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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你要钻枕头下面啊?”邢瑢笑话对方,“还钻,钻床底下啊。”
  萨日胜真的抓起大枕头,罩在头上,就是不给看。
  胸口暗红色的小珠硬了,两腿之间粗壮的家伙就更硬,坚硬如铁,那尺寸相当吓人。两人蓦然地都眼红耳热,小萨不好意思地笑,邢瑢也跟着笑,都不敢低头看。已经刹不住车了,就是害臊并快乐着。
  “喜欢么?”
  “这样……舒服么?”
  “宝宝……以后我就叫你宝宝啦?”
  邢瑢哄着他的大男孩。
  小萨抓着床单,在他掌心不断颤抖,长发汗湿,胸口都红了。那眼神着实很委屈的,也陷入一股无法抑制的青春冲动……
  邢瑢把两腿揉在对方胯上,抚慰着,律动着,热烈疯狂地亲吻,缠成分不开的姿势。一夜温暖,仿佛过了今夜就没有明天了。
  天明,机场分别,再次天各一方。
  小萨回剧组继续拍戏,邢瑢要回北京去了。
  两人各走一个通道,在帽檐下眉目传情,只在安检两条队伍接壤的地方,悄悄蹭一蹭手背。
  邢瑢目送小萨排队上了飞机。
  他点着手机屏,点开萨日胜的微信,对方在他的联系列表里昵称就是“宝宝”。
  他轻轻一滑,点开信息页,几乎就要触到屏幕上“删除”的按键。
  那一下好像要割裂自己的心,刀就攥在手里,刀尖不知对得是谁的心口。是自己心口,也是对方的心口,手指就点不下去了,对人间的美好终归还是不舍得放手。
  第八十七章 苏醒
  年关在即,多事之冬。这一个年过得非常热闹,各种意料之外的事接踵而至。
  庄啸出席了台北的金马奖颁奖仪式,又是独自一人儿亮相红地毯,把裴先生抛在家里陪岳丈大人看网络直播。
  俩人就在直播过程中以短信闲扯八卦。裴琰一直在逗庄啸,你穿格子西装超帅啊,以前没见你穿过,到了海峡对岸你就浪起来了!哎,你头发又长长了,这次你剪还不是不剪?
  庄啸回他:【你说剪不剪?你想看我哪样的?】
  裴琰其实就想回复对方,你头发哪样都好,长发短发皆宜,你特别迷人,特别美丽。
  他回道:【我就想看你趴下给我上。你给上么?】
  这句话发出去,就知道又死定了。
  庄啸就发给他一个字母“c”。
  他啸哥平时不骂人,难得赏他这个字母,就表示公狮子炸毛了。敢摸狮子屁股的,转头又咬你一口。
  颁奖礼上,庄啸有一段上台作为嘉宾与主持人互动的环节,这是头一回去金马奖,就吃了下马威。主持人不依不饶逗了他半天,还追着问,“听说庄先生近期拍摄了一部中华民国时期谍战题材的电影,您还特意选择饰演片中的国军军官是吗?”
  庄啸点头,是,我挑的角色。
  主持人气都没喘紧接着就问:“这是否意味着您本人对我们国军拥有更特殊的重视和情怀呢?”
  裴琰看着屏幕直播:“靠。”
  这就是给嘉宾挖坑的。娱乐圈里一个颁奖礼,偏要问这种擦边踩线的问题,逼着艺人回答,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个角色更复杂,我就是挑了个更复杂的、忠奸难辨的角色。”庄啸在台上瞟着主持人,也没喘气,“再说了,我搭档裴先生演绎的是个共军角色,我就觉着我对共军怀有更特殊的重视和情怀。”
  裴琰后脊梁滚过一道很肉麻的知觉,这是他啸哥说出来的话?
  台下反应了几秒钟,很多人就开始吹口哨鼓掌起哄了。庄啸但凡在公众场合提到裴先生,永远是备受关注的看点。
  主持人不遗余力地煽风点火,又旧事重提庄裴cp那张著名的“系鞋带”暧昧照。主持人当场就跑到庄啸身前,假装单膝跪地就要给庄先生系鞋带。全场爆发一阵哄笑。
  庄啸面不改色撤步躲开,偏不让对方摸到他的鞋,说“裴先生已经给我系了个死扣,解不开了,不用再劳动您下跪了”。
  那场面非常搞笑,也是为了娱乐效果和收视率。
  裴琰很想吐槽这主持人,却又莫名地紧张发汗,不错眼地盯着屏幕看。庄啸在台上神情淡定,但每一句话都像在放炮。这不管不顾的架势,像是要出柜了……
  他跟庄啸这一局牌,本来就是早已上听,随便放一个火星都可能在公众面前点炮,他俩这副牌就推倒“和了”。
  ……
  《龙战天关》拿了当年末金马奖的最佳动作设计和最佳视觉效果。尽管并非庄啸的个人奖项,也是风风光光走了一趟,在宝岛溜了一圈儿粉。
  裴琰是头一回陪他岳丈在家中过夜,就在庄啸给他爸重新租住的那套房子里。
  这房子是干净鲜亮多了,物业管理也比较严格负责。从前那个楼道里,晾着衣服堆满垃圾杂物,臭不可闻,还摆着庄大爷的酒瓶八卦阵,跟个地雷阵似的,外人都无法靠近。如今,这八卦阵也没法摆在楼道里,会被物业毫不客气地扫走,庄大爷于是把他的宝贝瓶子都摆进屋里。
  摆在屋里好啊——玩儿啊!
