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节

  沈清进去,凉凉的软软的爪子落在他额头上人都未醒。
  半小时后,陆先生一睁眼,便见某人撑着脑袋坐在床边眼巴巴的瞅着她。
  陆先生鬓角为抽,未急着言语侧首看了眼窗外,天色尚早,男人才好看的眉毛近乎拧成了一条线;“几点了?”“六点还差,”沈清开口,夏季的清晨来的比较早,天亮的也早。
  “大清早的你不睡觉坐这儿跟个菩萨似的是想干嘛?”男人开口,话语微重。
  沈清清明的眸子瞅着他,看着陆景行冷声训斥她,不生气反倒是笑了;“有劲骂人就是没事了。”
  肯定句。说着,某人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陆先生无语,谁告诉她有劲骂人就是没事了?
  还煞有其事的点头跟个很有经验的专家似的。
  “昨晚没睡好?”男人压了压嗓子开口询问,撑着身子欲要起来,沈清想去搀扶,去被男人挥手躲开;“自己来,别动着肚子。”一侧、护士转醒,见二人都在懵了懵,迈步过来将陆景行坐姿调整好。
  “你去睡会儿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阿幽、”沈清话语才落地,陆景行悠悠开口,望着她的目光带着怀疑。
  沈清默,她确实不太会照顾人。
  晨曦未露,卧室里陆先生靠在床头,陆太太坐在床沿,二人四目相对,许久之后,陆先生空下的那只手抬起,揉了揉眉心,无奈开口道;“阿幽、你去睡会儿。”
  “睡不着。”“你坐这儿,我想休息都难。”“我想跟你一起。”“我在发烧,”男人开口,话语严苛,不容许沈清胡闹。
  “那我坐这儿看着你睡。”
  “阿幽、”陆先生泠泠如冷月的视线睨着她,面色严肃。
  后者低垂首面色寡淡,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陆景行见此,脑子嗡嗡的疼着。
  可又拿她没办法。
  这么委屈巴巴的劲儿不多见,可每见一次,陆景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最终,陆先生认输。
  陆太太成功爬上了床,要求时不需碰陆先生。因陆先生昨晚就再此处理伤口,床单上有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沈清不在乎不介意,躺在某人身边那一刻觉得世界都是美好的。
  半夜醒来未曾入睡的人此时沾了床说不困是假的。
  没多久,身旁传来了安稳的呼吸声。
  陆景行抬手揉眉心。
  头疼。
  说不让沈清碰是假的,睡下去的时候是老实的,可过了片刻不还是一样蹭过来,陆景行坐在床上看着贴在自己腰边的某人心都软乎了。苏幕晨间进来见陆景行靠在床上,沈清贴着他的身旁入睡,不由的蹙起了眉;“不知道自己在发烧?”男人沉默。
  “传染给清清了怎么办?”苏幕苛斥。“早上醒来就见她坐在床边了,让她一个人睡可能性不大,”陆先生开口,无奈中还带着些许疲倦。
  他很累,后背很疼。
  但沈清躺在床上,他不敢躺下去,只怕万一二人隔近了,将她给带病了怎么办?
  苏幕一怔,抿了抿唇。她脑海中一恍惚,似是见到陆景行喝醉归来坐在客厅沙发上掩面痛哭说沈清不爱他的模样。
  在一恍惚,对比到今日。
  当真是觉得造物弄人。
  “得把人喊起来,回头爷爷奶奶起来了见清清还跟你睡一起难免会说,”苏幕小声提点着。
  “我起来就行了,”言罢,陆景行缓缓起身,苏幕在一侧扶着,二人动作可谓是及轻了,有些偷偷摸摸的味道。
  沈清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了陆景行的人,懵着脑袋转悠了一圈却见陆景行正躺在客房。
  某人郁结了。
  静站数秒,冷着脸转身回了衣帽间,换了身衣服下楼用餐。
  行至二楼正瞧见正要上楼的陆槿言;“起来了?”“恩、早,”她开口招呼。
  “景行如何了?”陆槿言问,这日,她一身淡蓝色衬衫米白色西装裤踩着一双裸色高跟鞋,很正常的职业装,整个人显的清新亮丽,袖子高高推起,露出价值不菲的腕表。“还在睡,”这话,让原本欲要上楼的陆槿言顿住了脚步。
  她似是赶时间,抬手看了眼腕表。
  面露难色,而后转身下楼,在紧接着,沈清看到了她匆忙离去的背影。
  陆景行病了,第一天基本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醒了吃点东西,吃完浅坐会儿接着睡。
  而沈清,知晓陆景行现在无多少精力,尽量不去招惹他。
  除了用餐时分跟着苏幕一起上去,极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起居室看书,不去打扰病号。这边,莫家的事情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中,章宜没日跟她报告进展。
  沈清未曾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接到许言深的电话。
  那侧、男人低沉的话语流传过来,“莫家的事情是你动手?”
  闻言、沈清冷冷淡淡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将同一种方法用两次?还是说你觉得莫菲是个值得我反反复复去收拾的女人?”那侧,有片刻静默,许久之后许言深开口;“不管如何,前程恩怨已经过去了,五年后回来,大家都各自安好,你如此穷追不舍是否过分了些?”过分?她沈清想来有仇必报,她的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过分这两个字。
  “许言深?你如今这么帮着莫菲是因为爱呢?还是因为她等了你五年你于心不忍呢?还是因为家族利益?”商场上的感情,真真假假。
  救谁帮谁,或许只是因为利益,而无关其余感情。
  沉默片刻,许言深冷淡开口反问;“你嫁给陆景行是因为爱?还是为了站上高位?”
