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只是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卢鱼,看出了白水眼里的隐忍,同样也不解着,他从来对白水的喜好了如指掌,为什么如今凝香说的和自己用时间感悟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从新婚晚上开始,那个对自己颐指气使的白水当真从世界上消失了?如今陪伴自己的是谁?
卢鱼疑惑着,却又在下一瞬时间内释怀,那些事想着又有什么用?只要如今的白水一直喜欢自己就是好的,只要如今的白水不离开自己就好,就算自家白水是鬼他都不会害怕,况且有会做饭的鬼吗?
白水见卢鱼一直在一旁皱着骏眉,不禁伸出手在卢鱼的额头试试体温,见卢鱼缓过神来才问道,“身体不舒服?”
凝香一看自家少爷这么心疼夫郎,也不禁跟着心疼起卢鱼来,“怕是受凉了,今天早上给我开门时,鱼少爷就穿了件单衣。”
白水这厢一听凝香那进似乎小报告的话之后,对着卢鱼口气略微严肃地说道,“怎么每次都不注意防寒?”
“我着急了些,就。。。”卢鱼一见白水冷着脸,就瞬间蔫了,就连说话也小声小气的。
白水又哪会舍得真与卢鱼生气,更多的是对卢鱼身体的担忧,起身便去了厨房给卢鱼熬姜水喝。
在熬姜水的时间段,白水拿出桌子边已经解冻了差不多的陶瓷罐子,看着凝香正在教卢鱼做手套,且卢鱼学的又异常投入,为了不打搅他们,白水决定悄悄离开。
“少爷,那是什么东西?”凝香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看着白水手里的陶瓷罐子无比好奇。
“这是做东西的馅料,这天色还早,今天就在这吃饭吧,凝香姐。”
凝香这边笑着答应了,又继续与卢鱼研究怎样做手套,白水则去了厨房,将揉好的面,分段擀皮。
一切准备工作全部完成,白水拿出罐子里的豆沙馅儿,用擀好的面皮逐个包裹起来,想着再像上午一品斋那样蒸一锅豆沙包,可是他又觉得单一的豆沙包吃起来不过瘾,便又热了热锅,用油煎起了红豆饼。
比起豆沙包的软糯,红豆饼便热情了稍许,被油煎得外焦里嫩,油香与红豆香气相互交融,配合着稍带劲道的面衣,咬下去既是温暖的相遇。
自从白水把自己做好的豆沙包与红豆饼拿出来以后,凝香和卢鱼就都安静了,都在忙着吃东西,反而冷落了等待反馈的白水。
“怎么样?好吃吗?”见没有人说话,白水决定自己问。
只见,凝香连连点头,嘴里塞满东西含糊着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大馒头,还有这个饼。”
卢鱼则是对着那红豆饼颇为上心,吃了一个又一个,最后不忘拿出碗里的一个红豆饼夹给白水,笑着说,“这个更好吃。”
白水看着卢鱼满意心里便跟着满足起来,比起别人的赞美,最重要的还是喜欢的人的一个点头,一个微笑。
“好吃你就多吃些。”白水摸了摸卢鱼的脑袋,见卢鱼那绯红的脸,白水也没多注意,许是这鱼又害羞了。
送走凝香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白水看凝香喜欢吃红豆包,就将剩下的红豆包和红豆馅儿一并送给了凝香。
白水给自家大门上好锁之后,就带着被自己裹得犹如一个球的卢鱼进了屋,“晚上我在给你熬些姜水,别感染风寒。”
卢鱼听着白水的话点点头,支支吾吾地咕哝着,“应该没事,小时候经常这样跑来跑去都没事。”
“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以后我若是不在你身边,你这个样子我会担心你的。”白水耐下性子像一个耐心的老师教导着卢鱼,这鱼怎么一直都不会保护自己呢?
