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节

  男人与沈清说话,始终都是柔柔的,除非沈清气着他了,才会冷着嗓子说两句。
  “恩、”沈清浅应。
  话语不多。
  陆景行知晓,沈清将唐晚送进了医院,也知晓,唐晚现在生死未卜,处于中度昏迷状态,能不能醒,何时能醒,处于一个未知状态。
  江城的一切解决后,沈清病倒了。
  病了足足五天,这五天,陆景行日日陪在身侧寸步不离,即便是有要事,也是首都那方来人,他从未离开沁园半步。
  而沈清,被陆景行勒令,活动范围只能呆在屋里。
  下雪时分,融雪时分均不能外出。
  只因受害会加重感冒。
  倘若陆景行有事,南茜必定寸步不离跟在身后,生怕沈清外出,时时刻刻叮嘱她,身子不好不能吹冷风。
  直至第五日、医生上来检查体温一切正常。
  陆景行这颗提起来的心才稍稍落地。
  期间、傅冉颜有过两次欲要寻上来,却被沈清止住了动作,至于章宜,她早已告知一切。
  第六日,正好是周五,陆景行清晨起来之时在衣帽间穿上了正装,下楼时手中搭了件妮子大衣。
  沈清见此,多望了其一眼。
  男人迈步过来将人搂进怀里,掌心力度大的近乎将人揉进身子里。
  他说;“首都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得过去一趟。”
  闻言、沈清似是带着些许小情绪似的,伸手推开男人,欲要转身进衣帽间。
  “阿幽、”男人嗓音轻扬尾音绵绵。
  “去吧!”沈清说,话语淡淡,与平常无异。
  如此一来,男人心头更是一紧。
  想来生病这几日稍稍软了些的人因着身体好了,便不在待见自己了,亦或者是有小情绪了。
  直至沈清进了卫生间刷牙洗漱完,陆景行也未能思忖个所以然来。
  都说,患得患失的是女人。
  可在沈清与路进行之间的这场婚姻来看,患得患失的是陆景行,并非沈清。
  亦或者说,沈清患得患失的那个阶段,早已过去了。
  无欲则刚,应当是这么个道理。
  卫生间内,沈清洗完脸,任由水珠留在脸面上,撑着台面看着自己清秀的面面庞,而眸间,
  流露出来的,却是坚硬的色彩。
  在这条路上,该如何走,她早已有定向。
  第二百七十七章 陆先生服了软
  这日上午时分,陆景行离开沁园返回首都,沈清独留沁园,落地窗前堆着的三个雪人早已融化,连雪水也未曾剩下。
  陆景行走后,沈清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些雪水稍稍出神,直至良久才悠悠转身上楼换了身衣服而后离开。
  沈氏集团办公楼内,沈风临已恢复日常作息,沈南风呢?
  尚且不知去处。
  这日她来,沈风临似是早已知晓一切,又似是等候多时。
  望着她的面容带着些许清幽的浅笑,这笑、直达眼底深处。
  父女耳二人坐在一处尚未言语,沈风临伸手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递至沈清眼前。伸手接过尚未翻看而后起身离开,直至步行至门口时沈风临才幽幽开口道,“明日上午要是有空,一起去你母亲坟前扫个墓。”
  “好,”她浅声应答,算是应允。
  这日上午时分,沈清离开沈氏集团并未回沁园,相反的,朝盛世集团而去,当徐涵知晓目的地时,心里一咯噔。
  不由想起沈清失踪半年,那日回来的场景。
  心里只是叫苦不迭,可不要有什么事情,这先生才走,自家太太就登门找人来了。
  若是被自家先生知晓了,不是得打翻了醋坛子?
  如此思来,徐涵难免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沈清。
  而后者、却将眸光投向窗外,思绪压根就不再车里。
  盛世集团楼下,沈清一路畅通无阻直奔高亦安办公室,徐涵欲要跟随,却被沈清止在了楼下停车场。
  如此一来,某人有些不淡定了,可又无能为力。
  临下车时,沈清看了眼放在后座的包包,瞄了眼,最终空手下车。
  而徐涵见此,落了心,应该是不会上去太久。
  盛世集团办公室内,沈清悠悠然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稍稍慵懒靠在沙发背上,郭岩端茶进来见其如此悠闲的模样,不由得多看看了一眼。“老板在开会,沈总你等会儿,”郭岩将茶水放在她眼前,轻声开口解释。
  闻言、沈清笑;“不急。”
  对于郭岩的小心翼翼,她许是今日心情颇好,起了戏弄的心思,欲要开始撩拨人家;“郭秘书、有没有想过换老板?”“啊?”某人一阵呆愣,尚未反应过来。
  “跟着我,两个月之内,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住别墅开豪车泡美女,怎么样?”沈清露出小恶魔的浅笑,看的郭岩整个人一阵恶寒。
  尚未想着如何回应,只听门口声响传来;“回头跟保安说,沈清不得入内。”郭岩回首一望,见自家老板朝这方大步而来,整颗心都落定了,拍了拍胸脯,麻溜儿的跑了。
  生怕沈清在为难自己,倘若真是这样,那他就只能对天哀嚎了。
  高亦安进办公室尚未来得及瞄沈清一眼,打开电脑发了两封邮件,完事儿、已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
  “怎么?闲得慌?”高亦安问,话语中带着些许揶揄。
  沈清闻言,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男人闻言,挑起眉目看了她一眼,嘴角盛开一抹浅笑,而后起身迈步至沙发前,坐在其对面,见她如此慵懒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唐晚的事情是你干的?”高亦安开门见山。
  “很明显吗?”她笑问,难不成所有人都知晓这件事情是她干的?
