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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颗星星

  -1
  「欢迎各位来到我们的节目『少年之时』。各位都是我们节目组经过两个月的审核,从一千多人里面挑选出来的一百位菁英,相信接下来的两个月你们都可以好好表现!」导演将一百位参赛者聚集到地下视听室精神喊话。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无不期待接下来的训练时光。
  「你们的第一个挑战,就是『主题曲考核』。你们需要在三天内,把主题曲练熟,包括舞蹈、歌唱、和说唱,三天之后,你们每个人都要进行主题曲solo,并且我们会把你们分成天、地两班。每一次结果发布后,在地班排名靠后的学员将有可能面临淘汰!」
  「不会吧,这么狠?」
  「啊,好紧张啊。」
  听了导演发布完规则,眾人原本期待的心情接转为不安,就连自信的时破云都开始紧张了。
  导演像是感受到了大家的心情,微微一笑,「大家也不用担心,我们会为各位安排老师,每天都会有不同的课程,一定可以让大家受益良多。」导演继续说道:「规则大家都聊解了,我们先来听听你们的主题曲吧!」
  导演按下手中拨放键,大屏幕开始播放这次的主题曲『少年之时』。
  跟着我 Fly
  跟着我 Fly
  我的脸上有你的坚信我的翅膀有你的坚定
  就让我 Fly就让我 Fly
  少年之时守护着的梦想
  逆着洋流
  乘风破浪
  温柔的旋律搭配上优美的舞蹈,大家都陶醉在歌曲里,甚至已经有人默默在一旁练习。
  音乐结束,导演看着各个参赛者的眼神,有的兴奋、有的认真、有的期待、也有的茫然,「相信大家现在心里也有数了,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开始我们的训练了!」
  「谢谢导演!」
  ⁕⁕⁕
  一个礼拜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时破云因为表现优良,如愿分到了天班。
  紧凑的训练和接踵而至的考验已将许多参赛者的信心击垮,尤其是被分配到地班的人,但其中也不乏有着力争上游,想要在下一次考核中挤进天班的学员。
  「各位学员,我们接下来的比赛项目是『vocal』请各位准备一首自己拿手的歌,不限风格、表演方式,准备时间为一个礼拜!」导演再次把大家聚集到视听室,「这次的形式是以公演呈现,请大家务必要好好表现!」
  「你要唱什么歌啊?」
  「我vocal很烂……」
  时破云听着眾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嘴角隐隐勾起一抹好看又苦涩的笑容。
  他已经想好了要表演什么了。
  「誒,你想表演什么?」有人拍了拍时破云的肩膀。
  时破云吓了一大跳,他万万没想到有人会主动找他讲话,他在天班也没有结交特别要好的朋友。
  「嗯,怎么不理我?」那人把手放在时破云面前挥了挥,不解地问。
  时破云终于回神,抱歉地说:「对不起,刚刚有点闪神了。」
  那人微笑頷首,「你好,我是地班的韩裴。你也可以叫我小胖。」
  时破云也回以微笑,「你好,我叫时破云。」
  「你是天班的,对不对?」小胖搔搔头,「你好厉害呀,我就不行……」
  「别气馁啊,你一定可以的。」
  小胖笑着頷首,继续说:「我今年要读大学了,你呢?」
  「我今天高一,暑假结束后就是高二了。」
  「这么说来,我比你大!」小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脸上的笑容又更深了。
  「那我叫你小胖哥吧。」
  「好哇!」小胖欣然答应。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时破云发现小胖虽然长相很容易被嘲笑,但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比赛吗?」有一天,小胖把时破云拉到他们的练习室。
  时破云摇摇头,来这里的人不都是为了追梦吗?