  “沈清,不问为何,这四个字是你教我的,看来,你这些过的也不怎样,越过越回去罢了。”许言深讥嘲的话语流露出来,带着半分不屑。
  那些曾经口口声声说要如何如何的人,如今过的不如以前就罢,还来反问自己?
  当真是贻笑大方。
  许言深讥嘲的话语让沈清呆滞了半刻,转而开口;“怎?求人不成反讽刺了?”“还不都是沈董带得好,”话语落地,许言深啪嗒一声收了电话,
  而后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揉着鬓角,远远看的,便觉这男人可能是脑子疼的抽抽的。
  “老板,”秘书推门进去欲要开口言语。
  紧随着甩过来的是两个字;“出去。”后者疑惑,却不敢上前,只得退下去。
  初夏时节,阳光透过高楼大厦照射下来落在办公室里成了粼粼光斑。
  许言深望着初夏的阳光失神。
  思绪不自觉飞到了多年之前。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并不合身的职业装,挂着工牌,站在初夏时分的太阳下微微仰着一张白皙的面庞,手中一杯苦哈哈的咖啡冒着袅袅青烟。
  听说,他们来自同一个大学。
  听说,她很有才华。
  听说,她生活很拮据。
  听说,她不喜与人交谈。许言深认识沈清与沈清成为好友之前,对她的一切都是在别人口中听说的。
  熟识之后,才知晓她魅力所在,被深深折服。
  人们常说,漂亮的女人是罂粟,他一直不信。
  可后来,信了。
  漂亮的女人真的是罂粟。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将他思绪拉回。
  调整情绪,才淡淡应了声;“进。”
  推门而入的是一淡蓝色身影,这日的她没以往那般明艳动人,多的是几分憔悴,站在门口看着许言深的双眸含着一汪春水。
  莫菲因为家族事情近乎被莫家长辈赶出了家门。
  无处可去的她除了找许言深似乎也没别的去处。
  而许言深再见到莫菲时有片刻震楞,收敛好情绪才开口道;“怎么来了?”
  “家里太吵,”她答,话语委屈。
  莫家旁系家族很多,就淡淡是莫二爷的老婆彭娟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谁不知晓她弟弟是一国副总统?
  说实在的,莫家与许家联姻要是没这层关系在,估摸着也是联不成的。
  而莫菲身为一国副总统的亲外甥女自然也是个有分量的人物,这夜是为何素来速战速决的沈清多次动莫菲都只是让她伤了伤皮肉的原因。
  “逛街,spa,美容似乎都是个不错的去处,”许言深开口,颇有诚意的开口道。莫菲抬步向前迈步至许言深跟前,抿了抿唇开口道;“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
  “早上舅舅打电话来骂我了,我很难受,”她说,话语带着浓浓的鼻音。
  “为你好,”许言深开口,话语无多少感情。“知道,可还是难受,”莫菲再度略带哭腔。
  许言深睨了她一眼,本不想开口,但、、、、、最终还是轻言宽慰了几句。
  陆先生浑浑噩噩睡了一整日之后夜间精气神稍稍好了些,巡视了屋子一圈未曾见到沈清人,想着不再也好。晚餐过后,临近十点,陆先生靠在床头依旧未见沈清人,如此一来,多少是有些不悦了。
  醒来两三个小时除了医生和护士还有苏幕围在身边转悠之外哪里有沈清的人影。
  “阿幽呢?”陆景行询问苏幕。“刚去洗澡,这会儿估计是去睡了,”苏幕看了眼时间淡淡柔柔开口。
  陆景行嗯了声,未在言语,医生护士都走后,男人掀开被子起床朝主卧室而去,卧室内,潺潺流水声传来,沈清正在洗澡,男人站在房门口数秒,屋子里没有了消毒水的味道,反倒是飘着一层柠檬香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窗子打开,微风将白色纱帘吹起来,随风飞扬。
  沈清洗完澡出来,便见陆景行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翻着长期放在床头的一本孕妇手册。
  她诧异,而后开口道;“醒了?”
  男人眉头轻佻,醒了?
  “你睡一天了,”沈清撞上他疑惑的眸子开口解释。
  “我睡一天怎也没见你去看我?”“你怎么知道我没去看你?”某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开口反驳。“我不知道,医生护士知道,”男人开口,对沈清说谎感到不满。
  后者瞥了瞥唇,没言语,伸手将擦着头发的浴巾放在一侧椅背上,而后拿出吹风机吹头发。
  不消片刻手中重量消失,她透过镜子望向男人柔声开口问道;“行?”“手没事,”男人开口,修长的指尖穿插进她柔顺的发丝里撩拨着,一寸寸将头发吹干。
  “还烧不烧?”沈清问。
  “不烧了,”男人开口答,话语淡淡柔柔。
  就好似平常人家的夫妻似的在夜间睡觉之前坐在一起攀谈一番。
  对于平常人来说极其简单的事情,放在他们二人身上却是用陆先生的生病换来的。
  自上次时间发生开始,她与陆景行之间鲜少交流。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