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你跟她不一样的,就好比今日这样的事情,她便从来不会做的,可你做得出来。这,便是你与她的差别。”
秦岳这番话说的慕容岩一时语塞,片刻之后想起什么,面上表情又欢快起来:
“你是觉着我威逼你出来太过分?秦岳,要逼你的人可不是我。这帕子我捡来没什么用处根本犯不着捡,你猜猜我是打哪儿得来的。
所以你该气的不是我,而是将帕子交给我,且告诉我这么做你便会来赴约的那个人。
我赌你怎么也猜不到那个人是谁,不信你猜猜看。”
听她一会儿说东一会儿说西的,秦岳耐性也在一点点消磨,也对帕子如何到她手中不好奇,只道:
“慕小姐今日约我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还请慕小姐说出来,我拿了东西也好回去与老师交差。”
慕容岩本是一个性子急躁之人,见秦岳果真对这帕子的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不免有些沮丧。可说到为什么约他出来,慕容岩又欢喜起来:
“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这么好看的人,比宫中的锦王还要好看。也是第一个敢对我这般无理之人,我喜欢你,我爹也很赏识你的才华。
只要你来慕家,我可以让你做慕家上门女婿,可以给你荣华富贵,可以让你再不受那些流言蜚语的迫害。怎么样?只要你来慕家当女婿,只要你肯喜欢我对我好,你要什么,我都能达成你的愿望。”
慕容岩大大咧咧的将我喜欢你三个字说出来之时,秦岳有些想笑。这又是另一处与大小姐不同的地方,他的大小姐若遇到什么喜欢的,从来就不会说出来。便是被人点破了,也会死撑着不承认的。
“慕小姐今日的这般胡言乱语我便当做没听到,往后便别说这些不该说的话了。我想,令尊也不希望慕小姐在外败坏自己名声的。
再有一点便是,我也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去慕家做上门女婿。
现在要说的都说完了,慕小姐可以将东西给在下了罢?”
近乎残忍的话,叫慕容岩十分受挫。气愤的看着秦岳许久,眼睛睁的很大不停瞪着秦岳,秦岳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生了好一会儿闷死之后,将帕子扔在桌上闷声道:
“我喜欢你这满身傲骨,可也别仗着我喜欢你这浑身傲骨便不识好歹。秦岳咱们走着瞧,总有一日我会叫你喜欢上我,且心甘情愿做慕家女婿的。”
扔下这么一番话后,大步流星迈步出去,门口守着的小丫鬟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边跟在慕容岩身旁陪她离开,还不忘舌头打结道:
“小、小姐,若是,若是老爷知晓小姐、若是叫老爷知道小姐做了什么,小姐你这双腿还要不要?”
将帕子拾起之后,秦岳也跟着出了清风茶楼,七月的天儿着实热。热的秦岳恍惚间记起来,初遇冷世欢之时,便是在七月。
那时,她还是那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冷世欢,那时,她面上时刻都是带了笑的。若一切能停留在最初,该是有多好。
因着满腹心事,连秦邦打马与他擦肩而过都不曾察觉到。倒是秦邦,与他的马匹并肩行走的是一辆豪华气派的马车,车里温柔的声音响起:
“邦儿,怎的不走了?”
马车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长华长公主。秦邦看秦岳一脸怅然从清风茶楼出来,便吩咐身旁人去打听打听他为何来了这儿。
“没事儿,母亲,我们走罢。”
被人盯上了的秦岳也不晓得旁人会算计什么,只在回去的途中遇见了阿贞,此时她怀中捧着个大包袱,包袱里应是装的锦盒,正被人堵在晒不到太阳的胡同处。
一个衣冠不整的人正口水滴答的站在她跟前,堵住她去路,色眯眯道:
“小美人儿打哪儿去啊?这包袱那么沉,拿着定是很累,来,大爷给你按摩一下,包你爽的叫相公。”
那人身旁,还跟着两个带了刀的随从,凶神恶煞的瞪着周围的老百姓。是以,便是听见阿贞求救声,也无人敢上前去。
“你,你走开!我是冷家的大丫鬟,你这、你这是想做什么!再不走开,我,我就去报官!”
求救无门,阿贞只得想恐吓眼前之人,让他知难而退。可她这一番话,却叫那人更为得意:
“原来不过是个丫鬟,正好,大爷我收了你也是你祖上积德。报官?来来来,大爷带你去报官。”
说着,那双咸猪手便扯过阿贞紧紧抱在怀中呢包袱扔地上,随后便对着阿贞不规矩起来。一手将阿贞双手摁在墙上,一手伸进阿贞衣襟中揉搓起来,口中还不忘□□道:
“小美人儿抱官做什么,抱本大爷不就成了,别怕,大爷我好好疼了你就收你做大爷房里的姨娘。”
秦岳赶到之时,正是阿贞企图咬舌自尽之时。因着冷燕启安排了武术师父教了许久,如果也还在学着武术,说不上顶好,也勉强过得去,对付两个只会拿刀吓唬人的家丁倒也绰绰有余。
那恶少见仆人被秦岳解决掉以后,先是踹了一脚倒在叫唤的仆人骂了句没出息的混账,随后又对着秦岳叫骂道: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王八蛋,敢坏大爷我的好事,大爷我弄不死你!你去这上京城打听打听,谁不认得我殷大少,谁不给我面子,你是活腻了不成!”
对此,秦岳不曾答话,只对着他脸便是一拳,接着又是一脚踹向那人□□,而后漠然吐出一个字:“滚!”
殷大少面色发白,一手堵着被揍出鼻血的鼻子,一手捂住被踹之处:“小王八羔子你给爷等着,小爷我迟早弄死你!”
放下狠话后,又带着一瘸一拐的两个家仆灰溜溜逃离。秦岳特地转过身,待阿贞哭着将衣裳整理好后方转过去,才见得阿贞哭的几乎快要晕过去。
“秦公子你何苦为了我一个搭上你自己的前程,方才他说他是殷大少,殷家人岂是我们招惹得了的。如今我又拖累你被殷大人记恨,这该如何是好。”
望着蹲在地上哭的十分委屈的阿贞,秦岳很想说除却见义勇为与熟人情分之外,更多帮她的原因是因着冷世欢。
冷世欢本就觉着愧疚于阿贞,若是阿贞在出了什么事儿,那个傻姑娘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但凡是能不叫她受伤的事,但凡是自己做得到的事,秦岳都愿意做。
“回府罢,若他叫了人回来寻仇,我们大抵是走不掉的。”
最终,也只对着阿贞说了那么一番话。阿贞哭哭啼啼着起身,又蹲下身将包袱捡起来搂在怀中,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还好,小姐的衣裳还没掉出包袱来。若是锦盒掉出来摔坏了弄脏衣裳,可怎么是好。”
宝贝似的搂着冷世欢的衣裳,面上泪痕未干便随着秦岳一道回府,快到冷府之时,阿贞又收拾了一番仪容:
“秦公子,今日之时还望公子替我保守秘密,莫叫让人知晓。尤其,尤其是莫叫小姐知道,我不想小姐为了我去做傻事。做奴婢的,只盼着小姐能好好的,便别无所求了。”
对此,秦岳点头。阿贞的名声重要,由不得他不保密。更重要的是冷世欢,是以他决计是会守口如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