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节
对于管家这般事无巨细的忠心耿耿,蒋璃甚是满意,但与此同时也心生担忧,很早就起了,说明没睡多少觉,又没吃多少东西,看来能让他称“出事”的事,不是件小事。
简单做了些好入口的小点心,配了疏肝解郁的茶,逐一摆好在托盘里时,管家在旁由衷叹道,“陆先生结了婚,这个家才更有家的样子了。”
书房门没关紧,虚掩着。蒋璃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了烟味,不是传统香烟,他抽的是她订制的烟草,可即便如此也抽了不少。敲门进来时,眼尖瞧见陆东深按着胸口的位置大口喘息,身形似踉跄,
她一惊。
听见动静后,陆东深敛藏了不适神情,状若无事,可蒋璃看得仔细,他额角渗了细汗。
将托盘搁桌上,蒋璃拿了纸巾上前,给他擦了额头汗,“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身体上任何的不舒服都要告诉我。”
陆东深后背倚靠桌角,拉下她的手,顺势拉至怀里,轻声说,“没那么严重,最近事情多,闷了些。”他穿着家居服,不是平时冷硬的衬衫。家居服是灰白色,很高级的融色,少一分就偏灰,多一分就成白,是她亲自选的,当时一看见这种颜色的家居服就走不动了。果不其然,陆东深穿上后果然美好,有灰的冷和白的暖,不远不近却能胜似温柔。
今天阳光不错,书房的窗子是敞着的,放眼过去就是大片望不到头的花园,他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和清风送进来的花草味。蒋璃贴着他,轻喃,“逞强。”
陆东深低笑,揉了揉她的头,“你三天两头逼着我去医生那报到,我身体怎么样你还不清楚?”
“能一样吗?”蒋璃抬眼盯着他,欲言又止的,稍许后叹了口气道,“总之,你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都要告诉我,明白了吗?”
“明白。”
“刚刚只是胸闷?”
“是。”陆东深含笑,手臂微微一收圈紧她的腰,“放心吧,为了你,我也会好好保重身体。”
蒋璃将头轻轻抵着他胸膛,叹了口气。她不怕别的,只怕有些情况是常规医生和常规医疗仪器检查不出来的,气味作用到人体的时间、效力直到现在都没有个精准定论,它跟中草药不同,中草药的残留物会随着人体代谢排出去,但气味就如同看不见的爪牙,无孔不入,可以作用于发肤,可以融入血液,可以深入肺腑,最终能给人体带来怎样的影响无法判断,只能随时间游走而观察。
她刚刚没跟陆东深解释那么多,说了其实也无济于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泫石。
“出什么事了?”蒋璃换了话题,“应该跟背后吸纳陆门股份的人有关吧?”
否则那么来势汹汹的姿态不会半途而止。
陆东深没瞒她,“在背后吸纳股份的人就是陆北深。”
蒋璃心头一紧。
虽说她有预感这件事跟陆北深有关,可真的就是如此,她还是心有唏嘘,还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她顿了顿,原本想问陆东深是怎么发现的,接下来要怎么做,不想陆东深开口了,只是再开口时眼神肃了很多,嗓音也是沉沉的,“北深绑架了顾初,但听说被绑架的不止是她一个。”
什么?
蒋璃的眼珠子越瞪越大,呼吸差点断了半截,好半天反应过来,“绑架?陆北深绑架顾初?”
“他背后是个制毒、贩毒集团。”陆东深又甩了第二枚炸弹。
“啊?”
陆东深将她圈紧一些,低语,“他果然是个疯子,没什么是他不敢去做的。”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蒋璃急急问了句,然后蓦地一个激灵,“顾初她怀孕了不是吗?”
陆东深凝重地点了点头,道,“警方正在通缉追捕,这件事牵扯了北辰的妻儿,怕是连北辰也逃脱不开了。”
“你的意思是……”蒋璃惶惶,“他会徇私?”
陆东深眼眸里的暗光又深一层,“他早就徇私了。”蒋璃觉得呼吸有些艰难,难怪他觉得胸闷了,这事儿落在她耳朵里都是一场劫难,连她都透不过气来,胸口像是被磐石死压着。“这么说秦阿姨……咱妈的确是被他害死的?”
