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几匹马大家也顾不上它们了,就地放开,让它们自己找吃的,大雪覆盖了大量的植被和野草,马儿们奋力翻着雪,也在埋头找吃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隐隐传来了些声响。
辛湖停下手来,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说:“大郎,我好象听到有人声了。”
“啥?”大郎正在埋头干活,还以为辛湖是累了在歇气,根本就注意到有什么声音。
“你仔细听听。”辛湖指指远方,说。
大郎放下手中的砍刀,少了他砍柴发出的咔嚓声,果然一阵喧嚣传入耳中来,好似来的人马不少。
“果然是有人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经过我们这里?”大郎皱眉,有些担心的说。
刘大娘砍了好几根大树枝,都没见到大郎和辛湖过来拖,还以为他们累了,就大叫道:“大郎,阿湖,你们累了吗?累了,就休息会。我们正好烧点热水吃东西。”
她这一叫不打紧,把大郎和辛湖两人可惊到了。旷野里原本很安静,她的嗓门本来就大,而且是放开了嗓子叫的,风把她的声音传得老远。
“糟了。肯定让别人听到了。”大郎着急的说。
辛湖连忙叫了一声:“刘大娘,有人来啦。”不过,她的声音放得较低,刘大娘能听清,远处的人可听不到。
听到她的话,刘大娘也侧耳细听,听到声音她三步并两步的跨了回来,对两个孩子说:“不怕的,我们下不去,他们照样上不来。”
但话虽是如此,三人心里却也十分担心,就怕人家能找到上来的途径,况且这里也就个三丈多高,爬上来也不算是件很难的事。三个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四处是大雪,足迹完全无法隐盖。他们的足迹清晰无比。
“要是别人问我们是哪村的,我们就说是芦苇村的人,村子里贫寒,缺衣少食,连柴禾都不够烧,才会在这种天气出门砍柴。我们是邻居。”大郎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很快就交代刘大娘和辛湖几句话。这种话,要三个人口径一致。
“嗯,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村子里,就两户人家,还光是妇孺。”刘大娘加了一句。
敢在这种天气出门的人,不是没办法活不下去了,就是有倚仗,根本就不怕这种恶劣天气。这时候,他们不敢往回走,就算往回跑,又能跑多远呢?更何况,雪地上这么清晰的足迹,简直是在告诉别人,他们往哪儿跑了。这要是把歹人引回村子就坏事了,他们能不能活下去都两说呢?现在,他们只能先等着,得等这队人马过去了,才能回家。
“我们做点做备吧,先砍些粗枝当武器。”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大郎稳下心神来,率先拿起了砍刀,选了粗壮的树枝,砍掉多余的枝枝桠桠,留下主杆,再把两头削尖,这样也算是得了件武器。
刘大娘和辛湖立马也和他一样,各人捡了一根大树枝,学着他的样子,也削出一根利器来,三个好象根本就不知道远处来了一群人马似的,认真的干着自己的活。其实却张大了耳朵,仔细听着动静。
第35章 杀光光
“嘶,嘶……”突然,一阵阵马的悲鸣声传来,马不停的悲鸣嘶叫着,象是发狂又似受重伤似的狂叫狂跑着,中间还夹杂着孩童的啼哭声与男人的怒吼声,惊得远处山林扑愣愣的飞起一大群乌鸦,发出“呱呱”的叫声,令人胆战心惊。
辛湖吓得手一抖,差点砍到自己的手,大郎和刘大娘也停下了砍柴,惊惧而又紧张的站了起来。这显然是一场生死撕杀,而且声音越来越近,麻烦的是人群朝他们这边过来了。
“怎么办?”刘大娘急得团团转,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绝对不会是两三人的战斗。如果来了两大队人马,就他们现在占的这片山坡,高不过三丈多,就算没有路可以上来,人家也能想出法子爬上来了。现在他们三人可是进退都不能,如果他们先头不发出声响,也许还能勉强藏身。
刘大娘心里后悔自己不该提出要来远处打柴的,湖那边一望无际的芦苇,随便割,而且还是枯的容易烧着。现在砍的一点树枝大半都是活树枝,湿湿的,根本就不容易烧燃。拿回去,也不过是和芦苇搭配着一起烧。为了这点子湿柴,要是把命都送上了,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刘大娘看了看大郎和辛湖,此刻她只想能凭着自己的力量保住两个孩子,可一低头却见大郎使劲的在雪中翻捡石头,一块一块的石头堆在手边,粗粗一眼扫过去,都有十来块了。刘大娘瞬间明白大郎的打算了,拉了一把还在发呆的辛湖,两人也蹲下来开始捡石头。
只是雪又厚又冻住了,要捡到石头也不容易,辛湖干脆直接抓了雪,捏成团,一样也能当石头用。刘大娘和大郎见状也学着她的样子,开始捏雪团。三个两手飞快的动作着,不一会儿身边就堆了一堆石头与雪团。
“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越来越近,三人原本就藏身在大树后面,连马儿都牵到隐避处去了。他们居高临下望去,清楚的看到一匹黑马飞奔而来,而他身后不过三丈远,紧跟着三匹马,马上三人象是前面这人的护卫,一边往前飞奔,却又时不时的回头,拉弓射箭。
没一会儿,后头追上一队人马。中间队的三人虽然两人有在不停的回头射箭,后头也有不时有人中箭落马,但却架不住后头追兵众多,况且后面也一样有弓箭手。几乎就是在片刻之间,三人当中已有一人中箭落马,不知生死,而后面的人也呈人字散开,分成两队包围过来。
逃到最前面的黑马人很快跑到悬崖跟前了,不想却被生生阻挡了,他猛得抬起头来,不甘心的看着上面。大郎三人几乎可以想象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惜,追兵已经围上来了,他的另两个护卫已经无法再保护他了。