又哪知卢鱼因白水的那句话,酸了鼻子,摆脱了白水拽着自己的手,径自坐在自家火炕上,自说自话,“我那个时候哪里还会想到保护自己,我一听门外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与你很熟的样子,我有多着急。”
如今的卢鱼,脸上长了些肉,再者加上这一冬天的修养,白净的脸透着如玉的光泽,再加上如今绯红的脸,看上去更加耐看。
白水看着卢鱼气鼓鼓的脸,还有那近似乎吃醋的话,惹得白水轻笑着,迈起步子,坐到卢鱼身边,将人靠在自己身边,闻声说道,“以后不要乱想,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卢鱼因白水的话,像是鼓起勇气似的,钻进了白水的怀里,闷声说着,“我以后也不会照顾自己,你不要离开我。”卢鱼对白水先前的话耿耿于怀,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吗?什么是不在自己身边?
“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你了?卢鱼你今天有点奇怪。”
卢鱼并没有正面回答白水的问题,仅是从白水怀里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眼倒映着白水的脸,像是要看透白水的灵魂,复又缓缓说道,“白水你是不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仙?一定是上天看我太孤单了,所以把你弄到这里陪我。”
“???”白式懵逼正式上线。
卢鱼没有理会白水的沉默,自顾自地说道,“也许你在天上过着更好的日子呢,就是因为我,你才下凡糟了这么多的苦难,唔,但是我,我,我还是不想放你走,你走了那个白水回来了我就又孤单一人了。”
卢鱼好似醉酒汉一样说着白水越来越听不懂的话,“就算你恨我,我也没办法让你走,我我我那么爱你!”
“卢鱼,你怎么了?在说什么,我咋听不懂?”
白水听着卢鱼平常不会说的话,那进似乎表白的话语让他心潮澎湃,想要去安慰如今埋在自己怀里嘟囔的卢鱼,便托起卢鱼的脑袋正欲亲吻,然而手掌上传来的热度让白水心中警铃大作。
第42章
试探过卢鱼的体温后, 白水方明白卢鱼为何说着一些平日里连提都不敢提的话,不禁忧从中来,这烧什么时候能退下来?
“白水, 你照着我写的方子定时给卢鱼喂药就行。”老郎中被白水前前后后绕得那叫一个眼花, 白水那张严肃的脸,让老郎中不得不上前安慰道, “别担心,就是感染风寒, 以后叮嘱他穿上外衣再出去, 这数九寒天的, 有什么事儿急得都忘记穿外衣?”
白水听着老郎中的话,茫然地点点头,看着如今正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卢鱼, 眼睛酸涩,却不知如何对着老郎中解释,自己在卢鱼心里到底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能够让卢鱼连身体都不顾?
他对卢鱼的爱也必须要禁得起卢鱼的付出,思绪微乱, 不禁轻揉额角,如今自己能做的只有好好陪着卢鱼,让他尽快好起来。
老郎中夹着药箱离开之后, 白水去了自家厨房砍柴烧火,主要是为了让自家火炕能够再热些,热度上来了才有助于发汗。
如今的他也没有了做饭的兴致,卢鱼那副昏睡的模样令他什么事都做不成, 只想坐在火炕边守着卢鱼。
期间,文月带着顾氏过来了,看着文月和顾氏的表现显然是不知道卢鱼如今正病着,白水没精神似的,将文月和顾氏引进屋。
文月在屋里寻了半天卢鱼的身影,未果,便开口问着白水,“白大哥,我哥呢?”
“你哥在里屋睡觉,轻点,别扰他。”白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就没再说话。
反倒是文月在那边不怀好意地笑,“我哥也太不厚道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睡,我去看看。”
“文月,你最好别去,你哥烧刚退。”白水继续解释着,“你哥昨天出门没穿外衣感染了风寒。”
顾氏这一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白水说,“这风寒可严重?”