“就算不是他亲手杀害,也是间接造成。”陆东深下巴绷紧,面色冷冽,“而且,他手里未必只有一条人命。”
蒋璃惊骇地看着他。陆东深垂眸与她对视,一字一句,“陆起白在陆门里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我了解他,他擅长的手段是借刀杀人,所以,派人到滑雪场明目张胆撞伤charlesellison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反而在医院灭了charlesellison的口是他的作风。之前所有的事我只是怀疑,但今天,我对陆北深的怀疑被证实了。”
蒋璃说不出话来,只有怔怔的份,心底深处的寒凉却如浪涌,一波盖过一波,然后没由来的想到了昨晚上攀升的莫名感觉,还有做过的梦,梦里的那张脸都是血……
她下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袖,喃喃,“他疯了。”
“是。”陆东深狠狠咬出这个字,稍许,眼底蔓上悲凉和自责,低语,“我也疯了。”
下一秒蒋璃将他搂住,“不,不怪你,真的不怪你。”陆东深微微将她拉开,凝视着她,他眼里是晦涩不明的光,似黑暗在胶着。他悲愤,他愧疚,可他从没跟她说过,当初就是因为她试探性问过有关他弟弟身体情况,这才引起他的怀疑,陆南深的身体向来很好,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另一个失踪的弟弟陆北深。知道失踪的原因就好办,他从他父亲身边人下手,顺藤摸瓜找到了陆北深……如果当初没有找到他,如果他没利用陆北深达成目的……如果,一切都能回到做决定之前,该多好。
第588章 你却给了只黄金鸟笼子
陆东深在等电话,确切来说是在等贡卆那边的消息。他没出门,手机却很繁忙,基本上都是公司里的事。
午后杨远来了,带了不少文件来,蒋璃看在眼里狐疑在心,陆东深现如今还没重回董事局,也没恢复职位,照理说他没权利处理各类公事文件吧?冷不丁想起之前陆东深在书房说过的那句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是指陆门股东,蒋璃相信陆东深想要重回董事局恢复职位不是什么难事,但她也绝对相信,陆东深那句话有更深层次的含义,他要坐上权力交椅,不是生夺硬抢,而是让众多股东心甘情愿。
怎么做到?就算现如今陆振杨身体欠佳、陆起白坐牢,看似争夺交椅的人选上有了空缺,可陆姓儿郎何止陆东深一个?像是陆起白那种有野心的,平日里掖着藏着的也不少,更何况陆北深背负人命被警方通缉,这其实对陆东深在交椅上的争夺也会有影响,毕竟是亲兄弟,股东们肯定会有考量。
也许陆北深出事前陆东深还有把握,现在恐怕是难上加难。
蒋璃又想起他之前当众提到的发布会,具体日期没讲,现在想来,也许只是他逼得幕后主使狗急跳墙的手段而已。
将水果切好后,她甩了一下头,让自己从混沌中走出来,她发现自打跟陆东深在一起后,自己都快成半个商业人士了,分析商道上的事真是毫无违和感。
懒得上楼,做了水果茶让管家端过去。没一会儿管家下楼来说,“里面乌烟瘴气的,两位先生抽了不少烟呢。”
蒋璃叹了口气,这杨远一来就把陆东深给带坏了。
午后的空气有点闷了,上午被花丁浇过水的花草,现在看着又有打蔫的迹象,她抱着电脑发了封邮件,之后等到哈欠连天也没等到回信,恨得她牙根直痒痒。
管家去而又返,跟她说,太太,花苗到了。
一听这话,蒋璃一窜而起,瞌睡顿时跑光,一脸的亢奋。管家问她,需不需要叫先生下来?
蒋璃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叫他下来也是杵在那,他对花花草草的一窍不懂。”
很难得有自家先生不懂的东西,管家寻思着,又补了一条:有了女主人,这个家就是不一样了,连花园都热闹了。
蒋璃从沧陵订了植草花苗,种类不少,药用的、观赏的都有。
缘由是,陆东深带她来别墅的时候,在她参观完了一圈后他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感觉怎么样,提提意见。
结果蒋璃还真不客气,罗列了一堆问题,但总结下来大体上就两点:没烟火气,不像家。
对花园更是意见很大。
在她认为,花园的面积大到离谱,但种植的花草树木种类少得也离谱。
“善加利用,我不少的原料都能省去到外面找了。”蒋璃满腹抱怨,“陆东深,我要的是森林,你却给了只黄金鸟笼子!”陆东深最怕的就是听到这种话,生怕她有半点的不自在,便跟她说,这家里上下随她怎么改造都行,嫌花园单调,他可以让人再进些花苗种类来,有需要的话也可以空运。
这话就如同打开了蒋璃的任督二脉,她试探性问他,能否从沧陵买苗?
