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很快是多快？」雷馥萱问。
  「当我听你说她要保保险製造意外死亡、还说忧鬱症本来就会想自杀跟自残，又说自残让她很爽是一种荣耀、绩效与存在感时，我就怀疑了。」
  「难道不是吗？」雷馥萱恍了一下头瞪大眼看着蒋丞封，眼神讯息是：『你不也是有轻生念头跟自残吗？』
  「当然每个人的状况不同，可是我有跟你说忧鬱症只是自杀高危险群，不是”本来”，只不过若自杀的人是有忧鬱症也不用意外这样子。以我跟陈金华为例的话，如果可以，我们一点都不想死。但是这个病痛苦到让我们很想死并让我们產生很负面绝望的想法，而自残当荣耀跟绩效那些说法总给我感觉很中二……只是就以我跟陈金华来说确实一半也是为了分散痛苦，就像敏郎常常会头痛到去撞墙，根本一点都不爽。」
  「你也有忧鬱症！？」大家很讶异看着蒋丞封，蒋丞封抿紧唇点点头。
  「超级看不出来耶！你看起来超正常啊！」郭妮华说。
  「当然是因为……不正常的时候就躲起来了。」
  「既然你都说每个人表现不同，搞不好少彤是真的觉得很爽。」周仪说。
  「我也是这么想过，可是我跟华仔都察觉到她自残是有其他目的性的……也不是求救讯号。」李依樊说。
  「都刚好是在妈妈、哥哥还有三八做出让她不满意的事情时才自残或说要自杀，没有一次是例外的。」郭妮华说。
  「当然争吵的刺激、失恋或工作不顺利也会影响我们的病况，但忧鬱情绪跟忧鬱症发作是不一样的，忧鬱症也是会有纯粹的忧鬱情绪，忧鬱情绪指得通常是可以想开的，忧鬱症发作只能靠吃药了。
  那么也就是说，这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不是只有在受到刺激才会发作，更多时候我跟老婆相安无事坐在客厅看电视或聊得还满愉快时，黑暗就突然噹噹啷降临了。」蒋丞封说。
  「忧鬱倾向跟忧鬱症是天差地别的，每个人都会有忧鬱倾向、忧鬱情绪甚至可能会是长期的，但不见得就是忧鬱症。」雷馥萱说。
  「这不是在说不用理会情绪很低落的人，因为也很多自杀的人并非是忧鬱症患者，或者有忧鬱症的也大有可能不是在发作期间才想死，只要有轻生或伤害自己的倾向都应该关心一下对方，问题是少彤的状况实在很难不让人认为她是不是只是……」
  「我认为不用怀疑了⸺就是。」李依樊跟郭妮华说，两人已经听了二十一年了，真希望来点新鲜的。
  「还是不能说她是装的吧？也许她只是没有像她说的这么严重，但还是有啊。」周仪依旧不死心的护友心切说：「仲苓到底是跟少彤发生什么事要这样断口直言？」
  「因为她发现到很多可疑点，第一是她想起二十五岁那年跟少彤见面时，她那时改变了想法支持少彤自杀的时候，觉得少彤因此”愣住”很奇怪，少彤是那么想自杀，也老是说自杀才可以脱离痛苦，如果有人劝她不要自杀，所有劝生的说词都让她听了更烦更想死，那么听到终于有人认同时，她应该要是感到点欣慰吧？可是她却愣住，总有一种……」李沃璇说。
  「”你不是真的要我去死吧？”的这种感觉。」李依樊接下去说，大家看向了她。「那天我也在场，也有发现她这点反应很怪，我就是从那天开始感觉怪怪的喔。而且她很厌恶人家跟她说想太多，认为那是屁话，仲苓说出支持她自杀的见解时她却叫仲苓别想太多，还说这不是闹着玩的。」因此当时李依樊听到才会斜睨叶少彤一眼。「我不认为那就像抽菸的人会叫别人不要抽菸的因此她自己这么做但不希望别人这么做，认识越久会发现她不是这种人，我认为她就是想说自杀这种话的让人来关心她，可是她会觉得很烦的跟人家争辩活着有什么好处的要人家说服她，要嘛不是想得到被需要的感觉就是纯粹爱跟人唱反调罢了。」李依樊舔舔唇后说：「还有当时我认为她说的最诡异之二的一句话是⸺她觉得自己的命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