  沈清这人,从不忌讳在高亦安面前承认自己的恶行,因为她们是同一种人,她也好,高亦安也罢,都握着对方的把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何不一起享尽荣华富贵呢?
  “你觉得呢?”男人问,轻挑的语气足以证明一切。
  “我不知道,”她笑应,话语浅浅。
  高亦安闻言,淡淡看了其一眼,轻飘飘的眸子落在其身上,“直觉告知我,你今日来…不简单。”“一起吃顿饭?”沈清问,直奔主题,确实是不简单。
  高亦安闻言,看了眼时间,而后道,“午餐?”
  “晚餐…,”沈清纠正。
  “那你来的还挺早,”男人凉飕飕的语气响起,带着冷嘲,似是觉得沈清没事找事,而后起身朝办公桌而去,大有一副懒得理她的架势。
  沈清见他将自己晾在一处,轻佻眉目望向男人,悠悠然开口问道,“高董的待客之道就如此?”“难为你还把自己当客人,”高亦安冷嘲声响起,带着一丝丝冷笑。沈清倒也是不气,大抵是知晓高亦安就这么个破脾气,也懒得同他计较,站起身子朝高亦安办公室休息间而去,临近去时,似是想起什么,站在门口的人问到,“里面……干净不?”高亦安伸手将资料打开欲要放在桌面上,听闻沈清如此问,将手中东西吧嗒一声甩在桌面上,没好气道,“不干净。”“……。”“你可以回你的清水湾,”高亦安再度开口,戳了她两句。沈清闻言,轻佻眉,“不了,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多亏。”言罢,沈清推门进去了。
  后面,郭岩进来环视了一圈未见人,“沈总呢?”高亦安着一身黑色衬衫坐在椅子上,带着金丝边眼睛,许是很忙,没时间搭理他,拿着笔尖指了指休息间。郭岩闻言,一阵诧异。这……沈董大老远的过来,只是为了找个地方睡觉?“不太好吧!沈董毕竟……结婚了,”郭岩一句话,断断续续的,但其中意思万分明显。“你是觉得我能拉着她出轨,还是她会亲自送上门让我违背道德?”高亦安从文件中抬眸,清凉的视线落在郭岩身上,带着询问。“这个……,”郭岩想了想,好像确实不大可能,于是乎,话锋一转,“媒体已经到了,韩总问该实行哪个方案。”“随他,”高亦安给了话,郭岩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中午时分,高亦安并未下午用餐,而郭岩,也万分识相,叫了餐送到秘书办,而后在送给高亦安。
  端进去时,高亦安见午餐有二人份,轻佻眉目,“怎?霸占了你们的休息室,还得上赶着给人送午餐?”
  闻言,郭岩呆住了,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高亦安见此,浅笑了声,而后摆了摆手。
  如此一来,郭岩才松了口气。
  中午用餐时分,陆景行电话过来,此时沈清包包搁在后座,自是没人接的,而徐涵,听着手机响声,听得心惶惶。
  甚至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真,片刻之后,自家先生电话过来了。
  “太太电话怎么没人接?”“太太……在盛世集团,”徐涵本想说在公司开会的,可这会儿大中午的,开什么会?
  只得实话实说了。
  果真,闻言,那侧有一段时间的静默。“多久了?”男人问,嗓音沉沉。
  “一个半小时,”徐涵答,带着一股子小心翼翼。
  那方,趁着中午吃饭间隙给自家爱人拨了通电话,徐涵话语一出来,男人只觉眼前的饭索然无味,甚至是有点想甩筷子的冲动。最终扼制住心里的那股子怒火,而后起身,拿着烟盒去了抽烟区,办公室内,一众人员见陆少周身戾气丛生,纷纷面面相窥。
  首都这方,尚且还有人不知晓太子妃是如何神奇的存在,而江城那方却是人人知晓。
  余桓尚且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可某日,当其亲眼所见时,足以让其怀疑这世道何为挚爱。
  “将手机送上去,”陆景行嗓音清冽响起,显得有些硬邦邦。“……是,”无法违抗,只得服从。
  陆太太生病这一周,沁园上上下下也算是过了几天好日子了,可这会儿,先生一走,陆太太就不老实了,他们也着实是为难啊。
  这厢,沈清从休息间出来,脱了鞋子蹲在地上欲要吃午餐,郭岩见此,张大了嘴巴,而高亦安似是见多了,觉得没什么。
  端着午餐去了办公桌。知晓说沈清也是对牛弹琴。
  才一坐下,秘书敲门进来,“高董,下面有个叫徐涵的说找……沈总。”说着,秘书还看了眼沈清。高亦安闻言,一改往常正经姿态,撩了秘书一眼,低头用餐,姿态优雅,但周身气场可不是那么回事。
  “让他上来,”沈清端起餐碗喝了口汤之后才慢条斯理道。
  秘书闻言,点头出去,与此同时,沈清将眸光慢悠悠转到高亦安身上,俊雅含笑开口道,“高董,你知道我来找你干嘛的吗?”高亦安闻言,轻佻眉,而后搁下手中筷子放在餐盘上,静等她接下来的话语。
  他
  知晓,沈清定然不会闲来没事想来看看他。
  “首都陆家,才是我的主战场,我自己去,和陆景行带我去,会有两种不同的结果,你觉得,我会选哪种?”高亦安了然,看了眼郭岩,后者识相端着餐盘出去。
  直至门被带上才开口道,“你大可给陆景行挖坑。”“挖了,”沈清笑。“利用我?”
  “互利互惠而已,”她笑答。利用倒是谈不上,谁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有利则合,无利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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