陆东深说没问题。于是,蒋璃大笔一挥拉了个清单,管家一看额头直冒冷汗,心想着这女主人也太实诚了,结结实实的写了数十页纸啊。于是便去找陆东深请示:女主人要的花苗种类太多太杂,花苗树苗也有年份要求,有大有小有高有矮的,这在运输上……当时管家汇报这事时蒋璃就站在书房门口,推开一张脸的门缝,看着陆东深,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诉求。陆东深差点溺死在她的眼神里,全身酥软不说,做出来的决定也是“义薄云天”的,“直接调私人飞机过去。”
对此蒋璃心花怒放,夜夜倾尽全力奉献美色,事后还不忘问上一句:陆老板满意吗?当时陆东深所有的低压情绪都堆积在秦苏遇害一事上,入夜笙歌似乎就成了他唯一发泄的途径,听见她这么问,他就总会圈她入怀,摸着她的头跟摸只猫似的,说,“你最好的品格就是知恩图报。”
意思是这个意思,但话听着总觉得别扭。
在沧陵订花苗树苗,一是方便,二是种类繁多,这种事一个电话打给蒋小天就全都能给办妥了。
蒋小天接到蒋璃的视频通话后表现出空前亢奋,在记下她所需要的植物和在沧陵住所的原料后,一个劲问她,“你是喜欢听人叫你陆太太还是蒋爷呀?”其他几个兄弟也都在,估摸着是大家凑在一起聚餐,也都凑到镜头前七嘴八舌的,纷纷询问她的境况,说陆门目前的情况他们都听说了,印宿白在那头语重心长道,“你说你又不是根老油条,陆门那种环境你能适应吗?实在不行先回来吧。”
蒋小天在那头一撇嘴,“我们蒋爷不是老油条,蒋爷夫是啊,怕什么?”
蒋璃在这头被逗笑,“蒋什么玩意儿?”
蒋爷夫,蒋小天在那头得意洋洋重复一遍,告诉她,这是他琢磨出的对陆东深最合适的称呼。
蒋璃越品越觉得逗。
末了蒋小天告诉她一件事:芙蓉跟马克了。
“什么叫跟马克了?”蒋璃狐疑。
“就是跟了马克了。”蒋小天重点强调,“芙蓉跟马克在一起了。”蒋璃一下子反应过来,顿时炸了,“马克呢?芙蓉呢?印堂黑,马克是你的人吧?我临走前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你看好马克,别让他再去骚扰芙蓉?怎么个意思?趁我不在霸王硬上弓呗?你把他给我叫过来,我非骂死他不可!“印宿白见她真急了,马上解释说,”蒋姑娘,他俩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哪有霸王硬上弓啊,马克那小子就是喜欢芙蓉,你在的时候他不敢表露,估计也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思,你走了之后那小子就在追芙蓉,对芙蓉挺真心的,人又长得精神耐看,别说是芙蓉了,换做其他姑娘也能心动吧。”
然后又跟她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马克平时是怎么保护芙蓉的,说得蒋璃心头这团火终于熄灭了。“芙蓉那个死没良心的,这么大事也不跟我说一声。”蒋璃怨怼,那会在沧陵的时候其实她是瞧出点苗头,因为有芙蓉的地方总会时不时瞧见马克的身影,但她当时更多的是担心马克不服气,对芙蓉是一种畸形占有。
蒋小天嘻嘻哈哈的,“你当初救她出火坑,如今她又跳回火坑,你说她好意思告诉你吗?”
说的也是。但是蒋璃觉得,有情这种东西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第589章 很讨厌无法掌控的感觉
一飞机的花苗树苗和各式各样的原料一股脑运到美国,来到她所在的别墅,就如同蒋小天用酸溜溜的语气说,“可够金贵的了,在沧陵便宜掉渣的东西坐了趟私人飞机后肯定身价大涨了吧?“各色植物苗被工人们小心翼翼地从车上卸下来,又小心翼翼地搬进花园,花丁们和别墅的工作人员都没闲着,齐齐上阵。蒋璃可算是有活干了,袖子一撸,换了双靴子就去指挥栽种工作了。
白兰是蒋璃格外精心的。蒋小天也是实在,当时她提到的是一株白兰,要十年左右的苗,运过来后她慢慢养就行,白兰跟白玉兰不同,枝杈多,小株的话方便包裹和运输,岂料花苗一运下来她大为吃惊,这哪是一株白兰啊,应该叫做一棵白兰……树。蒋小天的解释来的勤快,也顾不上有时差了,“手鼓店里的那颗白兰树是你最喜欢的,但我没敢动啊,一旦你在那头养死了呢,所以我让胖虎在别人家挖了一棵邮给你,哦对了,还有土,都是沧陵本地土,怕它刚到美国水土不服。”
想得真是周到。
沧陵为红土,土质偏黏,蒋璃亲自上阵栽种,几名花丁扶着树,管家在旁瞅着肝颤,一个劲的想要代劳,并道,“陆先生看见了该心疼了,这些活还是我们干吧。”
蒋璃婉拒,这白兰是她“钦点”的,哪会让旁人插手?不单单是白兰,还有些珍贵的花草苗,她都要亲力亲为。
白兰是她对沧陵的记忆,她喜欢那种香气,因为总会眷念曾经的人曾经的事,还有曾经肆无忌惮的日子。不伤根脉,盘根而栽,蒋璃对于栽种工作是信手拈来,又用鹅卵石垒了漂亮的花台,完事后,她脸上、衣服上都是红色黏土,交代了花丁相关事宜后,举着戴胶皮手套的双手进了屋里,手套上也全都是红土。
刚进客厅,就见陆东深从楼上下来了,身后跟着杨远,见蒋璃这副“尊容”后大吃一惊,很快陆东深反应过来,“花苗到了?”蒋璃点头,走上前想给他个爱心拥抱,但一瞧自己的衣服还是算了,不是怕他洁癖犯了,是心疼他那身家居服。两眼依旧放光,冲着他手舞足蹈的,“私人飞机运送就是及时,所有的花苗树苗都新鲜得很,我觉得成活率很高。”
陆东深含笑看着她,控住她的手腕,替她摘下沾满红土的手套,宠溺道,“看看还缺什么,随时补。”
“好的好的!爱死你!”蒋璃欣喜,忍不住亲了他脸颊一下,顺带的沾了点泥印子,她嘻嘻笑,抬手蹭干净了他的脸,“我去洗洗啊。”
等她蹦跶得上了楼,杨远诧异地问陆东深,“前阵子你调私人飞机就为了这事啊?”
