一场,无非说的就是田地的事,还有自己特意“露富”带来的后遗症。
“女儿啊!爹知道你的辛苦和不容易,不管外面传了什么难听的话,别人要说就说,你别放在心上。爹会一直支持你。”
“好。我明白爹的意思。”瑾俞一头雾水,但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接下来把准备去府城比赛的事情说了一下,并把家里做了安排。
“你这是去府城呢!”
“爹放心,我会带二妮还有李河两个徒弟一起,另外还有镇上客来酒楼的东家,这次是以他们酒楼的名义去参加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