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节

  “不,不是!”郦沧山急忙否认,“媳妇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现在不是知道错了吗?他们今年来,肯定就是来道歉来了。”
  “哦?”郦芜蘅冷着脸望着韩氏和郦沧海,“他们是来道歉?”
  韩氏急忙拉着郦沧海:“对啊,对啊,我们就是来道歉了。真的,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我们……”韩氏擦了一把鼻涕,“沧山啊,沧海是被猪油迷了心,他其实是想赚钱,后来那人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其实你知道的,沧海这孩子,从小胆子就小,你就是再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干出要人命的事情来啊!”
  “是,幸得他没干成功,要不然,我们整个郦家,怕是都要为他陪葬!你们可真是糊涂啊,想要用下药做这种事,一个不小心,那就是几条人命,或者是几十条人命啊,你就是有十条命,你都不够杀头!我真是没想到啊,你们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几个月没见,你们竟然这么有出息了!”
  面对郦芜蘅的冷嘲热讽,韩氏第一次没有反驳,郦沧海却有些不服气:“是,我当初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把你们全部送到大牢去,当初你们把我送到大牢去,你们可有想过?在里面,我每天要被好几个犯人打,为什么,不就是我让你们还钱吗?多少钱,一百两银子,对你们而言,九牛一毛,可你们抠门抠到一毛都不肯拔啊!”
  郦沧海眼看微红,眼球凸了出来,模样十分吓人,指着郦沧山和关氏:“我是你们的亲弟弟,我爹临终前将我交给你,你说过,你会一直照顾我,可你呢,你们家这么多铺子,让你给我一间铺子,你都不肯!你这么多钱,可我作为你的亲弟弟,我过得是什么日子?你知道村里的人怎么说我吗?他们说我,同样是一个爹娘,为什么你就能风风光光,而我却要在地里干活!”
  面对郦沧海的指责,郦沧山和关氏都沉默了。
  一直以来,因为,郦老憨早早离世的原因,郦沧山一直把郦沧海当成是自己的儿子在养,关氏呢,确实也想了很多,村里的人都喜欢八卦,有些女人嘴碎得很,说得很多话,有些不堪入耳。
  “真是好笑,你才在地里干多久?也敢这么说!”郦芜蘅冷冷的望着郦沧海:“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爹?他照顾你,送你念书,把你养到二十多岁,给你娶媳妇儿,哦,怎么,难道他还要给你送终不成?真是好笑极了,你读书不行,怪谁?怪我们?我们做生意,要你出什么力了?现在我们享受风光,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怨天尤人,我爹照顾你,那是出于对去世的爷爷有个好的交代,他做了,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若是不做,你能把他怎么办?你把他的付出当成是理所应当,你脸倒是厚啊,你怎么不去卖脸呢?”
  郦沧海被郦芜蘅讽刺得极其难堪,他下意识伸出手,郦芜蘅看穿了他,自己凑到他面前:“你若是敢打一个试试看。如今的东昌城太守都不敢对我动手,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是皇上亲封的仙米姑娘,你动了我,我保证你五马分尸!”
  郦沧海顿时泄气了,他惊恐的望着郦芜蘅,郦芜蘅则再次笑了笑,潇洒的转身,对郦沧山说道:“爹,既然奶奶无法生活了,你不反对我那些米给奶奶吧?”
  郦沧山木然的点头,关氏在一边说道:“去吧,人家无情,我们不能无义啊,这做人啊,最基本的道德要有,要是连这些都没有,这与畜生有什么两样?”
  “我去拿!”郦芜萍急忙去后面拿米。
  郦修远和郦恒安都惊呆了望着郦芜蘅,以前妹妹还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可现在他们见识到了,她不仅仅在商场上,哪怕是此刻,她依然能够撑得起他们家的天。
  “对了,你们家的大米和油菜籽,我都要了,什么时候给我送来,我都要!我们要是没在家,你可以送到县城去,跟他们说一声,我会给他们打招呼。”
  第542章噩耗【1】
  孙玉娘马上喜笑颜开,“那就多谢了,蘅儿,你可越长越好看了。”
  晚上,关氏和郦沧山说,郦沧山无比感叹:“我怎么也没想到,沧海会变成这样!”
  “哼,我要说啊,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娃儿!你看我们家几个,哪个走出来都是堂堂正正,不做那些腌攢事儿!”