白水听闻摇摇头,又说道,“刚找了郎中看了看,又喂了些药,烧退了就睡下了。”
“这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那样让人不省心,你不用担心他,风寒很快就会好。”顾氏这边安慰完白水,便起身要去厨房,“我给他做顿红糖粥,他小时候一发烧就爱吃我做的红糖粥。”
白水让文月在一旁守着卢鱼,他则与顾氏一起进了厨房,毕竟顾氏是第一次到白家,很多食物的所在位置都很不清楚,他还是要跟着帮忙的。
当白水看着顾氏前前后后忙着做饭的时候,心里仍是挂念着卢鱼,一会儿跑回去看看,一会儿在到厨房帮顾氏打下手。
“卢鱼小时候就安静,生病的时候如果不去观察他都不会告诉你。”顾氏回想着以前,脸上泛着苦楚,“有一次下雨他没回家,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都淋湿了,说是被大虎放狗追,在树上呆了半天,回家后我问他有没有受伤,那孩子就是摇着头逞着强,直到那天半夜他发烧得直咬牙,我才知道。”
原来卢鱼小时候就这个样子,从来都不会主动给别人添麻烦,也不会把自己的任何痛楚撒娇给谁看,那么昨天卢鱼发烧后的倾诉,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是卢鱼第一个去撒娇的人呢?
“以后我不会让他自己承受一切。”白水这句话是说给顾氏听的,同样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顾氏听了点点头,拿出手帕擦擦眼角的泪水,又说道,“粥我快煮好了,你若是担心鱼儿,就快些去吧。”
白水听了顾氏的话没有在说什么,便直接转过头就跑去了卢鱼休息的里屋,这一开门边看到文月趴在炕边睡着了,而卢鱼则是醒着的,看到白水进屋就扯了扯嘴角。
“还烧吗?”白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卢鱼的额头,感受着卢鱼此刻的温软气息。
“我睡了一觉就觉得都好了。”卢鱼任由白水亲吻自己的嘴角,瞥到白水眼底的黑眼圈柔声说着,“你是不是没睡觉啊?”
“你都病了,我哪敢睡觉,你不知道你昨晚多磨人。”白水见卢鱼有了精神,就开起了玩笑,逗弄着显然已经忘记昨日糗事的卢鱼。
“啊?”卢鱼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后来又怕自己昨天做了什么过火的事,而有些胆怯的问,“那个,我昨天没干什么坏事吧?”
白水见状更是故作委屈,“我昨晚可是被某人折磨的一晚上没睡觉,你说那人做没做过分的事。”
卢鱼这厢一听,瞬间低下了头,不敢看白水,复又说道,“这,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如今好了,你睡吧,白水。”自己怎么就发烧了,还给人白水添麻烦,哎!
白水见卢鱼的表情实在有趣,忍不住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你都不打算赔偿我一下?”
“赔偿,赔偿什么?”卢鱼这话是越说越没底气,他哪里有什么东西是白水没有的?该拿什么赔偿?
“嗯,我想想。”白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后又冲着卢鱼眨眨眼,“不如这样,你就赔偿我必须遵守那天你说的每一句话,怎样?”
卢鱼懵了,自己那天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如今想都想不起来?不禁问着白水,“好,但是我那天说了什么?”
“你说了永远只爱我一个人,还说了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还有。。。”
白水正要继续说,可这边一直潜水的文月听不下去了,无奈装作梦游似的起身,远离这个腻歪人的地方。
“文月?”白水看着文月直冲门口,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
“哎,你们就把我当空气,继续,继续啊!”文月刚说完话,正欲打开里屋的门,往外跑去,奈何与顾氏碰到了一起。
只见顾氏厉声对着文月说了一句,“你个毛毛鬼,多大了没个女孩子的样子,将来谁敢娶你?”
