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是。”七海花散里回答道。
“和我过来。”膝丸说道,然后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回去自己……”
她还没说完膝丸就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那个眼神没有温度,像极了他刚刚和骨喰藤四郎战斗时的眼神。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然后跟了上去。
跟着膝丸转了个圈后,和他一起进了一个庭院。她想着这应该是源氏兄弟所住的地方,接着她就听到膝丸问道,“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是你的房间?”七海花散里猜测道。
“是我兄长的房间。”膝丸说道,然后他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七海花散里不知道他为啥带她到这里来,可能是给她处理伤口?因为同是一队成员就要相亲相爱吗……= =?不过她在听到膝丸说起髭切的事时,还当真有些惊讶的。
毕竟烛台切光忠告诫过她,不要在膝丸面前提髭切的事了。
进了房间后在案前坐下,她身上的伤口基本已经不冒血了,但是他看起来却没有替她疗伤的打算,而是过去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下去后,居然聊起了天:
“我和我兄长的感情很好,他是主上的第一把太刀,所以他的实力一贯都是我们当中最强的。”膝丸说道。
“嗯。”七海花散里点头,她现在不想贸然发表任何言圌论。不过不知为何,稍微感觉有点犯困了。
“我愿意为兄长做任何事,无论是原则、道圌德还是说自己的命,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膝丸继续说道。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便立刻补充道:“我明白您的意思,膝丸殿,我对主上也是这样。”
“你能明白吗?那真的是太好了。”膝丸露圌出了笑容,他笑得很阳光。
但七海花散里却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精神了……。
*
以为自己获救了么?
只可惜无论是他还是骨喰藤四郎可都是怀揣着不明意味的饿狼。
膝丸看着伏圌在案上的七海花散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她视为同圌僚、视为长谷部。本丸的长谷部只有一振,而他已经赢得了他的尊敬。所以他所承认的长谷部也只有他。
至于怎样看她?他强圌迫自己把她看作一个工具。他知道感情误事,兄长屡次薄凉之语其实也是在提点他,刀剑应当无情,褪了绝对的冷酷理智后等待的唯有毁灭一途。毕竟刀剑的任务就是斩杀,或者被斩杀。仅此而已。
他已把所有感情都交给了兄长,所以对她可以努力地做到无情。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对她行非礼之事,而是看着窗外的雨发了一会儿呆。
曾经的一队,那些并肩作战的回忆还是非常美好的。
髭切虽然是资历最深的太刀,但当了几次队长后便被烛台切和青江疯狂吐槽,髭切的任性令所有一队的付丧神都非常无语,类似于“啊看这波人好不爽啊,我觉得他们要改变历圌史,我们要不把他们砍了吧”这种指令,连太郎都忍不住额角爆了十字路口。
几次类似的事圌件后,审神者哭笑不得地将打刀实力最强的山姥切国广固定成了一队的队长。顺便一提的是,山姥切国广是追随审神者时间最长的刀,而第二长的便是髭切了。
其实膝丸能在一队取得固定的席位,是与髭切有关的。且不说他们连击之技起到了11>2的效果,事实上髭切曾直接在审神者面前,表露过希望和膝丸待在一个队的想法。
髭切的想法审神者不得不考虑,于是练度超过髭切的小狐丸,就这样惨烈的被丢到了二队。
那时的膝丸……让其他人评价的话,是一个跟在髭切身边的活泼少年。整天大声嚷嚷的不是xxx是膝丸,打架时也凭借着高机动性冲到最前面,嘴里欧拉欧拉地喊,砍起人也有着莫名的狂气。
然后呢?突然一切都变了。
被污染的神力,然后是……暗堕的髭切。
善良的审神者并未将髭切碎刀,而是将他关入地圌下室保护了起来,并且给了膝丸一个月看一次的特圌权。
多么仁慈的主上啊,赐予了兄长可以重生的机会。
所以,所以,道圌德也罢,原则也罢,都是无所谓的。原文走群。
他起身,闭了闭眼,然后将她抱到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社团纳新了,社团活动向来都是学校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刚升入中学的少年少女们都在憧憬着以往在电视里和漫画中看到的社团故事。不同于从前的小打小闹,到了高中这个地步,那些社团活动可是都有着全国级别的大赛的。
这样来来回圌回四次,幸亏七海花散里是昏迷状态,不然的话这真的是彻头彻尾的折磨了。
这样可以让神力的污染暂时停止,这是从莺丸那里得知的消息。
那么接下来,就要进行下一步了。
绿间真太郎沉静着表情走在人流中,他的头发向来梳得服服帖帖,衣服也整洁到一丝不苟,再配上他的黑框眼镜,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拜这所赐,一路走来,敢于对他搭讪的社团并不多。转过一个弯后不巧看到了初等部时期的学长诹访部,他正坐在将棋社的位置,抓耳挠腮,满头大汗。
开学季与樱花雨向来都会不期而遇,背着新书包、穿着崭新的校服穿过纷飞的粉色花瓣和透明的日光,其美好感将会使大部分学生忘记即将来临的开学测验。
——
沉思。
其实髭切好可爱啊好可爱啊好可爱啊相当可爱啊对吧对吧! 企图转移你们的注意力。xd
膝丸对骨喰:“再有下次,就像对待土蜘蛛的脑袋一样,把你的身圌体刺穿如何?”
