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豁然开朗的二人
凄美的月光下,拓跋雅露的心情渐渐平淡下来,抓着仆兰微的玉手缓缓低落,对方说的没错,知道有关任宁的事情对她来说并非一件好事。
她的主要任务是攻破原州大门,进而长驱直入,一举攻下长安跟洛阳,根本没精力去谈情说爱,也不能谈情说爱,更何况是跟大炎的上将军谈情说爱。这很可能影响自己进攻大炎的计划,轻则被其它两大部族瞧不起,机会拱手让人,重则被大炎击溃亦或是被其他两大部族吞并,所以说她不想也不能记得任宁。
想到这里,拓跋雅露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很多疑惑迎刃而解,全当任宁不曾在她生命中出现过,就算今后会出现,也将是她的敌人,甚至是劲敌,与其搜索有关对方的回忆,倒不如好好研究一下打败此人的办法。
灵州一战,拓跋雅露直接被任宁给震惊了,虽说她胜利了,但却被任宁一人阻挡了十万大军,最后落了一座空城。
“任宁!等着瞧!”拓跋雅露再次回想起任宁,却并非是怀念,而是咬牙切齿,依然把他当成了敌人。
此刻,任宁同样彻夜不眠,他心中也在想着拓跋雅露,也不是怀念,而是不解,甚至是痛恨。
他本以为对方心肠没有如此狠毒,甚至已经被自己慢慢改变。怎知,对方非但没有改变,而且变本加厉。
“小妞,你好狠的心啊!”任宁仰天长嘶,心中憋了一口闷气。
经过上次大战,他发现自己根本杀不了拓跋雅露,口口声声跟绝情说着一些不杀对方的大道理,实际上还是舍不得。
二人之间刻骨铭心的回忆太多太多,先是兰州城相遇,又是西州城执行任务,后来自己为了救小月而闯入广袤的沙漠之地,极大的增进了二人之间的情谊。
后来,拓跋雅露为了成就任宁,竟是率领十万大军压境,口口声声说着是要让他入赘鲜卑,实则早就料到对方不会顺从,如此兴师动众的结果,还不是为了让他打败唐王。
由此看来,任宁的确帮助过拓跋雅露,对方也同样帮助过自己,从这点来看,也算是两不相欠。
但是爱情没有两不相欠这一说,只会是越欠越多。就拿上次二人春宵一晚来说,又怎能随随便便的割舍?即便是拓跋雅露自愿的,也说过不用任宁负责,但他是一名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又岂会做一些擦擦屁股走人的事情。更何况还没有留下银票……
这一次,任宁真的倍感无力,他不能像之前攻打唐王那样放手一搏,甚至要想方设法的保全拓跋雅露的性命。
一时间,任宁感觉心力交瘁,瘫软的躺在地上,静静的享受素白的月光,倒也安然的入睡。
这些天,任宁真的是累了,先是马不停蹄的赶往灵州城,又立刻凭借一己之力拖住敌方十万大军,甚至差点死在拓跋雅露的箭簇之下。
如今,又要带领数以万计的百姓集体南迁,稍有不慎都可能跌入万丈深渊,任宁的责任重大,心灵上的疲惫远远超过身体上的。
绝情静静的在任宁身边坐着,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大抵是下次见面要不要杀掉拓跋雅露,也或者是要不要把任宁喜欢对方的情况告诉天香公主。
总之,绝情已经不是以前的绝情,任宁却还是之前的任宁。
北方的荒漠温差极大,素有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说法,即便深秋未入,夜晚的风已经开始刺骨。
任宁不知被冻醒了多少次,却没人知道给他盖一条被子,由此看来,身边没个贴心的女人跟着,还真不像回事。
第二日清晨,任宁打了个喷嚏,有些轻微感冒的症状,却还是毅然带领着众人踏上南迁的道路。
老百姓也知道鲜卑人的狠毒,全然不敢耽搁时间,急匆匆的跟在任宁身后,竟是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原州城附近。
城台上的守军远远望着黑压压的一片,顿时有些紧张,也不敢立刻开门,万一是鲜卑大军的话只会让他们顷刻间灰飞烟灭。
大部队距离城台只有百米的时候,守军才兴奋的打开城门,用最热情的态度迎接任宁。
原州的城门不大,数万百姓跟士兵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全部入内,等到安顿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天黑。
其实,所谓的安顿不过是临时搭建了一些帐篷,勉强给老百姓御寒使用,饭菜的话更加简单,每人一张饼子,根本吃不饱,这还是从军粮中节省出来的,毕竟任宁要求的那些粮草还没有赶到。
与之同时,玄月等人已经带领着两千黑月铁骑赶到,只是天香公主那十万大军还要等上一日。
玄月立刻找到任宁,急切的询问灵州城的情况。
黑月铁骑可是任宁的主力部队,他必须详细的说明前方战线的情况,并且大抵说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对于鲜卑人的恶性,众人俱是义愤填膺,若非任宁制止的话,恐怕已经冲出去跟敌人火拼。
几人的讨论无终而疾,任宁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爬上一出屋顶,继续对着皎洁的月光发呆,发呆可是任宁的常态,也是他冷静思考问题的绝佳时期。
玄月静悄悄的出现在任宁身边,竟是没引起他的注意。
“在想拓跋雅露吗?”玄月冷不丁的问道。
神情专注的任宁,立刻被吓了一跳,摇摇晃晃的身子差点从房檐上跌落下去,幸亏玄月武功高强,快速把他拖拽上来。
“你知道这样会吓死人么?”任宁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被玄月这么一吓,思路也就清晰了,许多问题迎刃而解,既然他想知道拓跋雅露发生了什么,为何不亲自去查看一下呢?反正这种事他干过不少,当初登上泥黎谷就是最好的例子。
“绝情那小子可是一五一十的跟我交代了,就不要骗我了。”玄月搂着任宁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言语之中分明是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