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节
“我只是来看看凌老爷子！”慕瑾天的目光这会儿突然落在秦湛凸起的肚子上，目光有些微顿。
秦湛倒是觉得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瞧她的目光总有几分审视和复杂，尤其是看她肚子那目光怎么瞧怎么奇怪。
凌霄然见眼前这个男人目光愣愣盯着自家媳妇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都黑沉的不行。乌黑的眼眸沉沉透着几分压迫。看慕瑾天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冷意。伸手把自家媳妇挡在身后。
慕瑾天瞧见凌霄然的举动，嘴角都是忍不住抽了抽。
凌老爷子这时候醒过来瞧见慕瑾天明显不认识，凌老爷子还以为是霄然的朋友，倒是问了一句霄然。
没等凌霄然开口，慕瑾天开口：“凌老爷子，我姓慕！”
凌老爷子听到这一个‘慕’字，脸色大变，凌老爷子面孔立即变得严肃又难看，慕瑾天开口：“老爷子，我只是想同你谈一些事情！”
凌老爷子没开口，凌霄然挡住慕瑾天看老爷子的视线，薄唇微抿：“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谈！”
凌老爷子却突然道：“霄然，你带你媳妇和老太太先出去一趟！”语气从未有过的严厉。
凌霄然面色微怔，还想说什么，老爷子坚决让他带老太太和小湛出去。
凌霄然明白老爷子有事情隐瞒，见老爷子突然激动脸色都涨红了，时不时低低咳嗽几声。
老太太在旁边急的不行，拍他胸口，让他别太着急。
凌霄然站着不动，转头目光不善看向慕瑾天：“慕先生，这里不欢迎你！”
“霄然，还不出去！爷爷的话都不听了么？”老爷子看了一眼秦湛，让小湛把霄然给带出去。
凌霄然知道自家爷爷的倔脾气，只能出去，出去前，凌霄然看了慕瑾天一眼，眸光锐利薄唇紧抿眉宇一派凌厉：“若是老爷子有什么事情，我不管你是不是a市慕家，我凌霄然绝不会善罢甘休！”说完握住自家媳妇的手出病房。
老爷子让老太太也出去，老太太没办法，只好出去。
病房里此时只有两人，慕瑾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次我来是想替尽天给您老道个歉！其次，多谢您把霄然养的这么好！”
凌老爷子面色惨白，他本以为这个秘密会同他带进棺材里再也没人知道，有时候他也会想若是有一天霄然的亲生父母找来了怎么办？凌老爷子僵着脸：“霄然是我凌家的孙子！”
“凌老爷子，你应该很清楚霄然到底是凌家的种还是慕家的种！”
凌老爷子脸色骤然一变，一张老脸突然激动了起来，薄唇颤颤始终没问出这个问题！
老爷子是在霄然十几年前才知道这孩子不是他们凌家的种，一开始老爷子一直以为是戴淼那个女人给他们凌家戴的绿帽子，他刚知道的时候非常愤怒，老爷子私底下派人去查，戴淼这个女人那时候确实有个姘头，不过也是在霄然出生后才认识的。
嫁到凌家刚开始戴淼这个女人还算安份，而且从产期来看确实是凌家的孩子。
老爷子后面查出一些事情隐隐猜测可能是戴淼故意换的孩子，至于戴淼为什么换，老爷子心里憋着怒气却也猜出七八分。
老爷子知道这事之后，心里不是不复杂，他和老太太把霄然这孩子拉扯长大，因为凌振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凌老爷子一心想把霄然这个孙子好好调教的有出息。
霄然这孩子小脸长的漂亮，以前小时候老爷子老太太抱出去的时候，多少老人家羡慕他们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孙子，而且这孩子不仅长相漂亮，性格沉稳早熟，非常懂事，在领导方面更是出乎意料的有天赋。冷静沉着，堪称大将之风，只是璞玉还缺乏磨练。
老实说，刚开始或许老爷子有些芥蒂这孩子不是他的亲孙子，可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再加上霄然懂事孝顺有出息，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老爷子之后没多久就下定决心好好把这孩子抚养长大，所以没过多久他停止查下去。
至于凌家亲孙子，凌老爷子不是没想过去查，但他知道一旦查了，有些平衡得破坏，凌老爷子心里是喜爱极了霄然这个孙子，聪慧大气有手段又孝顺，这样的孙子凌老爷子怎么舍得换，只能自欺欺人下去。心里却对霄然一天天更愧疚，不仅是因为凌父，还因为这件事，有时候老爷子偶尔想这孩子要是当年没被戴淼换到凌家，或许这孩子有疼他的父母，所以在蔡若琴私下对霄然下杀手的时候，凌老爷子知道这事之后不可谓不震怒！
病房里一时间寂静无声，慕瑾天瞧见凌老爷子脸色苍白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老爷子，这次我来不是为了跟您抢霄然！”
