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半个小时后,宋羡鱼下车直奔以前光顾过的小吃店。
  两分钟后,她又回来,敲开驾驶座车窗,掌心朝上伸展:“季老板,给点钱呗。”
  自从有了微信支付,宋羡鱼出门就很少带现金,很不巧,手机刚才没电关机了。
  说着,四根雪白的手指还弯了弯,做出‘钱拿来’的动作。
  季临渊儒雅温柔地笑了笑,探手入怀掏钱包。
  抽了张一百块递过来。
  “没有零钱么?”说着,宋羡鱼视线往钱包里瞥过去,上好的鳄鱼皮钱包,除了几张银行卡,整齐放着一叠百元钞票。
  她为数不多地见过几次他的钱包,好像就没见过零钱。
  接过一百块,宋羡鱼视线还落在他钱包上,“你的钱包,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季临渊笑看她:“少什么?”
  宋羡鱼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说完抓着钱就跑了,小孩心性显露无疑,长发飞扬着,像草原上奔跑的小鹿,轻盈、漂亮、单纯。
  季临渊看着这一幕,靠着座椅背,心情跟着放松下来。
  之所以被宋羡鱼打动,或许也因为浸淫商场久了,看多了尔虞我诈,内心向往这样的单纯和美好。
  ……
  章鱼丸子还没做好,前面有几个人在排队等。
  宋羡鱼回头,小吃街入口的路边,黑色添越安静地停在那儿,季临渊下车站在车旁,高大挺拔,不管是五官还是气场,都给人威严感,与小吃街的喧闹很不相称。
  他一看就是那种出入高档场所,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的精英人士,即便没刻意端着,身上那股有钱人的做派掩不住。
  哪怕只是插兜往路边一站,也是与众不同的高贵。
  大约一刻钟,宋羡鱼捧着一次性餐盒,另一手拿着竹签走出来,戳了颗丸子送到季临渊嘴边,“你吃吗?”
  季临渊瞧着她小女生的样,大手揉了揉她头发,“自己吃吧。”
  哪怕一开始她装得成熟,平常总一副乖巧懂事,又不像别的同龄女孩那般粘人,可说到底,她也不过才二十刚出头。
  季临渊不禁想起贺际帆说的玩笑话,找个小这么多的,又当老公又当爹,会很累。
  他道觉得老夫少妻的乐趣也正是在此。
  年纪小,像一张白纸,好调教,若是找个三十左右的,早被社会染得五颜六色,无论在上面画什么,都不如白纸画的动人。
  两人没急着走。
  小吃街的喧闹,和在灯光下袅袅升起的油烟,很有人间烟火的生活气息。
  宋羡鱼吃了一半,抬头见男人盯着自己的嘴巴看,又戳了个丸子送到他嘴边:“尝尝看,味道很不错。”
  季临渊轻巧避开,有钱人的讲究体现在每个细节,比如,他们几乎不吃路边摊。
  吃完,宋羡鱼又去买了杯奶茶,上车后把余下的零钱一股脑掏给季临渊,边嚼着奶茶里的红豆边说:“这是剩下的钱,还你。”
  季临渊看了眼揉得皱巴巴的纸票,还有几个硬币,“自己留着吧。”
  宋羡鱼把那把零钱塞进包里,叹口气,故作苦恼:“总拿你的钱,会不会显得我很贪财?”
  季临渊双手撑着方向盘,“你可以选择等价交换。”
  宋羡鱼转头看他,嘴唇还吸裹着吸管,吸了口奶茶,才问:“你想要什么?”
  嫣红的小嘴儿因为吃过丸子,显得有些亮汪汪。
  季临渊把车缓缓靠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一手撑着副驾驶靠背,一手握住宋羡鱼耳脖,宋羡鱼一口奶茶刚咽下去,男人的吻堵上来。
  宋羡鱼觉得这吻来得莫名其妙。
  来不及思考,季临渊舌头捣进来与她纠缠,带着浓烈的成熟男人的体味和霸道的侵略。
  在情事上,女人较之男人,总是处于被动。
  就连交欢,也是被入侵。
  男人天生就是侵略者。
  越来越快的心跳声里,宋羡鱼勾住男人的脖子,把自己完全打开,接受他所做的一切。
  季临渊吻到她锁骨的位置停下来。
  静静地抱住她片刻,把车子重新开上路。
  奶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脚下,洒出来一些,宋羡鱼捡起杯子放在车门上的储物格,欠身拿过仪表台上的抽纸,把脚下擦干净。
  她这时候的样子,倒有点贤妻的味道。
  车子开到别墅门口,宋羡鱼瞧见垃圾桶,喊了声:“停下车,我下去把垃圾扔了。”
  ……
  洗完澡,宋羡鱼翻出以前拍的证件照。
  季临渊的外套脱在沙发上,宋羡鱼走过去坐下,悄悄取出钱包,把那张照片放进去,以后,季临渊每次打开钱包,最先看见的就是她微笑的样子。
  宋羡鱼低头,抿着唇笑了笑,又把钱包塞外套内兜。
  季临渊出来,就瞧见小妻子吃了蜜的笑容,走过去掀开被子上床,大手抚上柔软的娇躯,声音温柔低哑:“什么事这么高兴?”