想歪gif。
强者可能是蹂圌躏道圌德。弱者可能是在蒙受道圌德的爱圌抚。遭受道圌德迫圌害的常常是强弱之间的人。 ——芥川龙之介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来人面对屋内的景象似乎早有预料,所以并没有露圌出意外的表情,他只是站在门口平平淡淡地说道,“你违背了主上的意愿,她不是自愿的。”
膝丸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的手指描过床圌上女子的面容,而后他才看向门口站着的人,说道,“长谷部,你要一起来吗?”
压切长谷部怔住了。
诱圌惑,这是赤果果的诱圌惑。
然后膝丸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长谷部,你应该是除却兄长以外,暗堕程度最深的一个了吧。”
压切长谷部闭上了眼,久久无言。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
每振刀暗堕程度都不相同,审神者曾和众付丧神开圌会探讨过这个问题,最后包括付丧神们本人都不得不承认,心里黑圌暗越多的,内心漏洞越大的,相对来说神力被污染的进度就会越快。
髭切本就是个白切黑的,一队和他相处多的付丧神们都知道他是个多么令人gg的人,他突飞猛进的暗堕虽然感觉有点蹊跷,但众人圌大多是可惜和唇亡齿寒之感。
当然付丧神们不知道的是,髭切的快速暗堕有着他们尊敬的主上的功劳。作为跟随审神者言峰绮礼最早的刀剑之一,山姥切国广的忠诚是带着死板的,他发现有不对之处也不会深究,但髭切不会。事实上髭切的忠诚本身就是令人怀疑的,他的忠诚更像是强行加在他身上的那样。所以,对于审神者的部分蹊跷之处,他会选择去探索。
越是探索,越是心惊……到最后,言峰绮礼把他推了一把,直接促进了他的暗堕。
与此同时,髭切也知道了言峰绮礼大概是怎样的人了。
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法回头了。
那时髭切也笑着对膝丸说道,“啊,膝丸,我似乎玩过头了呢。”
膝丸沉浸在髭切叫对他名字的快乐中,却没有发现髭切眼中的暗影。
而后当天夜里审神者那边传来消息。
——髭切暗堕。
那夜暴雨。
雨总是这样。镌刻成一种记忆,瓢泼成一种灾圌难。
与膝丸交好的付丧神们,特别是一队的战友们,很担心膝丸的心态因此遭到影响,而导致神力被污染的进度加深。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膝丸的神力只是略微被污染了些许,当时连太郎都担心地问膝丸感觉如何,膝丸回答道:
“没关系的,我不会因此暗堕的。兄长现在需要我,为了兄长的这份需要,我是绝对、绝对会坚持下去的。”
每天夜里血与火的梦境,杀圌戮,背叛,源氏兄弟的相互残杀,保皇派,臣民……有那么好一阵子,膝丸几乎放弃了睡眠,与此同时,他战斗起来戾气越发的重了。
这,是压切长谷部所知道的事情。
如果说髭切的暗堕是正常事的话,那么压切长谷部的神力污染程度就要出乎很多人意料了。一般拥有坚定信念的付丧神是不会被这么快污染的,例如非常尊敬主上的山姥切国广就是如此。
但事实上压切长谷部所效忠的并非真正的主上,他所忠诚的只是主上这个位置而已。无论是谁在上面都可以,无论对方让他如何都是无所谓的事。
哪怕背德,哪怕杀圌害弱小,哪怕亵圌渎神灵,哪怕伤害无辜。
压切长谷部,统统会去做。
然而。真的是那样吗?
就如压切长谷部会像现在的审神者抱怨前任主人织田信长的事一样,他完全也可能向下一任审神者抱怨现在审神者的事。
他的忠诚是愚忠。
他的忠诚不包含任何他自己的情感。
所以说,他会禁止自己对审神者产生多余的情感,为了确保他这份忠诚。
但现在的审神者却太优秀了。
这就是矛盾的开始。
情感和理智激烈的交锋,压切长谷部本人甚至对此没有多少察觉。他沉稳而智慧,但他却无法解释自己这份焦躁的内心,以及自己正在逐渐走向暗堕的事实。
不可以。为何会这样。我明明是最忠诚的。主上的左右手只能是我。我要效忠主上。不可以暗堕。暗堕就是背叛。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要效忠主上。为了主上。为了效忠。
所以我需要——
他淡紫色的眸子猛然间暗了下来,笼上了一层可怖的阴影。
是的,一切都是为了效忠主上。
“长谷部,你要一起来吗?”
压切长谷部几乎就要答应下来了,他发现了自己的犹豫,在他发现自己在犹豫后,他同时也发现他再也不能欺圌骗自己了。
总有一天,他需要做出一个选择来。
继续麻木的遵循主命。
还是选择效忠这个完美的主上。
良久,他下定了决心,这次……就先这样吧。如果有下次的话,他就……。
“我不会违背主命的。”压切长谷部说道,“同样,违背主命的人也无法原谅。”
“哦?你要告诉主上,然后将我碎刀么。”膝丸说道。
“我要带走她。”压切长谷部答非所问,但他这话已经暗藏了否定的否定的回答。
“她即使逃过这次,也未必能逃过下一次,莫非你要贴身保护她?”膝丸颇为不客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