  郦沧山听着这话怪怪的,他侧着头看关氏,“媳妇儿,那也是我娘!”
  关氏有些不好意思,“是你娘有如何?她除了生了你,还做了什么?这些年,你做的还不够吗?可是她呢,总想着从你身上得到点好处,给郦沧海!他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说,县城多少人,要是真的吃了我们家的大米死了人,那到时候,我们该怎么跟他们的亲人交代啊,谁不是爹娘所生,他怎么就那么坏呢?”
  郦沧山不好接这话了,索性也不说了,关氏嘀嘀咕咕,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晚上郦芜蘅跟小彩说起这件事,小彩对郦芜蘅说道:“主人,你别害怕,不管什么毒,对我来说都是小事!”
  震惊于小彩的本事之外,郦芜蘅也在想,若是他们真的不知道,若是真的出了事,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看来,以后自己要提高警惕,最好就是制定一个安全措施,不仅是粮食安全问题,还有就是防护措施,避免那些灾难。
  第二天,关氏就带着郦芜蘅郦芜萍以及郦修远兄弟两并郦沧山和小彩,驾着马车向关氏娘家那边驶去。
  刚进出,就有认识关氏的人说:“你怎么才回来啊?”
  关氏一愣,“怎么了?”
  那人说:“你爹前天走了,明天下葬呢,你是怎么做人女儿的,都要下葬了,也不见你回来!”
  关氏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朝后倒了下去。
  郦沧山及时接住她,郦芜蘅和郦芜萍他们急忙冲了出来,郦芜蘅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裳:“你刚刚说什么?”
  “你们竟然不知道?关老头死了,前天死的,他啊,其实走了挺好的,这活着啊,太辛苦了!”那人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挣扎开,就走了!
  郦芜蘅震惊在原地,她怎么也没想到,关老头死了,以前那个时不时说教自己的老头,竟然死了?
  这不可能啊,关老头在他们家住了一两年,他长期饮用圣水,身体挺好的,而且,以前也曾叫曾琦给他把脉看过,挺健康的,怎么就走了呢?
  还有刚刚那人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挺辛苦的?他怎么会辛苦呢?
  郦沧山抱着关氏,郦芜蘅兄妹急急忙忙就朝关家赶了过去。
  关家兄弟三人,都住在一栋大房子里,正中间是堂屋,堂屋两边,分别住着老大和老二,在老二家旁边,支出了几间屋子,这就是老三家。
  关家村好多人都在关老头家的院子里,院子里挂满了白布,院子中间还点了香,空间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松柏味。
  郦沧山不敢相信,还未进去,他的眼眶就红了。
  关老头比韩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在他们家,忙里忙外,大冬天都不在屋子里呆着,要去后院照看家禽。
  这才过去多久,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郦沧山抱着关氏,走得比较慢,郦芜蘅兄妹已经冲了进去,郦芜蘅让郦芜萍陪在郦沧山身边照顾关氏,自己则跟两个哥哥并小彩一起冲了进去。
  “这不是老关的女儿女婿吗?可算是来了,再不来,都看不到了!”
  “这赚钱到底有多好,自己亲爹死了,都不回来,还好现在回来了,要不然,这老关死得多不值啊!”
  “……”
  郦芜蘅他们从村民们前面经过的时候,几个嘴碎的女人都在旁边嘀嘀咕咕讨论。
  郦芜蘅耳朵尖,她们说的话,一字不漏全部进了耳朵,她的脸色越发凝重了,去年关老头从他们走之前,身体还好,在他们家两年,也没有生过什么病,很能干,怎么可能回来不到一年,人就没了?
  郦芜蘅四下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关家任何一个人,她随便找了一个人:“关家兄弟几个呢?”
  那人不认识郦芜蘅,可是一看旁边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子,想到了什么,她指着后院:“在后院忙着棺材的事情呢,你们去那边找他们吧。”顿了顿,他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没说。
  郦芜蘅察觉到不对,拉着他,“你应该也姓关吧?按辈分的话,我可以要叫你一声堂舅舅,我想问问,我外公……他们说是什么时候走的吗?是得了什么病还是别的,我们压根没听到这件事,我们刚从省城回来,我娘说今天来看我外公,一进村就听到这样的事情,我们一家人都还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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