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节
见其回来,四只眼睛圆溜溜的瞅着她。
沈南风伸手扯掉脖子上的围巾扔在一侧,而后脱下外套抖了抖搭在沙发背上。
翘着二郎腿坐下去,泰然自若坐下去,那模样,章宜近乎以为接下来沈南风要与她侃侃而谈了。
“瞪着我也改变不了已经成型的事实,”章宜圆溜溜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瞅着沈南风恨不得能将其戳个洞出来,而后者,显然是对其憎恨的眼神不以为然,反倒是颇为怡然自得。
“趁火打劫,”章宜不屑甩出四个字。
沈南风闻言,伸手从上衣口袋掏出香烟,而后拢手点烟,随即望了眼覃喧,后者伸手,他手腕轻扬香烟抛给了覃喧。
“身为秘书,明知自家老板现在处在风头上、还明知故犯酒后醉驾,你若不来事儿?我能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还得感谢你,”沈南风俯身在茶几烟灰缸上轻点烟灰,微眯着眼的模样显得那般性感。
章宜不屑冷嘲。
“我就不信你在此事之前未曾想过替唐晚脱身的手段。”
“想过又如何?一开始我就摆正了态度、唐晚是我母亲,我不可能亲眼看着沈清弄死她。”
是的、从一开始,沈南风的姿态就摆的异常端正,一开始他同沈清也是如此说,唐晚是他母
亲,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沈清弄死她。
但他脑海中想过的千万种方法在此时都不大重要,这件事情、要感谢的,还是章宜。
当他一头雾水找不到任何出路时,章宜给他指了一条光明大道。
让他知晓这条路上该往哪个方向去走,怎样走才是最快的捷径。
沈南风有千万种理由相信,明天或者后天,一旦沈风临将他遣往国外,沈青必定会着手对付唐晚。
轻则、留一命、送进监狱。
重则、直接弄死。
这是哪种选择?对于沈南方来说都不好受。
此时章宜去覃喧坐在客厅沙发上、沈南风单手夹烟,姿态娴然。
许久之后,男人灭了手中香烟,缓缓起身,站定在沙发前俯视章宜与覃喧二人。
而后开口带着冷冽寒意;“事情还未解决之前,劳烦你们二位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哪也不要去,倘若这中间出了任何岔子,你们自己掂量量。”
沈南风话语落地,欲要跨大步离开,章宜闻言满目惊恐“蹭”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怒火喷张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男人答,全然不把她这满面怒火放在眼里。
“我劝你不要太过分,”章宜警告话语在这空旷的客厅i响起,显得尤为渗人。
男人闻言,轻嘲一声、终究是跨大步离开,全然不将此二人放在眼里。
在沈南风看来,此时能与他谈条件的,除了沈清之外再无他人。
这边,沈清从书房出来怒气冲冲进衣帽间,欲要换衣服出门,却被紧随而来的陆景行打断了动作。
“去哪儿?”他问、话语阴沉。
闻言、沈清穿衣服的动作稍稍一顿;“出去一趟,”这话、她说的无半分底气。
倘若此时是因别人出门,她定然能理直气壮告知陆景行,但对方是沈南风、不行。
她们之间千丝万缕之间的关系不宜让陆景行知晓,倘若这中间在牵扯出什么来,只怕不那么好解决。
“我跟你一起,”陆景行沉声开口,一张俊脸沉的如同寒霜天似的。
沈清套毛衣的动作直直顿在原地,清明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带着打量与思忖。
夫妻二人一个站在衣帽间内一个站在衣帽间外,如此遥遥相望,心中各有所想。
与沈清来说,这件事情牵连甚广,关系到他与沈南风,唐晚三人之间的恩怨纠缠。
倘若陆景行今晚跟着去了,那她与沈南风之间的交易都会被放到明面上来,一切他们欲盖弥彰的事情都会被放到台面上开诚布公。
沈清此时心里的想法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陆景行跟着一起去的,毕竟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站在衣帽间门口的男人怎会不知晓自家爱人此时心里的想法,不想让他跟着一起去。
可行吗?
不行。
陆景行绝对不允许沈清三更半夜出去,而且还不让自己跟着。
沈青此时从言语表情到姿态,无一不是在告知陆景行,她不想让其知道些什么。
沈清也知晓此时无论她同陆景行说再多,他也不会退让,决不会让其一人独自前往。
思及此、沈清将穿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放在长凳上,而后伸手欲要套上睡衣。
男人见此,面色冷沉的如同锅底似的;“什么意思?”
