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崇和有时候不好糊弄,他盯着阿澜看了一会儿,忽然低落地垂下了小脑袋,“娘亲之前是不是骗我的,你根本不喜欢蛐蛐……”
“没有没有!”阿澜急忙说,她强忍着害怕,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娘亲喜欢的,给我吧。”
崇和立即笑了,宝贝地将蛐蛐放进她手心,还嘱咐:“娘亲你仔细一些,别让它跑了,我可抓了好久呢!”
阿澜只能虚虚地将手拢着,感受到手心的异样,她差点没哭出来。
洛长天走进来,看见这一幕,嘴角抽了抽。
他走过去将趴在阿澜怀里的崇和给强硬地拉起来,盯着他面色微沉道:“你这时候不是该在练剑?怎么在这里?”
崇和一缩脖子,灵巧地脱身后一溜烟跑了,“我跟先生说了才回来的!”
崇和一走,阿澜就“啊”一声惨叫,然后猛然一甩手,接着蹦起来跳进了洛长天怀里。
抓过蛐蛐那只手还使劲地在他衣服上飞快地蹭,手心都蹭热了还不停下来。
洛长天无奈地抱着她去洗手。
阿澜一边洗还一边扭头,着急道:“我刚刚扔哪儿去了?跑了?这到时候崇和问起来可怎么办?”
洛长天:“真这么喜欢?刚刚怎么又扔那么快?”
阿澜恼羞成怒,一把甩开他的手,“你笑话我?”
洛长天急忙说:“没有没有,怎么敢笑话你?”
阿澜仍旧瞪着他。
洛长天忍不住笑了,捏捏她气鼓鼓的脸颊,道:“你怎么比儿子还难哄。”
阿澜臊得红了脸,一把挥开他的手,“赶紧把蛐蛐找回来!”
樟木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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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其实可以算作结局了,不过一家三口的温馨日常还有一点没写完,所以想了想还是明天继续吧,明天除了温馨日常的后续,还有鸣玉紫焉的后面剧情,很可能还有关于师尊的,可以当做番外来看(我果然写着写着又删删改改增减剧情了,本来原来的结局是不打算这样写的,但是我怕写了之后被你们寄刀片,想想还是算了,我们和平一点……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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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大结局
洛长天无奈地笑,一转身就将刚才不知道蹦跶到哪儿去的蛐蛐又抓回来了,阿澜可不敢碰,甚至下意识一蹦三尺远,挥手道:“你赶紧帮我给关起来!”
洛长天已经习惯了,找了个小罐子出来,将蛐蛐给她放进去。
阿澜还不放心,亦步亦趋地跟上去,见蛐蛐被他安置得好好的,才放下心来。
洛长天拿着罐子一转身,她又吓得往后退。
看着她这怂样,洛长天眼中闪过宠溺的笑意,也不说她什么,将罐子放下,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若是明天他要你和他斗蛐蛐,你要怎么办?”
阿澜底气不太足地说道:“那就陪他就是了……我又不怕!”
洛长天忍笑,“嗯,阿澜不怕。”
本来他若是反驳,阿澜还能怼回去,可他顺着说,阿澜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须臾之后,她眉目间又流露出些许忧愁。
虽然洛长天刚才的话只是个猜想,但是照着这情况发展下去,还真有可能发生。
斗蛐蛐的话或许还好,手里可以拿棍子呢,她离远一些就是了,但是要是崇和约她一起去抓蛐蛐,那可就要了她的老命了。
想到这阿澜不由得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该在崇和面前吹嘘……
不过她也没骗他嘛,她小时候是不怕这些东西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是太久没有接触的关系,她看一眼还没什么,要亲自去碰,想到那东西在手心窸窣爬动,就忍不住打了个颤,又伸手在洛长天衣袖上飞快蹭了蹭。
洛长天一看她这反应,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嘴角流泻出一丝笑意。
都是当母亲的人了,尽管她努力想要成熟,但是在他眼里,还是和个孩子没什么区别。
别的不说,就最近这件事,她无意间和崇和说起小时候的事——那些顽皮过往,以前可没少闹得家里鸡飞狗跳,让爹娘兄姐操碎了心,但是现在经过阿澜的美化,说出来又完全不一样了,崇和听着听着就满目的崇拜,觉得他娘亲真是个顶厉害的人。
还说:“街头那几个小妹妹,个个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跑出来,还话都不敢跟我说,胆子也特别小,看见我带着银环出门,隔得老远就吓得哭了!我还以为小姑娘都是这样无趣的,看来只是我遇见的少了,像娘亲就很与众不同,我以后要像爹爹一样,找一个和娘亲一样的姑娘!”