  「我在学校常常被霸凌……」小胖缓缓开口,「大概一个月前,我自杀了。我从我们家的阳台跳下去,但幸好家人及时发现,所以我又捡回了一条命。」
  「我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梦想,也是为了忘了之前不好的回忆,让自己拥有一个崭新的人生!」不知何时,小胖开始小声地啜泣。
  时破云不禁觉得,他们俩人的经歷好像……
  「没事,过去了就好。」时破云忍住想要留下的眼泪,拍拍小胖的背。
  「谢谢你……」
  「走吧,我们去练习。」
  「好,去练习。」小胖拭去布满脸庞的眼泪,微笑点头。
  -2
  「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第一次舞台公演现场,我是主持人小张。欢迎大家!」主持人小张站在偌大的舞台,热情四射的大喊。
  台下响起热烈的鼓掌和吶喊声,粉丝手上都拿着不同的应援灯牌、手幅……为自己的偶像加油。
  「好紧张啊!」
  「你是黑夜的一束光,照亮……」
  「冷静冷静!不要怕,放轻松。」
  在观赛间准备的参赛者拉筋的拉筋,练唱的练唱,发呆的发呆……大家都绷紧了神经,希望上台时可以好好发挥出自己全部的水平。
  「时破云,加油!」小胖一边帮时破云搥背,一边大声地激励他。
  「你也是,我们一起加油!」
  「我们是以抽籤的方式来决定上台顺序,接下来我们就开始抽籤!」主持人的声音透过观赛间前方的大电视传出来。
  「希望不要第一个被抽到。」小胖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第一个上台的人是……」主持人故意顿了顿,「他的名字有三个字。」主持人给出一个提示。
  「他的身高有180以上。」
  观眾席传来此起彼落的声音,纷纷开始猜测究竟是谁要来当这个幸运儿?
  「他就是……时破云!」
  「哇!」台下一片譁然。
  时破云的知名度可以说是参赛者里的前十名。因为父亲的关係,加上之前在辰景唱歌的影片流传在网路上,所以已经在网路上累积相当多的粉丝,粉丝们更将粉丝名命名为「云朵」。
  「兄弟,加油!我永远挺你!」小胖用力拍着时破云的肩膀。
  「一定!」
  时破云从容地上台,朝观眾微微一笑,「大家好,我是时破云。」
  「请问你今天准备歌名是?」主持人问。
  「有你的天气。」时破云含笑回答。
  「哇,是一首甜甜的情歌!」主持人用八卦的眼神看着时破云,「加油,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你的舞台。」
  舞台灯光暗下,台下的粉丝依旧在大声为他加油吶喊。台上的屏幕投射着耀眼的星空,为整个舞台提升了浪漫的气氛。前奏响起,舞台微亮,隐约可以看见时破云站在一个升降台上,四周掛满了LED灯,照亮了时破云好看的脸庞。
  「晚风穿过,沉睡的深巷。雨滴敲打,斑驳的车窗。街上人来人往,思念却不声不响。融化我,摇晃的日常。」时破云轻轻开口,好听的声音融化了眾人的心房。
  唱着唱着,升降台也降了下来,时破云也走向前向观眾们互动。
  「偶遇见你就像,彩虹般的透明,斑斕的雨季。乘星星去飞行,在云朵里蜜语,想有你的好天气。可不可以,就让时间停格在这场雨,留住你气息。浩瀚又渺小的,想你的心情。」时破云唱到这里,思绪飘回那个夜晚。那一天,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她喜欢的那女孩也喜欢自己,难道不值得他高兴吗?