  宋羡鱼搂着季临渊脖子,主动吻上去。
  这一晚,宋羡鱼在男人的指导下,动作越发熟练。
  季临渊靠在床头,视线沉沉地看着坐在身上的人儿,把她咬嘴唇的娇羞和曼妙的身体尽收眼底。
  端起一旁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的同时,抱着宋羡鱼压在身下。
  结束时,宋羡鱼趴在枕头上。
  凌乱的乌发铺满了枕头,几缕发丝汗湿在脸颊,余潮和脸颊的红晕一起缓缓褪去。
  季临渊压在她背上,沉重的身躯让她有些喘不上气,两人的心跳交叠着,碰撞出美妙的感受,许久,两人气息都变得平缓,宋羡鱼推了推身后的人,“出去啊。”
  那处还合着。
  季临渊支起身,慢慢退出来。
  那是种另类的折磨。
  宋羡鱼脸上刚退下去的红晕再次浮上。
  ……
  入睡后,宋羡鱼做了个梦,梦里,她又变成七岁的样子,郁离开车把她带到她不认识的地方,车子没停稳,她就被推下了车,毫不留情。
  她追着和跑,边跑边哭,那车一直在她前面,看着很近,却怎么都追不上。
  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对她说:“别追了,跟我回家吧,我才是你的妈妈。”
  她一回头,看见萧让眉拿着一把刀。
  她被吓醒了。
  外面已经大亮。
  身边没有人,宋羡鱼摸了摸,季临渊应该起床有一阵了,被窝里没什么温度。
  拿过手机,才六点钟。
  宋羡鱼闭眼又躺了一会,才起床,收拾完下楼,正好看见季临渊头发微湿从公用卫生间那边过来,想来他是已经锻炼过。
  不会卧室洗澡,可能是不想惊扰她睡眠。
  这般想着,宋羡鱼又想到刚才的梦,忽然矫情起来,撒着拖鞋跑过去抱住男人的腰。
  “怎么了?”季临渊摸了摸小妻子柔软的头发。
  “我们结婚多久了?”宋羡鱼闷闷的声音传来。
  季临渊几乎没有考虑,直接说出来:“47天。”
  “都一个多月了啊。”宋羡鱼对时间没有很强烈的概念,还真记不得结婚几天了,“我是不是没叫过你老公?”
  当今社会风气开放,小学生都能互叫老公老婆,太过随意,宋羡鱼在这方面思想比较守旧,没结婚前她从不会像别的同龄女孩那样粘着男朋友嗲嗲地叫老公。
  结婚后,不是没有想叫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一直开不了口,觉得有些矫情,也有些难为情。
  现在忽然想叫这个男人老公。
  这世上最亲密的一种称呼。
  搂着男人腰的双臂紧了紧,宋羡鱼喊了声:“老公。”顿了一顿,又说:“我喜欢你。”
  话落,半响,不见男人的反应。
  宋羡鱼从他怀里抬头,刹那间对上那双深远湛黑的眼睛。
  “你——”
  不等她说出疑问,季临渊低头含住她的唇,温柔吮吸。
  这个早上,宋羡鱼终究没有从那人嘴里听到相同的反馈,依然觉得甜蜜,因为她从透着柔情的吻中读到了很多讯息。
  有些话,不一定非要说出来。
  ……
  今天周一,宋羡鱼到学校比较晚,刚进教室,萧爱就朝她猛挥手,“快过来,这是姑姑叫我带给你的,打开看看是什么?”
  那是个漂亮的礼盒。
  宋羡鱼想起早上的梦,没有打开,把盒子推回萧爱面前,语气平静:“帮我还给你姑姑吧。”
  “啊?你不要啊?”萧爱摸着礼盒:“你们怎么都奇奇怪怪的?尤其是我姑姑,最近可怪了,忽然要把画廊清空,画廊里那些只展不卖的画多值钱,都给烧了。”
  萧爱十分惋惜,“不想要就卖了啊,不卖送人也好,或者拿回家挂也行,真是暴殄天物。”
  宋羡鱼拿书的动作有所停顿,尔后翻开书:“那些画是她的,想怎么处理是她的自由。”
  “我知道,就是有些可惜。”说到画,顾欣颜凑过来,“你帮我问你姑姑画画的事了没?我妈生日快到了。”
  萧爱拿手捂嘴,眼睛瞪老大:“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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