银环是他养的一条小蛇,某天趁阿澜不注意跑出去玩,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品种不是银环,却和银环很像,毒性比银环剧烈得多,因为辨别不出品种,被他取名银环——崇和和其他孩子的区别在这个年纪便体现出来了,换了别的小孩,哪有这样的胆子和本事,竟然敢抓毒蛇,还带回家当小宠来养。
阿澜一开始还吓了一跳,后来发现崇和并没有受什么伤,而且这也不是第一回 了,瞒着她不知道已经搞了多少剧毒危险的小东西回来。阿澜无意间打翻崇和床底下藏着的那些罐子,对着一地五颜六色的剧毒物种,她被吓得浑身僵硬的同时,忍着哆嗦一脸镇定地夸奖说:“我儿真厉害。”
到现在她也没能消除对那些剧毒动物的惧怕,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敢随意去碰崇和屋子里的罐子,因为知道崇和这些小动作都是被洛长天允许的,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一番惊吓之后,阿澜心里头就生出了浓浓的骄傲——她儿子真厉害。
蛐蛐这类小虫子和那些东西比起来,还真不算什么,于是在和崇和说起她儿时的英勇事迹的时候,忍不住就……夸大了一些,听崇和一夸她,阿澜更是高兴,只是表面上仍旧云淡风轻没表露出来——她在崇和面前可一直都是稳重沉静还胆大的形象,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崇和在外这样跟人夸她,说话的时候小脸上满是自豪。
于是为了维持在儿子面前的完美形象,阿澜是一点不敢大意,要稳重,要端庄,要沉静,还有胆子大这一点,一定要好好维持,不然被崇和发现他娘亲其实胆子很小时常犯怂,和他之前以为的一点都不一样,连他都不如,这得多丢脸?
所以儿子要送她蛐蛐当礼物,她能怎么办呢?自己吹的牛,哭着也要继续下去!
洛长天看着她小脸上神色不断变换,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在阿澜羞恼地瞪过来之前,他先一步摸摸她脑袋,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儿子都会很喜欢你,不需要想太多。”
阿澜闷闷地说:“那肯定也不如以前喜欢了。”
洛长天说:“怎么会?”
不想让她继续愁闷下去,他转移话题道:“今天的药是不是还没喝?昨天你不是说苦吗?我让陈大夫在里面添了几位改善味道的药,应该没那么苦了。”
天气有些热,他就没带阿澜进房,而是牵着她到离得最近的亭子中坐下,然后让人端来了刚煎好的药。
等温度放得差不多,阿澜试探着抿了一小口,的确比昨天要好上不少,皱起的眉头就微微松开了。
她很不喜欢喝药,不管味道怎么样,但是她知道不能任性,虽然洛长天一直没有和她说,但是她知道她的身体之前是出了问题的,她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没想到洛长天竟然找到了医治她的办法。
他们现在定居在凡界,洛长天一改以往的风格,十分低调,选了一个远离纷争的小镇,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提起时都只说洛府上的三个主人家都相貌非凡、气质出众,看起来不是普通人物。
按理说这样的地方,是没有人能医治她的,但是洛长天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陈大夫,她也看不出来是修士还是凡人,竟然真有办法治愈她。
每天都要喝药很难受,但是感受到身体在一天天转好,阿澜还是很开心。
“陈大夫真是厉害。”她忍不住对洛长天夸奖道。
洛长天一笑,道:“是阿澜气运深厚。”
这话阿澜有些不赞同,她有些出神地想,曾经她的出身、她的天赋,都让人羡慕嫉妒,的确是气运深厚,可是之后,被逐出师门、被正道敌视,几次三番遭遇性命之危,她身上哪里还有气运这东西?
