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宋大夫自然是一下子就想起了两天前为世子小通房传的那盒子,赶紧道:“并非什么特别之物,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能帮便帮了。”
他说着,也自然知道这事儿不一般,常司琛不是随便说说。
常司琛当然不是随便说的,听那大夫承认了,也更加确定卿卿曾让他传了信儿,于是再次探道:“是啊,不过是个字而已,世子知道了也没什么的。”
那宋大夫一听,不淡定了,慌张道:“只是给她兄长送了一份生辰贺礼,一块玉佩而已,并无其它,若说字……”
他说着回忆着那张字条,看着常司琛,想着他是世子的部下,这此时可是世子让他来问的?而后毫不含糊地全都说了。
“字条上只有‘文,愿兄长学有所成。’这几个字。我是把东西亲手交给了姑娘的兄长,并无旁的。”
那常司琛一听明白了,“文……”
他想着,心中暗暗的回忆了一下,“类,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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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内,云娘和宝儿陆续接到了卿卿传来的五个锦囊,从第一个洛姬的侍女给她的那封藏字诗中,她找到了“送去顾府给他”这六个字,也基本明白了女儿的意思。
但这第五个,宝儿刚接到便被人给偷了。
云娘急的够呛。宝儿就更是,又着急,又自责。
但想来想去,云娘也似乎明白了女儿的意思,猜了那最后的一个字,多半是个“卓”字。女儿是想匿名将“卓婢类文心”这个消息传给顾祁渊,接着看那顾祁渊的反应。
的确,一切的一切就是再合理,女儿是顾祁渊的孩子,也只是她们的推断,到底是不是,今后又要怎么办,还得看顾祁渊的意思。
最后,云娘便也下了决定,自己添了这个“卓”字,恰巧,当天下午,宝儿欣喜地跑回来,带回了那个丢了的锦袋。
“我,在树下发现了它,袋子和帕子分开,里头却是没有字条了。”
云娘赶紧接过,寻到了到了关键,果然见那帕子上绣着一个“卓”字。
她摸了摸儿子的头,“无妨。”她明白了这锦袋中本也没有什么字条,“卓”字就是女儿要给她的最后一个字。
但发生了这个小变故,云娘心中也不得不有些担忧,这帕子刚接了就被人偷了,眼下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有人特意为之,第二便是那楚家公子交给儿子这锦袋的时候,恰好让哪个贼给盯了上。
现下丢了的东西被仍在树下,倒是像极了第二种,或许是那贼发现里头是个不值钱的帕子,便给随意的仍了?
可云娘心中还是担忧,也很害怕出乱子。想来想去,她决定像女儿一样,也把这五个字拆开了分别交于五人,送去给顾祁渊,如此能大大地减小消息被劫暴露的危险。
是以当天,她便重新写了这五个字,而后裁剪了,分别装进了五个锦带中,分别用五天和五个小童送去了顾府。
第一日,黄昏,顾祁渊回府,刚一进门,司阍便递来一个锦袋,垂身笑道:“大人,今日中午有个七八岁的小童送来了这个,说是有人给大人的,呵……那小童给了东西就要跑,奴把他拎了回来,问话,他只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别人给了他铜板。”
顾祁渊一身黑色披风,面色冷清,听了应了一声,垂眸瞥了一眼那东西,接了过来,但没说话,也没拆开,只径直地返回了寝居。却是到了晚上,看见被自己随意仍在桌上的小袋子,恍惚想了起来,才打开看了看。
只见那是一个“文”字,但单单一个字,便令他的心紧紧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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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之后,常司琛便一直派人盯着云娘的动静。他料定那“类、文、卓”不一般,便密切关注着云娘。但第一天,那个女人足足接触了十多个陌生人,有大人有孩童,有男有女,又老又少,而接触了十多个人的不是那妇人自己,还有她那个傻里傻气,呆呆愣愣的儿子。跟踪者被这娘俩弄蒙了,硬是什么消息也没探回来,
返回禀报,那常司琛闻言大怒,但也更确定,这娘俩不知道在干什么,但多半是在向外传消息,于是他便又加派了几个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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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顾祁渊收拾妥当,行到大门口,只见那司阍又笑着过了来。
“呵,大人,哎呦,就在刚刚,又有一个小童过来,给了奴一个锦袋,要奴给大人,这小童的说辞和昨日那个无异,也是说有人给了他铜板。”
顾祁渊一想昨日那个字,那是他最敏感的一个字之一,当下便立时伸手接过了这第二个,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便打了开。
胸口“砰”地一下,没有料错,那是一个“心”字,顾祁渊平静的内心蓦然之间便翻腾了起来。
“把人扣下。”
“是!”
司阍和顾祁渊那贴身侍从都感受到了大人的异常,但接着这一整天也没再有人送东西,却是直到第二日的清早。
顾祁渊再度出门之时,正好看见那司阍开着大门向外张望,口中喃喃发出疑问。
“诶?”
“老何,你干什么呢?”
