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相忘于江湖……
可是,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楚人途死神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听在他们的耳中,好似地狱的丧钟一样,让他们浑身颤抖,心中万分恐惧。
“您……您还有什么事吗?”一个大汉转过身,颤颤巍巍的看着楚人途问道。
“刚刚你们来势汹汹,把我们的门都踢坏了,还有屋子内这么多脏东西,怎么都要请人打扫一下吧,你们是不是应该赔偿一下。”
楚人途活动了一下手腕,接着说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大好,尤其是对于那些喜欢仗势欺人,还有喜欢赖账的人,对付他们的手段,我通常都会采用最为极端的办法,你们要不要试试看?”
看着楚人途春风和煦的笑容,他们就好像看见了地狱的魔鬼一样,立刻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从信封的开口处能看出,里面是一沓红色的钞票,看厚度应该也不会少于一万元。
把信封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后,颤声问道:“这回,我们可以走了吧。”
楚人途笑着点点头,说道:“可以走了,我又没有拦着你们,不过说起来,你们还真是挺骚包的,竟然随身放着这么多钱。”
听了楚人途的话,那人哭的心都有了,这钱本来是张晓斌今天给他们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过来找麻烦。
谁知道这钱还没在兜里揣热乎,就被人给弄走了,而且还把自己搞的一身是伤,狼狈不堪,回去之后更是没法向自家老板交代,真是得不偿失。
“赶紧滚蛋吧,还想让我留你们吃中午饭吗?”楚人途声音微微一抬,那几个人扶着同伴,连滚带爬的就离开了侦探社。
楚人途把信封扔在茶几上,说道:“这点钱足够弥补损失了。”
王瑾无奈的笑道:“可是我们又惹麻烦了,按照那个二世祖的性格,回去之后肯定会找人来报复,虽然咱们不怕,但终究还得费一份手脚。”
“麻烦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家常便饭而已,在我眼里,他们只能算是饭后甜点,连正餐都算不上。”楚人途混不在意的说道。
而王瑾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欲言又止,楚人途笑道:“有什么就直说吧,你我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王瑾点点头,说道:“人屠,我刚刚发现你有些不太对劲,杀心好像比以往更重了,而且心狠手辣的程度,也更胜原先,这么下去,我怕会对你的……”
说到这里,王瑾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点到为止,他相信楚人途能明白他的意思。
“放心吧,我没事,我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楚人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接着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被杀心控制住了,你一定不要手下留情,杀了我,与其死在其他人手中,或是死在老天爷的手中,我宁愿死在你这个兄弟的手里。”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就算有一天你真被杀心控制住了,我也能把你从万劫不复之中救出来,相信我。”王瑾也正色说道。
“我只说说如果而已,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我明天就要入魔了似的。”楚人途转过头对厨房喊道:“柳儿妹子,饭好了没有,哥哥我都饿死了。”
“马上就可以了,别着急。”柳瑟的声音从厨房门后传来。
看着楚人途脸上的笑容,王瑾心中忽然一沉,刚刚的话,楚人途并不是无的放矢,他肯定是察觉到身体出现了问题。
如果真如楚人途所说的那样,有一天他入了魔,自己能下手杀了他吗?
能?
不能?
王瑾摇了摇头,或许只有到了那一刻,他才能知道答案吧。
鬼差入魔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过,曾经有一个裁决使不知因为什么,突然一夜之间堕入魔道,不但法力修为大增,而且还修成了鬼王神体,将地府搅得天翻地覆,最后还是十大鬼帅齐齐出手,才勉强将这个裁决使制服,不过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至于最后,这个裁决使是生是死,却无人得知。
唯一知道真相的,可能只有阎君一个人。
“好了,可以吃饭了。”柳瑟端着两盘菜,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对着楚人途和王瑾喊道。
柳瑟的手艺真不是吹的,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做出了五菜一汤,而且色香味形俱全。
片刻之后,阿秀和阿紫也走了下来。
王瑾扭过头问道:“韩玲现在怎么样?”
“情况不是特别乐观,她外表虽然没有什么伤痕,但是魂魄却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寿元也肯定会大幅度减少,我用狐族的秘法稳住了她的魂魄,现在魂魄应该没有什么事了,不过寿命……”
说着,阿秀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王瑾也微叹了一口气,目前为止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或许等以后他的修为升高,在地府的话语权增加一些之后,看看能不能找判官通融一下,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恢复她的寿命。
“对了,这是筱雨妹妹给你的信。阿紫突然拿出了一个淡紫色的花边信封,递给王瑾说道。
“筱雨?她怎么了?”王瑾眉头微微一皱,自从他把秦筱雨从姜瑞手中救回来之后,就发现秦筱雨不再像原先那样与他亲密了,反而有意无意的疏远他,就好像是对一个普通朋友一样。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筱雨妹妹让我告诉你,她已经离开了滨海市,日后有缘你们自会相见。”
“什么?简直是胡闹。”王瑾立刻跑出了侦探社,隔壁的蛋糕店已经兑了出去,变成了一家咖啡馆,正在改装的过程中。
“这是怎么回事?”楚人途看着阿秀和阿紫姐妹俩问道:“那个小美女为什么会离开这里?她不是对老王有想法吗?难不成移情别恋了?”