府中有不少下人都是在凡界找的,过来收拾药碗的大娘是个心肠柔软又爱笑的人,因为阿澜很喜欢她,所以就算有洛长天在,她也敢多说几句话,听见了洛长天的话,笑着附和道:“尊上说得没错,夫人人这么好,老天都在保佑呢。”
或许只是随意的一句话,阿澜听了却是一怔。
……老天保佑吗?
她看向蔚蓝的天,慢慢出起了神,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师尊消失前看她的模样。
“爹爹!娘亲!”崇和忽然一阵小旋风似的跑来,“府外来客人了!”
他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他们说是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阿澜一愣,接着蓦地站起身来。
洛长天同时站起身,和她一起朝着府外走去。
阿澜脚步越来越快,却在离府门不远的地方蓦地停下了脚步。
隔得老远,她便已经看清了站在外面并肩而立的两个人。
他们看见她,露出柔软的神情来,一如昨夜,她在梦中看见的模样。
……
大魏有个女战神,年方十七,已经战功赫赫。
女战神是威远侯府的嫡长小姐,名叫卫鸣玉,年仅十三就上了战场,据说是在和人议亲的前一晚偷偷跑的,差点没把威远侯夫妇给气死。
卫大小姐十三岁之前就不是什么娴静的淑女,去战场混了四年后回来,那一身流氓气质连朝堂上最能胡搅蛮缠的老臣都要甘拜下风。
十七岁已经是个老姑娘了,人一回来威远侯府就急吼吼的给张罗婚事,可是被圣上亲自封了将军的卫大小姐,一般人没有胆子敢应这门亲。
李御史家的公子倒是被卫大小姐那张皮囊蒙骗,在她凯旋当天对她一见钟情,之后就害了相思病,任别人如何劝说都铁了心要娶她,据说为此还和他爹李御史闹绝食。
到底舍不得儿子受苦,闹了几天,李御史夫妇都叹着气妥协,御史公子便拾掇一番羞羞怯怯带着聘礼上门去了。
有人主动上门,威远侯府几乎要喜极而泣,然而御史公子上门的当天,卫大小姐恰好在家,见了对方就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一只脚还踩在聘礼箱子上,冲着人家一扬下巴,“有什么长处?”
没等人回答,就一巴掌拍上了旁边的石桌,须臾之后众目睽睽之下,石桌碎成粉末轰然崩塌!
周围人都目瞪口呆,御史公子也不例外。
卫大小姐施施然站起来,微微一笑,“想娶我不是不可以,但是至少也得达到这程度。”
御史公子呆呆问:“为什么?”
卫大小姐说:“我这人脾气爆,成亲后难免有摩擦,若是我夫君实力太弱,我怕我一不小心把他打死了,把自己搞成寡妇。”
在一片死寂之中,卫大小姐潇洒地离开。
须臾之后,御史公子逃命一般飞奔而去。
那天之后,卫大小姐的凶悍之名飞快地在京城、以至大魏传开来,再也没人敢上门提亲。
直到两年后的某一天,卫大小姐骑着高头大马巡逻,忽然一身着白色锦衣的公子拦在了她面前。
他明明衣衫整洁,可是却莫名地给人一种狼狈之感,那张脸生得俊秀无双,京城第一美男子大概都不能和他比,可是看起来有些憔悴。
他微微仰头看着她,忽然露出一个笑来,好像跋山涉水而来,终于找到了丢失已久的珍宝。
“你是谁?”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她的心跳仿佛就不受控制了似的,好一会儿才回神,疑惑地问他。
他说:“我叫……陆紫焉。”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是那样的温柔,目光也从始至终没有移开,专注得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紫焉?”卫大小姐喃喃,心头仿佛有什么压抑着的情绪忽然叫嚣起来,她下意识抬手按在那个地方。
她忽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猛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面无表情:“你拦我,想要做什么?”
紫焉说:“我想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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