这时那司阍听见大人的贴身侍从陆安问话,一个激灵,回了头,一看大人正长身玉立在眼前,急忙把手中的锦带给了他。
“呵,大人,适才有人叩门,奴过来开了,却不见了人影,只在地上发现了这个。”
陆安立时接过,将东西递给了主子,“大人。”
顾祁渊没有言语,接了便拆了开,只见那是一个“类”字。
至此,顾祁渊也没什么怀疑了,有人在向他传递着什么,而这个什么,与文心有关。
“务必,接好。”
他话不多,但司阍和陆安都是明白的,但见他缓缓地攥起了手,俩人更知道此事不一般。
他家大人喜怒不行于色,性子寡淡,像这般有情绪的时候很少见。
司阍连连点头,应声,不敢忽视。
接下来这一天,同样什么都无,却是直到那第四天的清晨,几乎与前一天同一个时候,也是同一种方式。那司阍只捡到了锦带。捡到了,他便朝着大人的寝居而去。
途中便碰到了顾祁渊。
“大人。”
司阍立时跑了几步,将那锦袋交给了主子。
顾祁渊打开,匆忙地将其中字条抽出,那是一个“卓”字!
文、心、类、卓……
顾祁渊脑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几个字,但很显然,消息不全。
陆安道:“属下这就安置几人在门口护着。”
顾祁渊抬手制止,“不必,只暗中巡视便可,别吓到他人。”
“是。”
顾祁渊胸口狂跳,情不自禁便攥住了手。自那日见到一个“文”字,他便开始难以平静,眼下“文心”二字都见了。他实在控制不住内心中的惊涛骇浪。
当晚,男人几乎一夜未眠,脑中不断地想着那四个字。
文心像谁……不,是谁像文心!
第五天,天尚未亮,那顾祁渊便到了前院,进了司阍的房中。
司阍自然意外,披了衣服,陪着大人,但两人等到了天亮,乃至中午,甚至黄昏,也没再等到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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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婢类文……”
常司琛坐在桌前,拿着那字条,“卓婢类文心!”
一连五日,他的人却是最后了,才识破那妇人的诡计,截下了这最后一张字条,一个“婢”字。
虽然只有四个字,但那太容易猜测了,因为消息是传给顾祁渊的!
常司琛轻轻攥了下手,立时便唤来了人。
“去,给我打探,弄一张南疆文心公主的画像来。”
第42章 偏心
顾祁渊没再接到锦囊。但这锦囊的内容显然不全,当晚他又是整夜未眠。
“类文心”不必多说, 但这个“卓”字……
顾祁渊想了许久。他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那当然是个名字, 且便是燕王世子楚卓的名字。
可若是原本是“楚卓类文心”这几个字,又不对劲儿。因为世子楚卓与他弟弟顾尧知是挚交,顾祁渊可谓是看着他长大的。不论是性格还是相貌, 世子与文心没有半点相似,所以这传消息的人想说的怕是“楚卓的什么人类文心”!
可究竟是“卓什么”呢?
世子尚未成亲……
顾祁渊扶住额头, 闭目良久良久,一点一点地想着, 脑中突然“嗡”地一声。
两个月前, 世子出征, 曾带回了一个姑娘。那姑娘他未曾见过,不过其相貌曾在幽州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传言, 那是位倾城绝色,难道是“卓婢类文心”?!
顾祁渊心中登时翻腾起来,一遍又一遍,当晚, 他立时便写了拜帖,交给手下,让其此日送去燕王府。虽然匪夷所思, 也只是他的猜测, 但他, 一定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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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栖凤轩,后花园中,一黑一白,两只小兔在旁边,卿卿倚在的摇椅上,看起来是瞧着眼前落叶缤纷的景象,实则心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她近来心中惴惴的,消息是传了出去,但后续怎样,却是全然不知了,转眼过了五天,若是一切顺利,消息应该已经传到顾大人那了。
而按理说,顾大人也应该会来王府看她的。但一切终究也只是猜测,卿卿除了等待,没什么能做的。不过不管怎样也是有了希望。
小姑娘想着想着,脑中便浮现出认了亲爹,有了靠山,从此以后有了好多好多的钱,有好几个俊小伙环绕着她,哄着她,给她端茶倒水,伺候她,离开王府,离开楚卓的日子,那该多美啊!
想的心悦了,她情不自禁,“噗嗤”一声笑了。但刚笑过,眼睛不经意间扫到摇椅下那一黑一白两只兔子,又叹息了一声。
自那日她放了小兔安安,为今五天了,却还是没找到它,楚卓那张乌鸦嘴,不会是让他说中,安安真的死了吧!
卿卿只消想想,鼻息便一酸,那可怎么办啊!这小东西到底跑到哪去了!
这时再看那黑白两只小兔,那是楚卓前两天送她的。可安安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她喜欢它,那是因为它是前世后来的她呀,想着又是叹息一声,心道:安安呀安安,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快点出现啊。
这时,突然听见一个甜美的声音问道:“我表哥呢?”
她话音一落,丫鬟们齐齐问候。
“魏小姐好。”
卿卿吓了一跳,也回了神儿,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相貌甜美的小姐怀中抱着一只小兔,遥遥走来,却是王妃的外女,前世楚卓后来的未婚妻子魏沅芷。
珠儿恭敬道:“魏小姐,世子现下不在居中。”
珠儿等人都在后花园,前院只有小秋一人当值。
那小秋适才与魏沅芷说了,但魏沅芷询问了卿卿何处,小秋答了,而后她人便直奔这后花园来了。
魏沅芷当然知道世子不在居中,否则她还不一定来呢。
她来了王府快一个月了,楚卓根本没和她说过几句话。那日她如何求他带她去打猎,楚卓也没带,没带她也好,却带着这卿卿。俩人还在外玩了十多天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