陆东深“嗯”了一声,将沾满红土的胶皮手套扔进垃圾桶,他手上也沾了土,碾了碾,忍不住笑,连土也要空运吗?他这媳妇怎么这么可爱呢?
杨远啧啧了两声,“你干脆送她一个山头让她占山为王得了,陆东深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娶了个江湖游侠,又或者是女版陶渊明。”陆东深明白他的意思,抽了几张湿纸巾,每根手指头都擦得干净,道,“听着也不错,历经世俗再去归隐山林的姑娘往往都聪明绝顶,所以,你以为她应付不了陆门复杂的局面?也许她会处理得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好。”
杨远吊儿郎当坐在茶几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东深。陆东深将湿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对上他打量的视线,“想说什么?”
“我以前从来不敢多想你谈恋爱是什么样,但也多少能够想象你结婚后能什么样。”
“跟你现象的一样吗?”陆东深不紧不慢地问。杨远哼笑,“完全不一样,工作狂还是那个工作狂,但竟然也有时间哄女人,你这辈子算是被蒋璃给栓死了,也怪不得外界以为你是中了邪。你看你自己,就这么风轻云淡的擦干净了手,搁从前,你恨不得能把手指头给剁了吧。”
“你吧。”陆东深在沙发上坐下来,甩了句,“该去正经地谈个恋爱了。”
蒋璃一身清爽下楼后,窗外有了闪电的影子,吹进了的风有雨腥味,天色沉沉而暗。没见着杨远的身影,她倍感奇怪地问,“没打算在家里吃晚饭吗?”陆东深难得悠哉放松地靠在沙发上,面前是套考究的茶海,倒是没煮茶,在看手机,闻言后把手机往旁一放,道,“咱家又不是做慈善的,天天让他来蹭吃蹭喝的说不过去。“”话是这么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不是还跟他借过钱吗?说到底人家都算是你的金主,还钱之前总得给他一两颗甜枣吃吃。“蒋璃说着踱步到窗前,大半个身子都恨不得探出去,“我可真是老天爷的宠儿,今晚要是下雨的话,我那些花啊草啊的肯定茁壮成长。”
“你过来。”蒋璃跟只蝴蝶似的,花枝招展地走上前。陆东深伸手拉住她,她顺势滑他怀里。他手臂一收紧,低脸深深埋进她脖颈里张口一咬,低喃抗议,“一整天眼里就只有你那些花花草草。”
他控制了力度,所以落在她脖子上就成了痒,她嬉笑缩脖,避开他继续进攻的唇,“谁不搭理你了?你不是一直在忙吗?”
陆东深没应声也没抬脸,薄唇顺着她肌肤的芳香游弋,像是沉迷儿女私情,可又像是心事重重。
蒋璃微微后撤身体,抬手捧住他的脸,“是陆北深那边有消息了吗?”
陆东深看着她,眸底深处幽幽似海,他低语,“没有。”话毕,没等蒋璃反应过来他就吻下来,顺势将她摁倒在沙发上,伟岸的身躯压实了下她。蒋璃的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透过客厅的落地窗,隐约都能瞧见花丁的身影。她是了解陆东深的,虽说在这种事上贪得无厌,但也绝不是个情趣一上来就不分场合不管不顾的男人。这么想着蒋璃也没挣扎,任由他的情绪泛滥和撕扯,然后轻轻环上他的脖子,却唤醒了陆东深的理智。他停了动作,脸在她胸前埋了一会后才缓缓抬起,看着她的目光里晦涩不明的,有教人看不穿的混沌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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