  可现在呢?那个女孩觉得自己辜负了她,他戳痛了她心中的伤……
  「不如我们在一起,等待天空放晴。」
  -3
  「晓然,你男朋友录製节目时受伤住院了,你知道吗?」
  「什、什么?」华晓然颤抖着说。
  「我说,时破云住院了!」焉以旭重复了一次,「他在晨颖医院705病房,你快去吧!」
  「怎么了吗?」坐在床上的程洛雪问。
  「焉以旭说、说时破云住院了。」
  「真的吗!」程洛雪立刻拿出手机,搜寻「时破云」。
  接着便跳出各种关键词,「时破云录製受伤」、「时破云送医」、「节目方回应时破云受伤事件」,各式各样的新闻充斥着程洛雪的手机页面。
  「看来是真的了……晓然你快去找他吧!那间医院离我们家很近,有情况再跟我说。」程洛雪赶紧帮华晓然叫了计程车,催促她赶紧动身。
  「可……」可她已经跟他分手了。不,其实他们也没有分手,一直以来都是她单方面认定的。
  「你别犹豫了,你想后悔一辈子吗!」
  程洛雪的话点醒了华晓然。
  她还是喜欢他的……
  「司机叔叔,麻烦再开快一点。」华晓然坐在计程车上,手里紧紧抓着手机,还有时破云给她的那封信。
  信还未拆封,却已经被华晓然捏的微微皱起,华晓然一直紧抓不放,就像是她和时破云的这段感情。
  她其实从未想过放弃,只是想等自己冷静下来,再来好好思考这些事。没想到,时破云却出了这种事。
  华晓然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尽量不让它有一丝丝破损。
  TO. 晓然
  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一些误会,但是没关係,总有一天我会亲自跟你解释的,请你等等我。
  今天写这封信是为了向你道别,我要去录製节目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那天回家后我跟我爸妈谈了很久很久,他们终于同意我去试试看。
  这一切都要谢谢你,是你让我鼓起勇气尝试这个被否定无数次的梦想;是你给了我去闯闯看的决心;是你当了我的第一个听眾;也是你带给我非常美好的一段时光。
  不管我们的未来如何,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
  时破云2022/6/28
  虽着信纸抽出,信封里掉出一张门票。
  少年之时第一场公演门票
  下面还写着一行小字:此票特别提供给本次参赛人员,每人仅有一张。
  「不是要我等你吗?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华晓然抓着门票抽抽噎噎地说,眼泪也扑簌簌的地落下。
  「小妹妹你不要哭,医院就在前面!」司机见华晓然哭成这样,赶紧安慰她,并塞给她几张卫生纸。
  「谢、谢谢司机叔叔。」华晓然感激地接过司机递给她的卫生纸,断断续续地道谢。
  「小妹妹到了,你快去吧!」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停在路边,看华晓然正在钱包里翻找着现金,「车钱你就不用给我了,快走吧。」
  「不行的,司机叔叔。这个给您,真的很谢谢您!」华晓然递给司机一张千元钞票,便匆匆离去了。
  「真是个乖孩子啊!」
  华晓然一进医院就拿出手机确认时破云的病房—705。
  闃无人声的走廊,让华晓然内心的不安感遽增。
  701、702、703……,华晓然数着,快步走到705号病房,缓缓推开房门。
  时破云躺在床上,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破云。」华晓然轻声说着,走近病床。
  华晓然跪在病床边,看着双眼紧闭、还未醒来的时破云。她彷彿看见那曾经清澈明亮、神采奕奕的双眸,不禁潸然泪下。
  「时破云,对不起……对不起……」华晓然紧紧抓着时破云的手。
  「我应该相信你……」
  此刻无尽的后悔充斥在空气中,华晓然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愿意相信他?为什么仅凭自己看到的就认定他和夏宇澈一样?为什么自己总是都最后才来后悔?
  华晓然越哭越激烈,不知不觉夜幕就降临了。
  -4
  华晓然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头倚在扶手上睡着了。
  「晓然?」温柔又熟悉的女声把华晓然从睡梦中唤醒。
  华晓然睁开双眼,视线还因为泪水而迷濛着,「阿姨?」
  「晓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尹光月柔声问道。
  「对、对不起……对不起……」华晓然劈头就开始疯狂道歉,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开始流,「是我……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跟他吵架、要不是我叫他去比赛……」
