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祁墨浑身血液狂沸,怒意烧红了他的眼睛,“顾廷均你少老子装,敢对我的女人打主意,我看你是想死!”
  祁墨表情骇人,松开她就要对顾廷均挥拳头,楚安离赶忙将他拦住。
  楚安离就挡在顾廷均面前,瞪着他:“我跟他是同事,他也没打我什么的主意,祁墨,你能不能别为难人家。”
  祁墨呼吸粗重,眼睛发红,就这样看着她,模样有些可怕。
  楚安离头也没回对顾廷均道:“顾大哥你先走吧,我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顾廷均担心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你走吧,别管了。”
  “可是……”
  楚安离无力道:“不用说了,快走吧。”
  祁墨咬着牙关,冷笑一声。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顾廷均眼神复杂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最后道:“那你自己小心。”
  刚才四周有好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不近不远的瞧着热闹,顾廷均离开后,那些人见不会有什么冲突,就才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楚安离跟祁墨面对站着,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阴沉而冰冷。
  “为什么不回家?是想出来跟他约会?你们俩这样多久了?”
  楚安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情绪平缓一些,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我在这里等秦桑,碰到他打个招呼而已,我跟他之间没什么。”
  “打招呼?”祁墨眸子更冷,轻笑一声,“打招呼要牵你的手,要摸你的头?你们这打招呼的方式可真特别,哪个老师教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开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被碾碎成泥了。
  “我头上掉了一只虫子,他帮我捉下来。”
  “哦。”祁墨点了点头,“原来真有这么善解人意的虫子,怎么这么不巧,就在我来的时候掉到你头上了。”
  “就是这么巧,我能怎么办?”
  “楚安离,你当我是傻子糊弄呢?!”
  楚安离不说话了。她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毕竟还没分手呢,男人自尊心强,谁愿意被戴绿帽子?传出去,他就成笑柄了。
  可是她解释了,他不肯信,那就算了。
  毕竟他现在跟程雪梨堂而皇之,招摇过市,甚至连隐瞒她都懒得费工夫了,也并没向她报备一个字。
  “我问你。”她一语不发,祁墨更加的怒火翻腾,双手狠狠抓住了她的双肩,“你今晚为什么不回家?”
  楚安离清澈淡漠的眼睛望进他的眼底,忍着心头的绞痛,将他的手缓缓给扯下来,低声道:“我现在去收拾东西,跟你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还在挣扎什么,贪恋什么,她只是还不想离开他,苟延残喘一日是一日。
  当初她费劲口舌想让珍珠清醒一点,可是如今,没人来摇醒她。
  楚安离回到自己住的酒店,简单收拾了一下,拎上行李包,下楼之后,她被祁墨拽上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坐在车里,均一言不发,冷沉到空气都要凝结的气氛让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看他们。
  回家之后,秦桑已经不在了。楚安离刚放下行李包,就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床上,唇被粗暴的堵住,衣服也被他用蛮力给扯掉。楚安离不停地挣扎,却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
  祁墨将她双手按在头顶,眼里布满红丝,表情偏执而扭曲盯着身下头发散乱,闪着泪光,嘴唇红肿的人。
  他忍了一路,此时再难自控,浓烈的恶气和怨气交杂冲撞,几欲湮没了他仅存的理智。
  “如果今天没被我发现,你跟姓顾的是不是打算聊完就一起回房过夜去了?我坏了你的好事,对不对?”
  楚安离原本压抑的泪水夺眶而出,浑身都在抖,抽出自己的手来,扬手给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在这不大的房间内甚至有回响。
  祁墨头都被打偏了,他转回脸来,脸颊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生气了?我说错了吗?”火辣辣的疼痛没有令他清醒,他将楚安离的手重新压制住,眼神里有令人心颤的疯狂,嗓音压的很,很危险:“那你倒是告诉我啊,这段时间为什么不让我碰?为什么今天要避着我不回家?你能编个像样点的理由给我吗?”
  泪水不住的滑落到发丝间,楚安离被噬骨的寒意笼罩,张了张嘴,半晌才艰难的出声,“你要是,哪天晚上不回家,我不会多问你一个字。”
  祁墨漆黑的眼珠子凝住不动,一直看她,就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她这是什么意思?默认双方各玩各的?她原来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一瞬间,他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放开我。”楚安离又开始挣扎。
  祁墨却发了狠一般再次将她桎梏,俯下身继续撕咬她的嘴唇,他的气息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实的包裹住,楚安离根本没办法从他身下挣脱。她突然就放弃了,躺着不动任由他动作。
  屋子里激烈的动静彻底止歇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不太结实的小床都有些错了位。
  楚安离眼睛半睁半阖,安静的侧躺着,她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雪白的脸上满是木然。
  其实有句话说的对,爱和欲是完全可以分开的。以前上/床还他还会怜爱她,如今,只有践踏。
  祁墨拉过被子将她露在外面的肩头给搭上,从她身后紧紧拥着她,楚安离一动不动,缓缓闭上眼。
  明明这么亲密,可是两颗心却仿佛越来越远。
  早上闹钟还没响,楚安离就撑着床慢慢坐起来,缓了缓才开始穿衣服。
  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的祁墨把她的手机递给她,盯着她道:“打电话辞职,我给你找别的工作。”
  楚安离扣扣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乌黑沉静的眸子看向他,嗓音低哑却坚决:“不辞。”
  她为什么要辞职?凭什么要她辞职?