“胡说八道什么?”阿秀恨恨的掐了他一下,说道:“筱雨妹妹的想法我知道,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你们都是可以长生不死的鬼差,之间的鸿沟好似一座天堑,是不可能的。”
楚人途听了之后,也变得沉默起来,正如阿秀所说的一样,秦筱雨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会有老的一天,也终会有一天逝去,就算王瑾是鬼差,能为她留住不老的容颜和悠久的生命,但也会有尽头。
而王瑾却是鬼差,与地府签下了契约,换句话说,只要地府一天不灭,王瑾不可能会因为寿命的原因死去。
如果两个人真在一起了,等到百年之后,那么一个就此逝去,入轮回转世重生,而另一个人却要孤孤单单的活在世上,那是何种的痛苦。
“唉!”楚人途似乎也想到了往事,幽幽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不大一会儿,王瑾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你们先吃吧,我不太饿,先上去休息一下。”
说完之后,王瑾就向二楼自己的房间走过去,背影看上去充满了孤单落寂。
柳瑟想要过去看看他,却被楚人途拦住了,说道:“让他自己静一会儿,他能想得通这其中的关窍,我们不要擅自插手,先吃饭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王瑾打开了信封,字体清秀娟丽,白纸上只写了十一个字。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王瑾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心绪百转千回。
…………
而另一边,张晓斌被手下的保镖抬走之后,并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先打了一个电话,案后驾车直接向南郊的一个别墅区行驶而去。
半个小时之后,车辆驶入别墅区,有人早已经准备好了,见他们回来孩子后,立刻抬着担架上前,将张晓斌还有其余几个伤者,抬近了别墅内。
此时此刻,张晓斌早已经因为疼痛过度,晕死了过去,只有那个手腕被楚人途用脑袋撞碎的大汉,还勉强支撑着,但是也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向下滴淌。
这全都有赖于,他所修练的大金刚拳,虽然他仅仅修炼了这套拳法的招数,并没有修炼内功心法,可这套拳法本身就是一套内功,专门锻炼自己的骨骼和内脏,所以他才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忍受得住。
别墅的大厅之内,正坐着三个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那个老者,就是张晓斌的父亲,与严振宇平分滨海地下世界的大佬,张龙飙。
而那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则是张晓斌的大哥,张龙飙的长子张景炎,一直在国外留学,最近刚回来,不过他整个人看上去阴气森森,即使室内开着空调,但是坐在他身边,也能感觉到森森的寒气。
这个人,并不像是外表那么简单。
剩下的那个中年人,就是那个保镖公司的老板,铁岳。
也算是修行界的人,只不过他们家族中修炼的是武道,正宗的武当内家拳法,还有玄门的秘传内功。
只不过不懂那些奇门术法而已,不过凭借着出神入法的武功和心法,也足以对付那些妖魔鬼怪了。
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比寻常的术士还要厉害。
武者的体魄和速度,都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尤其是对付僵尸和有实体的妖物,它们的速度都超过普通人,只有那些千锤百炼的武者,才能与他们面对面的相抗。
等到进入别墅之后,张龙飙立刻一脸紧张的走了过去,张景炎和铁岳紧跟在其后。
“怎么会这样?是谁下的毒手!”张龙飙见到自己儿子的惨状之后,立刻勃然大怒,常年处于上位的气息散发出来,让那些抬着担架的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弟!”张景炎也是面色大变,虽然张晓斌在外面横行霸道,但是在家里对父亲和他这个兄长,还是很尊敬的,在张景炎的眼里,张晓斌始终就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弟弟。
张晓斌的双腿膝盖鲜血淋漓,已经明显凹陷了下去,可以说这辈子就成了废人,张龙飙叱咤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如此这么对他儿子。
“父亲,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先治疗小弟的伤势为好。”张景炎立刻对着张龙飙说道。
“对,对,先治疗伤势。”张龙飙有些慌乱的看着张景炎,说道:“炎儿,你刚刚不让人把小斌送医院,说有人能救治,怎么救?”
张景炎抬头看向二楼,说道:“我上去把师兄请下来,或许师兄有办法,能让小弟他的伤势复原,而且还不留残疾,要是送医院的话,小弟这两条腿就算是废了,下半辈子也别想在走路了。”
“这几个兄弟的伤势,你师兄是不是也能治好。”
“应该没有问题。”张景炎点头道。
不得不说,张龙飙确实会做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拉拢人心,自己的亲生儿子受到如此重伤,不但没有怪罪他们,反而还替他们着想。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现在这几个人的心,怕是已经彻底被张龙飙收复了,哪怕明知他是故意为之,他们也甘之如饴。
“好,既然如此,为父和你一起去请他。”
张龙飙说着,就和张景炎向二楼走过去。
铁岳则是走到自己的那个手下面前,对于自己这个手下的功夫,他是再了解不过了,七八个普通人根本近不了身。
可是如今,却被人将手腕震碎,而且下手很辣无比,难道也是同道中人所为。
见张龙飙和张景炎去了二楼,铁岳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们是怎么弄的?对方是什么来路》一共有多少人?”
“一个,点子很硬,我这手腕是被他硬生生反震碎的,手下这些兄弟,也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大哥,他很有可能跟你是一个来路。”
“难道他也是某个门派传人或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