  所以,裴琰就不会觉着他大爷这些毛病烦人或者碍他眼,他觉着挺好玩儿的。
  这一老一少,在屋里玩儿用弹子打酒瓶的游戏,乐不可支。以庄啸的话来讲,你跟我爸爸你们两个,在撒酒疯儿这个行当上真是棋逢对手,我怎么当初就看上你了啊。
  裴琰瞧出他大爷如今也喝得少了,吃饭吃得多了,觉着自己灌心灵鸡汤以德服人已经初见成效,内心挺有成就感的。
  “您这儿没有弹球,咱俩就用硬币打!”他给庄大爷示意,“就是这样的硬币,25美分的,啸哥给我的。这硬币对于我们俩,还有纪念意义呢。”
  墙边摆了一溜酒瓶子,瓶身编上号码,1234。俩人像小孩儿一样半蹲半跪在地上,从十米开外,用两个指头弹出一枚硬币,弹到酒瓶子上,说1就必须打到1号瓶,指哪打哪,看谁弹得最准,要分出输赢的。
  “谁输了谁去炸馒头片儿哈。”裴琰说。
  “你去吧,你输!你小子肯定输!”他大爷很牛气地说。
  “大爷您不能再往前蹭了……您还带耍赖的啊?!……不像话啊,您给我回来!”裴琰吼着。
  “我去……您还真弹得挺准的……”他拍着脑门叫唤。
  庄大爷功夫不减当年,有内力的,手和眼很准,弹硬币竟然赢了姑爷。
  裴琰乖乖地系上围裙进了厨房,给他大爷炸馒头片去了。
  “要那个,那个,芝麻酱和白糖的,俩都要。”庄大爷探头吩咐着。
  “行行行,知道了,真会吃!”裴琰嘟囔。
  ……
  裴琰睡在他大爷的客厅沙发上过夜,忍不住就回想庄啸动身去台北的前一天晚上,两人彻夜缠绵。他啸哥最近有点粗暴,在床上特别黏他……
  庄啸是把他摁在墙边,面对面看着他,掀起他一条腿,架到肩膀上了。
  裴琰紧靠着墙,一下一下地被顶上去,肩膀和后背不断撞在坚硬的墙上,又疼又爽,特别刺激。庄啸咬他的肩,吸吮他的胸口,故意啃他的乳尖,逼他叫床。庄啸从下往上楔入他的身体冲撞着,炙热的呼吸喷进他的耳朵,问他“喜欢吗”“舒服吗”……
  喜欢我吗?
  爱我吗?
  裴琰浑身是汗,站立不稳,整个人被撞得上下震颤抖动,一遍一遍地说“喜欢”“喜欢你啊”。他然后就被庄啸干得嗷嗷大叫,实在受不了了,被逼着一遍一遍地喊“我爱你”……
  他也不知怎么了,但能察觉到庄啸是故意的。庄啸很少在床上这么撒疯,也好像压抑着强烈的情绪,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两人的感情仍像当初那样炙热、恩爱,确认两人之间的承诺坚定不移,彼此都绝无二心。
  他被c得射出来,庄啸还是不放过他,勒着他的腰又从后面来……半夜里他要下床上厕所,庄啸就没放开他,去洗手间都是裸身结合着,严丝合缝,寸步不离……
  “哥、哥别……啊!啊!”裴琰都没法走路了,在客厅当间就要跪下了。他被庄啸勒着往前蹭步,从后面插弄着他。
  他但凡在床上喊哥,就是跟他爷们儿认怂求饶了,再硬朗的身板都扛不住他啸哥火力全开,一晚上折腾好几趟。庄啸简直就是要逼他服软求饶,彻底的臣服,在他身上粗暴得像一头咆哮的公狮子……
  庄啸咬他,吻他的耳朵,一遍遍地跟他说,“我也爱你”“琰琰我爱你”……
  工作室同期也正在开工呢。
  《与敌同眠》杀青之后不久,他们既然拉到了大金主赞助,紧锣密鼓地开拍下一部戏。庄啸这次去台北走红毯,就是临时从剧组请假的。他与裴琰再次搭档新片《刺兄》,拍摄进度已将近一半,拍摄地点就在天津。
  这部电影的拍摄统筹,是他俩跟严总两口子在一张床上敲着牌讨论出来的。他们去凌副总在犹他州的那栋度假屋作客,几人在大雪山上滑雪,当晚就在木屋里生火取暖。
  裴琰找严小刀拼酒,老乡见老乡,喝得特痛快,都喝上脸了还带划拳彩头的。另外两位就大眼瞪小眼地在旁边看着,不想搭理那俩抽疯的。
  随后,四人又在卧室床上一起打牌……