  「不,不是你的错。」尹光月蹲了下来将华晓然紧紧拥入怀中。
  「对不起……」
  「没事了,是破云那孩子自己不小心,怪不得你。」一个不容置疑又温柔的嗓音传来。
  「时、时纬?」华晓然颤抖着问,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偶像,是这么狼狈。
  时纬也蹲了下来,轻声地说:「我们进去看看他吧。」
  他们一行人走进病房,看着还昏迷的时破云,三个人都各怀心事。
  「晓然,你刚刚说你跟小云吵架,是什么意思?」时纬突然开口。
  华晓然被时纬严肃的语气给吓了一跳,但还是乖乖地交代了一切。
  「这孩子,活该被你讨厌!」时纬脸上有些慍色,「没关係,叔叔帮你教训他!」
  「没错,我们会帮你的。」尹光月替时破云盖好被子。「你先回家吧,你家人应该也很着急,你在这里陪小云这么久。」
  「嗯。」华晓然頷首,「谢谢叔叔阿姨。」
  「说什么呢,傻孩子。」时纬弯身拨了拨华晓然因泪水和汗水沾在脸上的瀏海,从口袋中掏出皮夹,「来,这些钱你收着,就当作是车资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收!」华晓然赶紧拒绝。
  「晓然你就收下吧,就当作是叔叔阿姨的好意了,好吗?」尹光月也附和,「谢谢你特意赶来。」
  「好,谢谢叔叔阿姨。」华晓然接过时纬手中的钞票,「叔叔阿姨我就先走了。」
  华晓然又瞥了一眼病床上的时破云,朝尹光月和时纬轻轻頷首,便推门离去了。
  「真是个好孩子……」时纬不禁感叹,看了一眼尹光月。
  「对啊,她愿意为了小云来找我,小云找了个好女友啊。」尹光月点点头,看向时破云。
  ⁕⁕⁕
  时破云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粉丝那边处理好了吗?还有没有在吵?」作为时破云的经纪人,张朔可以说是很辛苦了。第一次舞台投票结果都还没出来,倒是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
  「硕哥……」时破云虚弱的声音从病床那边传来,可张朔却没听到,逕自跟电话那端的人讲话。
  「唉,当初时破云瞒着他父母偷偷来签约这件事全公司都知道,但也无能为力,谁那么好,要啥有啥,唱歌跳舞创作样样精通。」张朔刻意降低音量,却还是被时破云清晰地听见了,「可是,他的父母也早就知道了他偷偷跑来RAS签约,还特意来嘱咐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受太多委屈。不然他以为他一个未成年的小孩也可以跟我们签约?不过他父母也是很奇怪,为什么要这样……」
  「张朔!」时破云又喊了一次。
  「啊,时破云醒了,我先掛啦,下次聊。」张朔赶忙掛掉电话。
  「大爷,您可终于醒啦!」张朔用酸溜溜的语气说着。
  「什么了什么事?」时破云扶着晕晕呼呼的脑袋。
  「亏你还记得我是你朔哥!」张朔叹了一口气,「医生说你是轻微脑震盪,再好好观察一下就好了。」
  「我问的是,为什么会这样!」时破云微微加重语气。
  「我怎么会知道,谁知道你为什么没看到舞台上那么大一个洞。」张朔小声的嘟囊,「没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会被一个小孩凶……」
  「是升降台吗?」时破云不理会张朔的碎言碎语,他只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摔下去。
  「对啊,那时候升降台已经降下去了,你却一直往那方向走,然后就掉下去了。还好现场人员反应够快,赶紧把你送来医院。」
  「是这样啊。」时破云喃喃自语。
  他只记得自己想起了华晓然……剩下的就忘光了。
  「朔哥,你先回去吧,我想再休息一下。」时破云闔上眼睛,下了个逐客令。
  「好,你多休息,你爸妈等等就来了。」张朔说完拿了包包就走人。
  「对了朔哥!」时破云忽然抓住齐朔的衣角,「那个……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来过?」
  「嗯……好像没有誒,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时破云落寞地低下头。
  他明明在梦里清晰地看见,华晓然来找他。他只能在一旁看着,却无法安慰当时泣不成声的她。
  他以为,她会来找他。
  「好啦,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吧。」
  「谢谢朔哥,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掰啦!」
  张朔离开后,时破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回想他刚刚说的话。
  『可是,他的父母也早就知道了他偷偷跑来RAS签约,还特意来嘱咐我们叫我们好好照顾他。』
  所以,爸妈早就知道了?
  那他们又为什么要假装不支持呢?