  楚安离不去看他冷沉的脸色,推开他的手下床了。
  她仍然去上班了,可她的状态简直太差了,毫无血色不说,走路的时候都摇摇欲坠,韩娇看得很心惊,“阿离,我这暂时还没进组,事儿也不多,要不你回家歇着去?”
  楚安离早上根本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鬼样,她怔了一下,刚摇头说不用,韩娇却从钱包里拿出两张一百的塞给她,“今天不用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家去。”然后,她自己跟司机去赶下一个采访了。
  保姆车很快就远了,楚安离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钱,心里头突然就难受的很。
  她不想回家。
  呆呆的站了许久,她又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手机不知道第几遍响起的时候,她才从包里拿出来接。
  祁墨沉声问:“现在在哪儿?”
  楚安离望了望四周陌生的环境,低声道:“我不知道。”
  祁墨第二句明显就在压制怒气了,“你自己在哪儿你不知道??”
  “是啊。”楚安离眼睛又酸又涨,单手捂住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到底在干什么,我通通不知道,不要问了。”
  她语气里有股浓浓的悲哀,祁墨顿了顿,唤道:“阿离……”
  “别叫我,祁墨。”
  “你发定位给我,我去接你。”
  “接我,然后呢?”楚安离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又让我辞职吗?可是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份工作?我哪里错了?我不想跟你吵架,祁墨,我们别吵,别争,你也别来接我,让我安静安静好吗?”
  她现在就像是站在了一层薄薄的冰面上,要很小心翼翼,就怕冰面破碎,坠入冰窟,万劫不复。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跟祁墨走到了这个地步。
  祁墨沉默了一会儿,将电话挂了。
  楚安离浑浑噩噩的又坐了会儿,秦桑又打过来,“姐你没事儿吧,昨天晚上我其实在你家,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被祁墨听到了,他那样子太吓人了,我只得告诉他你在哪儿,我是无辜的,你们如果吵架的话别怪我啊,要怪就怪你自己好好的不回家。”
  顾廷均也给她打电话,只是楚安离没接。
  他最后换成发信息。
  顾廷均:阿离,你昨天没事吧?
  顾廷均:阿离,你别傻了,大家都知道祁墨心里的人是谁,回头是岸。
  顾廷均:如果,你肯给我一个机会,我也可以照顾你。
  顾廷均:等我说服了我爸,我就带你一起出国,我学设计,你也可以重新上学,好不好?我等你回复。
  楚安离看着那几条信息愣神。他……这是什么意思?告白了吗?
  可是,她此前一点都没察觉过顾大哥对她有什么不一样。她只觉得有点突兀。
  楚安离出神了半晌,给他回道:我自己的事心里有数,多谢顾大哥关心。
  顾廷均很快回:阿离,你何苦要这么固执?最后会受伤的。离开他身边吧,你会有更好的选择。
  楚安离没再回复。她确实固执,就跟她妈妈一个样。等到伤到无处可伤了,她自然会醒悟,自然就会死心,会离开。
  祁墨近段日子整个人都有些阴晴不定,疑神疑鬼,他的心头就像是梗了一根刺,没有一刻安生。下课的功夫也要给楚安离打电话查问,她一般会接,但是话很少。祁墨问得多了,她也不挂电话,就一直沉默,沉默,再沉默。
  回家之后,两人都在非常吃力地跟对方好好相处,一起吃,一起睡,什么敏感话题都不提。
  表面上就好像跟刚交往时一样。但是两个人都清楚,哪里还一样呢?假象罢了。
  这天楚安离给韩娇去拿活动赞助的服装,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却发现她跟顾廷均相对而坐,似乎在聊什么。
  看到她进来,低语声戛然而止。
  楚安离心里隐隐奇怪,韩娇跟顾廷均之前都没怎么说过话,可是刚才那样聊天明显有点熟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韩娇若无其事地道:“你来了,他也跟这场活动,知道你在,顺道来找你的。”
  顾廷均冲着她微微一笑,“阿离。”
  韩娇撩了撩头发,起身拍拍她的肩头,“你们先聊着,我去趟洗手间。”
  楚安离想避嫌,道:“我陪你一起去。”
  韩娇好笑道:“我又不是小学生,去洗手间还让人陪啊。”
  韩娇走之后,楚安离在原地僵立片刻,对着顾廷均点点头,“顾大哥,我还有点别的事,就先走了。”
  顾廷均猛地起身,两步追上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深深看着她:“你真的要这样吗?就算你不肯答应我,我们也还是朋友。”
  楚安离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唇动了动,“我不想被人误会。”以前可以当朋友当同事,可他都间接告白了,她不觉得自己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怕被谁误会?”顾廷均哂然,“祁墨?你这么小心,可他有没有想过不让你误会呢?”
  楚安离不说话。
  “今天祁墨没跟你说他去干什么了吧?”顾廷均道:“程雪梨的母亲过生日,他跟程雪梨一起陪着庆生去了。那画面,你觉得你能插/进去吗?你对他而言其实就是外人,是多余的,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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