  裴琰一直梦想用胶片机拍摄一部真正的宽银幕东方武侠。题材和本子初稿都有了,就是一篇动荡年代跌宕起伏的人物传记,一部描写清朝末年八卦掌创始人董海川生平的江湖传奇。而且,影片就由庄啸亲自上阵演绎八卦掌,算是为他啸哥量身打造的传记型电影。
  无奈资金匮乏,技术和团队都不够成熟,这个大部头一直就没敢拍。
  “我们俩再多攒两年老本儿,到那时候再拍《董海川传》吧,”裴琰说,“毕竟,拿别人钱我也手烫,不敢瞎糟蹋刀爷您的心血。”
  “这不能算糟蹋,”严小刀甩出一张牌,说,“我知道大制作都有风险,但我相信你们俩的能力。”
  “怕辜负了您这么深厚的信任,”裴琰一笑,也甩出张牌,“怕赚不回您的本钱。”
  “做事也不是全为了钱。”严小刀说,“赚钱的能力很多人都有,我是相信你们二位选择演绎一个故事的想法和品位,信你们俩的热情和号召力——观众其实也都像我这么想的。在宣传海报上看见你们俩的名字,就知道这个电影它要表达的大约是什么。”
  观众都信你二人的牌子,选了这条路,就坚持下去,不能砸自己牌子。
  庄啸对严总点头:“我和老裴尽力而为,做我们俩承诺的、该做的。”
  “好!”严小刀爽气地甩出一个大顺子,“那我也为二位倾囊相助,做我承诺的、我该做的。”
  工作室手头上攒了好几个武侠本子,裴琰都很想做,但资金精力有限。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凌河一言不发“噼里啪啦”把其他三人的牌全部毙掉,那三位爷已经谈妥了《刺兄》的合作。总之,这一晚上,裴琰和庄啸输牌是输得一塌糊涂屁滚尿流,真是把裤衩都输没了。玩儿牌绝对玩儿不过另外那两位,那两口子就是江湖上一个赌神、一个赌圣,联起手来,专门在牌桌上摁死对家。
  庄啸输得被罚去厨房做夜宵去了,做了一大锅手擀面。但是,裴琰也没吃亏,输了一晚上的牌,也不用出卖色相睡了谁,就趁机从严总兜里划拉出一大笔赞助费。
  于是,不久之后,新片就在天津影视基地顺利开机。
  天津的影视基地,以北站为其中一个轴心,和平区的五大道租界地为另一轴心,还囊括了周围的大清邮局旧址、银行大楼旧址、名人公馆故居等等,经营公司将一些老建筑腾退翻修,重新装修再营业,在地图上重现津门昔日的繁华,非常气派。
  严总是这个项目的大股东之一,裴琰在里面也投资入股了,他们后来把这个项目命名为“龙图影视基地”,文化公司亦更名为“龙图影业”,跟裴琰的工作室遥相呼应了。
  在制片的账目上,庄啸和裴琰都没拿钱,片酬就不要了。
  自己投拍制作的电影,还拿什么片酬?要赚就一起赚,赔就是大家一起赔了。
  裴琰就直接给自己定了个“零片酬”友情出演,他一毛不收也一毛不拔,也是快要把他二舅舅气死了。
  《刺兄》剧本所依托的故事,就是清末四大奇案之一的“刺马案”。新编的剧本将背景由清末改至民国,国民政府的封疆大吏意外遇刺,那江洋盗匪正义凛然地缴械被擒,却揭开一段离奇曲折的陈年往事,原来,那被刺的政府大员竟是一位渔色负友、阴险狡诈的万世小人……
  影片讲的是义气,是人心,也是江湖的险恶。三个磕过头洒过血的结义兄弟,因利益在人性中的作祟、野心对情谊的侵蚀,结义之情最终分崩离析,举刀相杀了。
  裴琰理所当然地领了“三弟”角色。热血,赤诚,壮烈,为兄弟义气甘受挖心剖肝之刑。
  庄啸则是那位表面道貌岸然实则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大哥”,彻底颠覆形象,在影片中一坏到底,让人恨得想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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