  ,-5
  「晓然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华晓然一打开家门,就看到张嘉寧在厨房里煮着麵,「你还没吃饭吧?」
  华晓然放下包包,摇了摇头。
  「那来吃吧,正好我有多煮一点。」说着说着,张嘉寧便把热腾腾的麵端出来了,「先去洗洗手吧。」
  「好,谢谢叔叔。」
  张嘉寧坐了下来,语气沉重的开口:「晓然,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没有跟叔叔说。」
  「我……」华晓然一时语塞,她的确……什么都没跟叔叔说过。
  「今天叔叔在电梯里遇到楼下的小旭,他跟我说:『您去关心一下晓然吧,她现在一定很不好受。』」张嘉寧面色略为凝重,接着却又苦涩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晓然你很怨恨之前的几年我没有好好保护你、芝芝和小顏,让你们受了很多苦。但如果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叔叔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知道吗?」
  华晓然忍住夺眶而出了泪水,感动充斥着整个华晓然的心,她的家人终于愿意听听她说话了。
  之前,华晓然总担心张嘉寧工作太忙,怕会打扰到他。所以她总是把所有的苦往肚子里嚥,自己默默承受这一切。
  她开始向张嘉寧叙述她最近经歷的种种,唯独没有跟他说和时破云分手,以及他受伤的事。
  「刚刚,我去探望了我的男……」华晓然一顿,「我的同学。」
  「难怪这么晚回来。」张嘉寧并没有发现华晓然面色有异,逕自说下去,「那你男朋友最近怎么样啊?什么时候可以带回来给叔叔看看?」
  「可能……还要很久。」
  张嘉寧轻轻一笑,「没关係、没关係,以后多的是时间。」
  「是呀。」华晓然也扯出一个笑容。
  「好啦,快点吃麵吧,吃完就去休息。」
  「嗯。」
  ⁕⁕⁕
  「焉以旭!你今天是不是在电梯里遇到我叔叔了?」华晓然一回到房间就马上打电话给焉以旭。
  「是啊,怎么了吗。」焉以旭用一种极其无辜的口气反问。
  「唉,其实也没什么,能偶尔跟家人说说心事,也挺好的。」华晓然呼出一口气,嫣然一笑,「谢谢你啊。」
  电话另一头的焉以旭也轻笑出声,「我只是觉得,你叔叔有必要知道一些跟你有关的事,尤其是我之前那件事还连累了你,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都过去啦,你也别自责了。」华晓然忽然想到一件事,「等一下!你知道我跟时破云……」
  「你说你们吵架吗?知道啊,程洛雪有跟我说。」
  华晓然「切」了一声,「程洛雪这个坏女人,就只知道出卖朋友!」华晓然又说:「那你还跟我说他受伤的事……」华晓然越说越小声。
  「他是我公司后辈,而且你不是也去了。相信我,你一定还喜欢他。」焉以旭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既然没什么,那我就先掛啦,等等还要跟存存去吃逛街呢!」
  「大晚上的逛什么街!」华晓然翻了个白眼。
  「要你管!」焉以旭说完便不留情地把电话掛掉。
  「齁,撒了一大波狗粮,我都吃饱了!」华晓然埋怨道,「这个人交了女朋友就这样,没良心!」
  ,-6
  「小云,你醒啦!」尹光月一进到病房就看到时破云斜躺在病床上看着推理小说。
  「妈!」
  「你命真大啊,从那么高摔下来只昏了两天。」时纬也推门走入病房。
  「唉,你就别叨唸他了,孩子也不容易!」尹光月搬了张椅子坐在病床旁边,「小云,你好多了吧?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症状?」
  「嗯,好多了。」时破云頷首。
  「晓然昨天来看过你了。」时纬突然开口。
  「什、什么?」时破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来看你的时候,她就睡在外面的长椅上。」
  「原来我的梦都是真的……」时破云喃喃自语。
  「你要不要去找晓然,跟她好好谈谈?说不定……」尹光月问。
  「妈,你怎么知道我跟她的事?」时破云诧异地盯着尹光月。
  「晓然都跟我们说了。」时纬插话,「难怪她会跟你吵架,活该!你好歹学一学你老爸我……」
  「你闭嘴吧。」尹光月笑着打了一下时纬。
  「等我出院了就去找她。」时破云闔上小说,目光坚定且诚挚。
  时破云现在不禁觉得,他父母的感情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差。
  「我一定会去跟她解释的,一定会让她原谅我!」
  尹光月和时纬纷纷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他们的儿子。
  自从华晓然去找了尹光月之后,他们夫妻俩就改变了他们的想法,他们不该总是以「爱」之名将儿子困住,不该总是当着儿子的面否定他的梦想,虽然他们总是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但是他们还是给他带来很多伤害。
  尹光月想着想着,便伸出双手拥抱时破云,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抱抱自己的儿子了。
  时纬也伸出手拥住他们,三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又哭又笑,这是他们距时破云懂事以来,第一次给对方真心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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