卢鱼对于顾氏的出现颇显得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来的只有文月,没想到他的母亲也来了,果然自从遇见了白水后,他的人生都甜起来了。
“娘?”卢鱼瞧着顾氏端着自己小时候爱喝的红糖粥走到自己面前,又看看白水,乖乖地任由白水投喂。
“想着快过年了,娘就拜托文月领着娘来这一趟,看看你家里缺什么,还有交代一些过年应该注意的事情。”顾氏看着越发白嫩的二儿子,心里止不住地感激着白水,“可谁想这一来,就碰见你感染了风寒。”
“哎,二哥也是挺惨的,快过年了还染了风寒,反倒是那要死的卢大虎吃了香。”文月一提到卢大虎,那秀气的双眼里盛满了不公。
“文月。”顾氏类似于训诫地喊了一声文月的名字,奈何文月这傻姑娘没有与顾氏连上线,仍旧滔滔不绝。
“你们是不知道,最近那卢大虎有多嚣张,简直是眼睛长到了头顶上哩!”
白水从文月的话里,多少明白了些,这大概意思就是,最近这卢大虎因卖鱼肉干而发了财,家里杀了一头猪不说,卢大家的每个人都添了件皮袄子,那王招娣和钱氏更是十里八乡地吹嘘着自家卢大虎是多么的年轻有为,机智过人。
白水听了仅是笑了笑,“过得好,就省着来烦你们了不是,你们也能过个好年,挺好的。”
顾氏和文月在这呆了一个小中午,交代了许多过年需要注意的流程,比如初几祭拜祖先,初几拜访亲友,等等。
白水都代替卢鱼一一记下,也知道了自己如今所处在的朝代,也如前世的所在的世界一样,异常注重过年,并且有许多民俗需要他如今用填鸭式的方法去牢记,毕竟这就是生活。
顾氏在要离开的时候,念念不舍地冲着卢鱼交代着,“鱼儿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地就生病,你要知道你如今可是成了家的,你要为夫家负责的,你不知道你生病这段时间,白水是怎么熬过来的。”
卢鱼听着顾氏说的话后,才知白水对自己的照顾,心里一阵触动,心上就好像有一根羽毛在扶来搔去。
心里暖洋洋的卢鱼,如今已经完全没有风寒的迹象,就在送走了顾氏和文月后,便黏在白水身边,眼巴巴地犹如一只刚断奶的小奶猫一样盯着白水的一举一动,就是不说话。
白水装作看不见卢鱼那湿漉漉的眼神,后来越装越假,乃至直接暴露,白水忍不住把卢鱼横抱在怀里,在卢鱼的全身搔着痒痒,略带惩罚的口吻,说道,“快说,你这么看着我是要我吃了你吗?”
卢鱼咯咯咯地在白水怀里笑个不停,尔后潮红着脸,抿着嘴唇说着,“你之前说的赔偿我已经想好了,我会按照那天说的,一辈子只听你一个人的,只爱你,但你也要。。。”
“嗯?我要什么?”白水仔细听着卢鱼嘴里吐纳出的每个字句,最后也随着卢鱼的那句停顿而疑问着。
“你也要只爱我一个人,不能抛下我。”卢鱼还是把自己这一辈子最为任性的梦想说了出来。
白水听了笑得更加深沉,点点头,沉声说道,“好,那就约定好了哦。”说完便含住了卢鱼的嘴唇。
卢鱼的风寒早在那日吃了老郎中的第一副药时就好了,无奈的是,白水非要逼着卢鱼继续喝了三天的药,这三天同样对卢鱼是寸步不离。
待到白水再次去镇上一品斋的时候,镇上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过年,白水看着五花八门的小灯笼应接不暇,正欲买几串回家给卢鱼玩的时候,他遇见了王老二的捕快哥哥王顺。
“白水,这么巧啊,这是在办年货?”王顺看到白水抱个拳,不禁用羡慕的口吻说道,“哎,你看你多好,我倒是真羡慕你。”
白水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儿,观察着这王顺仍是一套捕快衣着,显然是在做任务,挑挑眉,问道,“兄弟可是遇见烦心事了?”
王顺听了叹口气,便与白水吐着苦水,“这还要从最近流行的鱼肉干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