慕瑾天不徐不缓开口：“凌老爷子，作为霄然的亲生父亲，我真心感谢你这些年对他的培养！”
凌老爷子听到‘亲生父亲’这几个字，身体猛的一僵，瞪大眼睛盯着来人，虽然他知道对方是慕家的人和霄然的关系必定匪浅，但也没想到他竟然是霄然的亲生父亲！
凌霄然看着眼前高大威严的男人，这张脸虽然和霄然不太一样，但周身的气质以及表情几乎同霄然一个模子刻出。老爷子唇上的血色有些骤失。
慕瑾天这时候继续道：“凌老爷子，我想你应该知道当年你儿媳妇之所谓为什么要拿凌家的亲孙子换我慕家的儿子！虽然我感谢您对霄然这些年的培养，但你凌家恶意私自偷偷把我儿子换了，造成我们父子近三十年来未曾见面相认的缺失，你觉得你凌家道理这方面上站的稳脚跟么？”
不等凌老爷子说话，慕瑾天继续道：“霄然的妈至今因为霄然这个儿子躺在病床上。说实话，若不是因为凌老爷子您和老太太，我慕瑾天绝不会对凌家手下留情！因为您儿媳妇，让我慕瑾天和我媳妇痛苦了整整近三十年！”
“凌老爷子，您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这事！”话微顿，慕瑾天继续说道：“有一点我很好奇，您就不好奇你亲孙子现在如何了？”
听到他后一句话，凌老爷子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沉默了半响，慕瑾天才听到对方的颤音：“他……好么？”
“老爷子，我希望你做好准备听我接下来一些话。”薄唇轻抿，凌老爷子心里一个咯噔，就听慕瑾天低沉的嗓音。
“说实话，我和我媳妇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狠心的母亲能把自己亲儿子给换了，哪怕他脑袋发育不完全！”
慕瑾天这话简直直接给凌老爷子抛下一枚重磅炸弹，凌老爷子以前虽然猜的七七八八，但也只以为戴淼之所以换了孩子是因为孩子体弱或者身体有什么缺陷。凌老爷子浑浊的眼底透着痛楚：“你继续说！”
“刚开始，我一直不相信我慕瑾天能生出一个弱智的儿子，可医生告诉我这就是我慕瑾天的儿子，我和我媳妇没办法只能接受，他大脑发育不完全，我媳妇辞职十年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悉心抚养这孩子，我也以为这辈子我慕瑾天只能有这么一个弱智的儿子，可有总比没有好，以我们慕家的势力，保这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还是没问题的。只可惜……”说到这里，慕瑾天声音明显一顿，毕竟他和严画抚养那孩子十几年，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只可惜……他从小体弱多病最后病死在床上！”
凌老爷子听到慕瑾天最后一句，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悲痛欲绝，眼底泛着泪光：“报应啊！这都是我凌家的报应！”
慕瑾天虽然之前没见过凌老爷子，可也听说过凌家老爷子昔日威风赫赫顶天立体，可这会儿老爷子悲痛欲绝泛泪光一脸苍白的虚弱模样让慕瑾天瞧着仍然十分不是滋味。过了半响，慕瑾天头微低：“凌老爷子，你好些了么？”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突然被人踹开，凌霄然瞧见病床上一脸悲痛惨白脸色的老爷子，面色骤变，目光看慕瑾天透着几分审视和冷意，一闪而逝，急忙过去：“爷爷，你怎么了？”
凌振和戴淼这会儿也过来了，凌振和戴淼之前还在指桑骂槐骂凌霄然提亲竟然不让自己亲生父亲去，戴淼更是嘴里句句不离‘没良心’这三个字，若不是看这一男一女是凌霄然的亲生父母，秦湛这会儿都想直接动手杀鸡儆猴了。
病房门被打开，老爷子和慕瑾天就听到戴淼嘴里的那一句‘没良心’，慕瑾天查过戴淼这个女人，自然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造成他们一家痛苦的罪魁祸首，慕瑾天冷漠的视线朝戴淼看过去迸发寒意，慕瑾天一向不打女人，可这时候，慕瑾天还真有些憋不住想让这女人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而老爷子从瞧见戴淼这个女人就跟疯了一样让凌振带戴淼这个女人滚出去。
凌振不明所以，戴淼被老爷子和眼前陌生男人冰冷的视线看的心里发寒。
戴淼这个女人一向是看不懂什么场合的女人，这会儿见老爷子让她滚，戴淼一脸委屈跟凌振告状。凌振心里担心老爷子，没心思顾着戴淼这个女人。
戴淼委屈，走近病床，刚喊一个‘爸’，老爷子眼睛通红，突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拿起旁边的拐杖猛的砸在戴淼头上。
也算戴淼倒霉，砸的正中，惨叫一声，脑门血流哗啦啦流出，凌振这会儿吓了一大跳，其他人也吓了一大跳。凌老爷子哆嗦着下床捡起拐杖又往凌振身上脑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