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墙上壁灯开着,豪华的四层建筑在晚间变成一个古堡,古堡里静谧祥和,晚晚喜欢这份祥和。
很快走到浴室,玻璃门蒙上一层水汽,里面的人影更显影绰。
她抬手敲门,里面传来陆知行的一声“进”,她没忸怩,推门走了进去。
一抬头,愣住了。
浴室里开着暖黄色的浴霸灯,明亮又晃眼,室内水汽氤氲,修长的少年倚在洗手池边上,正慢条斯理地擦头发。
他手臂高抬,浴袍半敞,胸前的肌肉线条微微隆起,并不过分,是介于健硕与干瘦之间的一种恰到好处。
视线向下,整齐的腹肌秀美有型,人鱼线延向下腹,偏在致命处系了腰带,给人以美好遐想。
少年肤色白皙,身体已经发育成了成熟男人的样子,它兼具少年的未经人事,以及,血气方刚。
晚晚第一次见到异性的身体,不由得呆住了。
怎么说呢,竟然,竟然有点好看。
好像还,不是一般的好看。
陆知行很满意晚晚的反应,损失的男性魅力在这一刻尽数找回。
他故意拧开水龙头,然后,学着白天看到的视频精髓,往身上胸口撩了一点点水。
水滴延过胸膛向下,流过腹肌,最后,隐没到神秘领域。
陆知行弯起一边唇角,得意挑眉:“好看么?”
晚晚察觉出不妙,凝住心神,把剃须刀抛过去,陆知行连忙接住。
她冷淡道:“嘴上说着遵守男德,实际上见了女人就袒胸露乳,成何体统?”
她转身就走。
可是刚迈出两步,晚晚的步伐突然停住了。
他浴袍穿得松,方才伸手接剃须刀的时候,手臂一抬一动之间,她好像隐隐看到了什么。
那一眼太短,她很怕自己会看错。
晚晚停下,转回身去,她走上前,二话不说抓住陆知行的衣领,然后,用力向下一扒。
陆知行猝不及防,活了十七年还没人扒他衣服。
晚晚这么热情他还是挺高兴的,但他毕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传统的男人,他认为这种事还是男人主动比较好,女方太过主动,他会有种自己被玩弄的感觉。
他道:“那个,虽然我很帅,但你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
晚晚没空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她缓缓松开手,眼睛盯着他的胸口,语气很是严肃。
“你这条线,怎么来的?”
陆知行不用看都知道,他哦了一声,语气放松不少。
在他左侧胸膛,是有一条青黑色的线,一直延到左臂。
“可能是胎记吧,这个从小就有,怎么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惊异,错愕,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她对什么事都成竹在胸,但陆知行更喜欢她其他时候的样子。
每多展露一面,他喜欢她的地方就又多一面。
晚晚察觉到陆知行的小心,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可能会吓到陆知行。
她一秒钟转变表情,换回往常那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淡淡地哦了一声。
“没什么,你这条线还蛮别致的,跟虾线一模一样。”
“?”
“要是哪天,你被食人族抓了,还要比别人多挨一刀。”
“?”
“别人一刀就死,你么,还要在你胸前开一刀,把虾线剔掉。”
“???”
晚晚没什么表情地说完,也不管陆知行是什么反应,抱臂离开了。
留下陆知行在原地,对着自己胸前那根虾线,脑袋疯长问号。
她回到房间,坐在桌前,打开香炉盖子,又往里添了些香料。
嗅着熟悉的木香,她才稍稍安定了几分。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可是她明白,这很可能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是她的大脑不愿接受事实做出来的拒绝信号。
她怎么会看错呢。
她是木家下一任继承人,是四叔一手培养出来的优秀弟子。
那些日夜背下来的古老书籍,还有多年习来的知识,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突然恨极了,自己这被夸赞过无数次的优越记忆力。
陆知行身上那条线,不是别的。
是蛊。
是自小被人种在身体里的情蛊。
当今世上,还会这门上古秘术的人,能在他身体里种蛊的人,只有……
第35章 真香进度 35%
四叔。
没错, 四叔。
木家是用蛊世家, 在封建王朝是极其鼎盛的家族, 深受王侯器重。
王朝更新换代, 木家却经久不衰。
直到封建帝国结束, 时值乱世,军阀割据,当时的木家家主, 也就是晚晚的太爷爷,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纵观历史长河, 秦王扫六合怎样,贞观盛世如何,权力更迭, 番邦侵略,没什么能够长盛不衰,再好的气运总有尽时。
木家必须隐退。
与其说隐退,不如说自保。
世人提起苗疆蛊术,第一反应就是阴损, 毒辣,是害人所用。
其实不尽然。
有巫蛊, 自然也有医蛊。木家擅的就是医蛊。
巫蛊害人性命, 医蛊治病救人。
但,总有心怀不轨之人,想利用木家,达到自己的目的。
木家可以保证不参与时局, 不代表别人就会相信。
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人心难测,最保险的做法,就是永远躲起来,一辈子不被人找到。
晚晚自小学医制蛊,每天与毒虫为友,她不知道学给谁,学来做什么,只是四叔要她学,寨子里的族人要她学,她便学了。
可是,她学了那么多的技艺,会解那么多种蛊,唯独情蛊,是她从未接触过的蛊种。
她也曾问过四叔,为何教她学那么多解救别人的本领,却不教她学解情蛊。
四叔告诉她:“你年纪尚小,不懂情爱滋味,解得了情蛊,解不开有情人。”
她一向把四叔的话奉为圭臬,从未质疑过什么,可是这一次,她不得不去想,去怀疑。
怀疑四叔安排她来陆家的目的,怀疑他是不是,早有预谋。
晚晚翻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四叔,手指停在拨号那里,迟迟没有按下。
寨子里休息得早,此时正是熟睡的时候,她打电话会吵醒他。
算了。
晚晚把手机扔到一边,她开了床灯,把香炉放到床头,然后关闭台灯,休息。
黑夜可怕在,它看起来会吞噬一切。
晚晚头一次渴望这是真的。
这样,或许可以吞掉她的烦恼。
晚晚最终还是没有给四叔打电话。
她是理智的人,既然四叔没让她知道这件事,就说明背后有他的用意。
那么她愿意顺水推舟,装不知情。
她倒要看看,四叔到底想干什么。
晚晚从前生活的地方在大南边,还从未见过雪,到了b城后,冬日温度达到零下,十一月末开始,偶尔飘落小雪,到如今十二月,已是大雪纷飞。
又是一年年关,月底双旦节日,每当此时,一一九中学都会举办元旦晚会,地点在体育馆。
体育馆的场馆很大,看台座位从高到低,可同时容纳数千人。
文艺部要求各班至少出一个节目,高三生可自由选择参加还是不参加。
七班里心思活络的学生商量了一下,这毕竟是他们最后一年在一一九中学,错过这一次就不会再有下一次,大家都很想在学校里留下一些美好回忆。
文委赵玉负责这件事。歌舞表演太寻常,对同学们来说参与感也太少,他精挑细选很多语言类节目,小品相声短剧舞台剧等等,最终,敲定了一个小型话剧。
赵玉神秘兮兮的,也不公布剧本,声称要为剧本负责,选出最符合角色的演员来。
他花了两天时间,依次在私下找了不少同学,询问他们是否同意参演,就连孙高见都被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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