他以为,他们现在是一个战壕上的战友,可显然,沈清并非如此想,她对自己还是有所隐瞒。
见欲要出门的人放弃出门的举动,陆景行这张脸是怎么也挂不住了。
“晚上出门是私人事情,无关乎工作,陆先生要跟着,我只好不去了。”
意思明显,工作上,你我是一个战壕上的战友,但除了你我之间协定好的利益关系,你我关系还是如同以往一般,无半分改变。
关乎你我利益的事情,你若去,随意。
但关乎私人,你想跟着,抱歉、我宁愿不出门。
第二百七十三章 低头、只是暂时的
隆冬深夜的沁园,空无声响,唯独只有昏暗的路灯照射下来,给这个园子填了几分温暖。
深夜衣帽间,沈清的态度无异于给了陆景行当头一棒,将这男人这几日的所有小庆幸悉数推翻。
这几日、夫妻二人联手,男人从沈清身上得到的一丝丝细小的温暖与不一样让他迷了眼失了心。
甚至是,给了一种错觉,让他误以为他与沈清之间已经和好如初,过上了平常人的生活。
实则并不然,沈清分的很清楚,甚至是楚河汉界划分的很清楚,一开始她就没有越过界限半分,是自己一直在曲解她的意思。
公归公,私归私,她分的万分清楚。
公事在前,她大可在外人之间陪你上演恩爱夫妻。
可除了公事,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漠,比如、接电话时,总是三言两语便收了电话,在比如今夜,她宁愿不出门,也不愿将自己代入她的生活当中去。
醐醍灌顶,细思极恐。
男人站在衣帽间门口在这暖气充足的室内惊出了一身冷汗。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而后、许是觉得掌心布满湿汗,男人抬手看了眼掌心。
转眸,看了眼已经躺在床上的沈清,放在身前的手狠狠交叠握在一起。
欲要压下心中那股子惊恐感。
沈清从未给他传递什么原谅他的信息,是他自己一直在自以为。
浴室内,男人放冷水洗手,宽厚的掌心浸泡在冰凉的水里丝毫不觉得寒凉。
反而是许久之后还觉得心头那股子火难以消下去,鞠水洗了把脸,双手打开撑在洗漱盆上,
宽厚的背脊微微弯曲着。
整个人显得孤寂而又隐忍。
卧室内、沈清静躺在床上,闭着眼睑,但耳朵却在时时刻刻关注卫生间的一举一动。
直至卫生间水声消失,伸手一捞被子将自己捂进去,陆景行出来时,便见如此模样,男人站定在卫生间门口静静看了数秒钟,而后抬脚朝床边而去。
这夜凌晨三点,夫妻二人躺在床上,各有所思,沈清背对陆景行,而男人却看着自家爱人疏远的后背,良久之后,才轻启薄唇声线清冷道;“我只是关心你。”
沈清默。
“如果这种方式是错的,我道歉,”他再度言语。
倘若是以往的陆景行,在发现沈清给了他一道屏障之后必然会七窍生烟,亦或是想办法将这屏障一脚踹破,但夫妻二人经历这么多,一路走到现在已是不易,可谓是荆棘坎坷悉数尝遍,此时、若在贸贸然去用硬手段,等着他的、应该是沈清的再次离去。
许是从小家族段位原因,陆景行鲜少主动低头,但在沈清面前,面对这只高傲且心狠的黑天鹅,他似是没有第二种选择。
要么低头,要么越走越远。
应证了老人那句话,夫妻二人在一起过日子,总有个低头的。
以往、是沈清。
现在、是陆景行。
“阿幽、”男人说着,伸手去撩拨自家爱人纤细的臂弯。
沈清不为所动。
后者一点一点挪上来,跟猫爪子似的,不痛不痒的撩拨着你、让沈清格外烦躁,原本欲要压着烦躁无视到底,却最终败在了男人手段之下。
大力度甩开男人放在自己臂弯的爪子,微撑起身子怒目圆睁看着他道;“你有完没完?”
“没完,”陆先生答,话语干脆利落,不带任何思忖之色。
沈清气的一口气堵在胸口难以喘息,看着陆景行的眸子都快喷出火来,而男人视线并未与其相对,反倒是朝下。
沈清顺眼其视线望下来,一片芳好被男人尽览无疑。
丝绸睡衣再身,因着动作太大而垮了半边肩带,正好,大半夜的、给陆先生发了点福利。
沈清猛地伸手欲要捞被子,她速度快,哪里快的过陆景行?
人家可是专业的,沈清伸手欲要扯被子,陆景行却死死压着被子不动。
“放开,”她说,话语冒着滋滋怒火。
“阿幽、”男人再度轻唤,深邃的眸子抬起落在她面容之上,带着浓浓的情欲。
沈清撞到其满面情欲时,吓得心里一咯噔,而后欲要丢掉被子逃跑,却被陆景行一把拉住守望,拉车之下整个人到了他怀里。
顷刻之间,薄唇覆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