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任府的变化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九月桂花盛开,整个金陵城内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也是最好的安神良药。
经过几个时辰的辗转反侧后任宁也终于进入梦乡,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无论怎样挣扎也无法触及。
模糊的身影似乎有些痛苦,不停的说着“救我,救我。”
“呼呼呼!”任宁顿时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抬头看看窗外已经艳阳高照。
这是他离开洛阳城的第三天,心里难免有些担忧,也只能打开窗户用温暖的阳光照亮内心阴暗的角落。
“任老板,吃早餐了。”张惜柔敲着房门轻声说道。
任宁匆忙的穿了几件衣服开了房门,看着两个包子一碗米粥有些伤感,或许短时间内他无法吃到油条跟茶叶蛋。
暗月跟张宝儿也走了进来,气色还算不错,二人已经早早的在秦淮河边溜了一圈。
按照任宁的计划他们现在金陵城内散心,接着赶回昌南,总不能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去。
张宝儿他们不知何为散心,更不知散心要达到什么程度,只是觉得在这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开口问道“任老板,今天我们要去哪?”
这个问题任宁也没考虑过,大概就想着沿着秦淮河转转,还真没有好的去处。
“宝儿想去哪?”任宁摸着张宝儿的头,极为爱抚的说道。
对于这个勤奋又善良的小男孩任宁愈发的喜欢,那天真的样子恰好可以给任宁带来好心情。
张宝儿想了一会道“那就随便溜达溜达。”他大概猜测这是任宁的想法。
吃过早餐后一行四人出了客栈,来到秦淮河边。
一阵微风吹过,平静的水面上泛着几道波纹,映照着阳光,显得碧波荡漾。
“宝儿,你说这柔美的江南跟寒冷的北方哪个更好?”
之所以提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任宁心中想着洛阳,想借张宝儿的口放弃回洛阳的念头,毕竟这个问题已经给出了答案。
“洛阳城最美。”张宝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洛阳有成片的牡丹花,有漫天的飞雪,有热心肠的叔叔大娘。”
不等任宁发问,张宝儿便一口气说出好几个原因,这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原因其实可以汇聚成一点,那便是:洛阳城有家的味道。
那个生养我们的地方,即便再不堪,再落寞,也胜过最美的景,最繁华的街。幸福感不仅仅源于物质,更源于情怀,而家乡就是我们情怀的所在。
这个回答让任宁有些吃惊,他也想起生养自己的故乡,当然,是千年之后的地方。
除了故乡之外任宁也猛然间想到正在受苦受难的红月等人,生出一阵钻心的疼痛,整个面部变得有些狰狞。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一条横跨的街道,张宝儿仔细的寻找着路标“莫愁路?”
一条路的名字而已,本不该有过多的情绪变化,唯独任宁显得紧张兮兮,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第二座府邸。
朱红色的大门被擦得锃光瓦亮,金黄色的门匾泛着亮光,上面分明写着“任府二字。”
“快看,快看。”张宝儿同样指着门匾,兴奋地说道“这户主人跟任老板同宗。”
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任府”二字上,却没发现任宁面色复杂,焦急的抛开。
“这位大哥,此处不应该是刘府吗?”任宁拦住一名路人急促的问道。
一年前为了筹集银两,他跟萧语诗一同找寻任府的所在最后却换成刘府二字。
正因如此任宁才涌出一股愤怒,最后又找到那张任良德留下来的纸条,于是把范进当成仇人。哪曾想一年后这里又变会了任府。
听到任宁的发问,这名男子表情有些神秘,在任宁耳边轻声说道“小兄弟有所不知,这家原本就是任府,一年前被人灭门,这才搬来的刘老爷。”
“灭门?不是自杀吗?”任宁好奇的问道,他记得上次来得时候,所有人都误以为任良德夫妇生意破产,还不上钱财而自杀。
“怪就怪在这里。”男子继续说道“最开始的确是说任老爷生意破产而自杀,后来经瀚林大学士澄清他们被奸人所害,封为忠烈府,于是恢复了任家的名称。”
这个说法让任宁感到吃惊,依照他对范进的了解,对方为了不让各地眼线恐慌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大概了解个缘由后任宁缓缓来到门前,细细观察没有一点生机,只是那大门似乎被擦过一样。
透过门缝任宁看到中间的销子,知道是敲不开的,更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暗月,带我进去。”任宁心情有些复杂,既想着进去看个究竟,又怕触境感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丈高的院墙,对暗月来说小菜一碟,即便带着任宁也没什么困难,小腿弯曲,轻轻一跃便来到任府前院。
按常理来说荒宅应该杂草丛生,破烂不堪,这里却规整有序,不见一颗杂草,就连每间屋子的门窗也擦的干干净净。
任宁也只能理解成有人会对这里定期打扫,内心稍稍触动“我们去后院看看。”
前院虽然整洁却少了之前的生气,甚至没多少花草,任宁还是想看看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房间。
两人的脚步轻快,片刻后已经穿过大厅行至后院,任宁找到自己的房间轻轻推开。
“吱吱。”伴随着古朴的声音任宁双腿迈进门槛,眼前熟悉的布置看了有些心伤。
他确定屋内的摆设几乎没人动过,只是有人定期进来打扫,以至于桌椅上没有一丝灰尘。
如此温馨的环境任宁不愿破坏,静静的站在床前,似乎看到那个曾经在此熟睡的自己,也看到那两个清秀可人的小丫头。
任宁本就没什么雄心壮志,倘若能回到原本的生活他愿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前提是那个小哑巴与萧语诗无关。
“有人来了!”就在这时暗月表情略带紧张,甚至握着腰间的短剑,就连任宁也隐约听到门外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