男人吆喝了一声,黑马停了下来,却重重的喘着粗气,看来不是受了伤就是累坏了。男人摸了马一把,突然解下胸前的包袱,辛湖猛然间睁大了眼睛,原来那并不是包袱,而是个娃娃。
“何潜山,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这会儿,可没人护着你了,你的兄弟们全死光光了。”后头的人停下来,与他相距十来米,见到他前头无路可走,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紧紧的堵住了他的退咱,当中一人发出阴森的喝叫声。其余的人,都小心的围上来。两名弓箭手更是端着箭直直的指着他。
“邓强,你这个狼心狗肺之徒,枉费蒋大人那么信任你,你却吞下大人举全部身家得到的振灾粮食,还对大人赶尽杀绝。”那人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拎着一柄□□,怒骂道。
“呵呵,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蒋大人早就死了,还不束手就擒。看在往日同袍的份上,我能留你一个全尸,只要你交出蒋家的小公子和蒋大人的手信。”
“蒋大人一心为灾民,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就弄到这些粮食,你居然全部私吞了,还杀了那么多有手无寸铁的可怜灾民,做下累累罪行。苍天有眼,迟早一天要把你打下十八层地狱。你们这些跟着他的人,想想那些灾民,想想蒋大人一家三十八口,你们还能睡得着吃得下吗?你们跟着他,迟早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这位何潜山却是个口牙齿伶俐的人,他极会说话,善于鼓动他人。听了他的这些话,果然就有人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他们其实是都明白,他们屠杀的都是灾民,而蒋大人是位好官。
上面三人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大郎在听到邓强这个名字时,脸色就变了,此刻更是死死抓着手中的砍刀,只恨不得这是一柄利箭,他就能射死那个叫邓强的头目了。
叫邓强的领头人,却毫不在意何潜山的话,阴森森的大笑几声,说:“何潜山,果然好口才。可惜啊,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话音未落,却突然反手一刀就砍了他身边那位退了几步的年青男人。谈笑之间,举手就杀人,还是杀的自己人,这一变故令他们身边的人有片刻的发愣。
趁着这个机会,何潜山看了眼手中的娃娃,眼角扫过山坡上的大郎三人的藏身之处,突然用力往上一抛,那娃娃发出一声嚎叫,象飞驰的炮弹一样,往辛湖他们三人的藏身之处飞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刘大娘,辛湖,大郎都捂住了嘴,不敢让惊叫声传出去。
而就在这一瞬间,何潜山挥舞着手中的□□,象一阵旋风似的调转马头,冲着邓强直奔而来去。刘大娘,辛湖,大郎眼睁睁的看着那娃娃落在了他们面前的一棵大树杈上,稳稳当当,只是“哗啦啦”的振落了不少树上的积雪。
三人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何潜山有如此好的功夫,居然算计的这么好。不多不少,那娃娃卡在树枝之间,因包裹的严严实实,居然毫发无损。只是经过这一惊吓,娃娃已经晕过去了。
等大家回过神来时,下面已经是腥风血雨,刘大娘,辛湖,大郎三人听得真真切切,知道那邓强一伙人是坏蛋,不仅吞了振灾粮食,还杀了一位蒋大人。这会儿大家简直是又惊又怒,大郎和刘大娘都感同身受,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拿起手边的那堆石头与雪团,冲着下头的弓箭手狠狠的砸过去。辛湖把那小娃娃放在一边,也跟着奋战起来。
还别说,三人居高临下,又是出奇不意,偷袭之下,还真给他们伤了不少的人。那两个弓箭手因近身博杀能力不行,又因何潜山与众人搅在一起,他们怕误伤自己人,一直握着弓箭在外围瞄来瞄去,就象块正经的靶子一样竖在下面。
大郎辛湖和刘大娘,不约而同的拿了他们当第一目标,手中的石头雪块狠狠的朝他俩砸下去,两人满头开花,应声而倒。倒了两人,三人信心大增,立马各自选了目标,手上的石头与雪团象下雨似的往下砸。
被砸中的人死伤过半,有的被砸中头,满头是血哪还有战斗之力。有的被砸的落下马,还来不及再站起来,就被混战中的马蹄踩死。少了弓箭手的威胁,又有了帮手,何潜山象杀神一样挥着□□,以一当十之力,横扫邓强及他带的人马。
因为有树木的遮掩,下头的人虽然很快就知道上面有人偷袭,却也顾不过来,并且大郎他们首先就解决了弓箭手,下面那些轮刀的拿枪的,一时间也拿上面的他们无可奈何。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何潜山在大郎三人的配合下,居然杀掉了那围攻他的约二十号人马。那叫邓强的人,更是被他一枪挑断了脖子,鲜血洒了一地,落在白雪上,触目惊心。
看着遍地的尸体和两个还在哀嚎的伤员,大郎他们三人松了一口气,停了手。
何潜山是个仔细人,他捡起一把大刀,把地上的倒着的一群人,无论死活,都又补了一刀,让他们死得透透的,才冲山坡上喊道:“多谢大侠们相救之恩。我何潜山已是走投无路之时,还带着个娃娃,求各位收留,给个地儿养伤。”
说完,他又把自己的三个兄弟尸体收拾到一起,直接就在下面挖洞准备埋葬他们。
大郎和刘大娘,辛湖互相一眼,大家一致同意把这个叫何潜山的年青男人救上来。
等程潜山埋葬好三人后,大郎冲下面喊道:“我们可以收留你和这个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