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这个……”钱汝君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突然，一个很俗的名字冒出她的脑海，她一冲动就说了：“金利发商号如何？”跟空间完全没关系，倒是跟发财致富的愿望非常一致。但是很明显的，跟大汉纯朴的风俗不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话不敢说出口，好多人想举手，半路又放了下来。不好意思说。
看大家的表情，钱汝君也知道大家的意见。
这时，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很明显地听到了钱汝君的话，直接就说道：“太俗气了！没有仙气。钱家小娘子，应该是最有仙气的姑娘。”看来，是淳于缇萦回来了。从她的声音，可以看得出来，精神很子。
“缇萦？你回来了？怎么样？怎么这么早回来？”钱汝君问道。要知道，她早上只安排了三个人。用不到多少时间的，就算要换场，长安城就那么大，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还不是费了一些口舌，帮你把精油推销出去了。你得再给我一些精油，我身边都没有存货了。午后还有五个客人呢！”缇萦说完，就直接把钱上缴给钱汝君，一点都没有舍不得，今天由于高洋有事，她没有跟在缇萦身边，算帐的事，只好她自己来。
缇萦不是贪财的人，对于不属于她的钱，她没有兴趣拿。对于她能拿到的钱，她已经很满意了。
“你身上带去的精油不少吧？全部都卖光了，你要是卖这么快，我这里都要生产不出足够的水晶瓶了。”钱汝君说道。
“水晶瓶真是装精油的好东西。精油装在里面，真的很美。我都舍不得卖给她们了。你要送我几瓶，做为分红。”缇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她交给钱汝君的金钱，可不是一小袋，而是一小箱，看得十五个人眼睛都花了。
钱汝君把钱打开，也没有细数，就教给高洋说道。
“你来记帐吧！记得我教过你的东西吧？不懂得尽量来问我，我只有这几天有时间在旁边教你了。你要成长起来。”钱汝君对高洋说道。
“我一定会的。”高洋接过钱箱，认真说道。
钱汝君昨天曾找时间跟她长谈，把她的梦想和规划的蓝图告诉她。让她觉得这简直是好大的一个梦。但她很乐意跟钱汝君一起作梦。
第一八五章 几度夕阳红
淳于缇萦把行踪交待了一下。原来她精油按摩结束，因为还有时间，就跟张苍夫人等女性客户，开始喝茶聊天。钱女有跟她提过，这三名客户只要早上去过就好，时间很充裕。
第二次付费按摩，张苍夫人很显然更能体会到精油的好处，还有淳于缇萦按摩的可贵之处。豪爽的让人付上尾款之后，还留了淳于缇萦留下来聊天。至于精油，更要去好几瓶，当然，她有付钱。
其他几个客户，也留下她谈了很多保养的问题。淳于缇萦家学渊源，本身就具有丰富的汉代医学常识，不像钱汝君只是个半调子。很容易从对话中，找出对方的毛病，并提供其相应的建议，保养的方法，也说出好几种。
不过，淳于缇萦觉得，如果要让这些方法，还要钱汝君提供的特效水。
淳于缇萦不知道钱汝君都拿这些水来浇菜煮汤，要不然，她会大骂钱汝君浪费。这种能救死扶伤的东西，怎么能浪费在别处。
经过淳于缇萦的简单素说，钱汝君知道，她想做的生意，透过淳于缇萦达成了。简单地把淳于缇萦介绍给众人知后，她就招呼淳于缇萦坐下开始吃饭。简单缇过下午的计划之后，她让她先下去休息。然后对十五人简单地交谈过，约略分析过他们的个性，就让这十五个人开始干活了。
如果一开始给他们太轻松的工作，虽然不会吓退他们，但以后工作如果变重，变复杂，他们很可能就会心生怨恨。不如现在工作重一点，以后再慢慢让他们放轻松。
听到在这里的工作要求，基本要会识字和算数。这方面，钱汝君准备亲自教授，不求他们学得多好，只要求他们有些基本的功夫。对于这个古怪的要求，有人欣喜，有人苦脑，有人沮丧，但看在工资的份上，不管有什么感想，他们都得照单接受，把这个当作一个考核。
钱汝君说了，如果没有通过考核，将失去工作，或者降职使用。一个月考核一次，这一批员工，会同一天进行考核。
说到这些，这些人，看在高洋的面子上，看在薪水面子上，认了。
由于早上已经浪费很多时间，钱汝君带着十五人，开始进行大扫除，和洗洗刷刷的工作，不管他们未来的岗位主要是按摩还是顾摊，两方面的准备都要实行。
钱汝君首先介绍了如何摆摊，卖什么东西，要怎么进行。钱汝君准备把卖得东西风散开来。毕竟，三样东西摆在一起卖，太没有效率了。
今天钱汝君并没有遇到地痞流氓，对于地痞流氓，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但目前他请的人没有这个能力，她考虑，还是先把王鑫和顾俊叫过来几天，护护场子。
要叫人，并不需要钱汝君亲自出马，或派人回去，只需要写封信，让车马行的人送回去。
见到信封和纸，车马行的人虽然觉得古怪，但这东西看起来没什么价值，而且钱汝君送的是快件，付的钱多，他们也没有吞没的想法。东西收下，就快速送出去了。高洋去办这件事，前后也没有花费半个时辰。
等钱汝君数学教学告一段落，她就让一个人去请庄陆翔过来教怎么升火了。
至于淳于缇萦则是接待大驾光临的客户。
钱汝君的房子，虽然小，但好歹也是御赐，曾经也是官宅。总算没有让这些贵妇人有失身份。不过，她们也好奇，有一群衣着褴褛的人，似乎在隔壁房间排排坐，像是学生，又不像学生。在学什么一加一等于一，一乘二等于二。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不过，她们很快就没心情注意到这些，沉浸在被按摩的美妙滋味。
钱汝君告诉缇萦，医学按摩和美容按摩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医学就是要用穴道激发身体内的潜能。但是，美容按摩就是要让人舒服。所以淳于缇萦在钱汝君身上亲自试验过后，已经能够抓到诀窍。
如今，这些人都算是淳于缇萦的实验品，让她的技术，愈加纯熟。或许淳于缇萦真的在按摩上面有非人的天赋，愈到后来，客户的满意度更加提升。
由于下午的客人，比较早到，淳于缇萦后面就完成工作闲下来了。钱汝君就把教学的工作转让给她。在贵妇人的目光中，钱汝君才注意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些人穿的衣服太寒酸了。并不适合出入大户人家。可是要找同一款式的成衣，又太难。
可是空间里已经没有空余布料，她的意念也没办法对于穿针引线，几乎无能。明明更精细的工作她都可以完成，但很神奇的，缝制衣服的事，就是无解。
想了想，她又写了一封信，亲自送给胡茬，让她帮忙想办法。
由于全部的人都在上课，她只好亲自去送信。
她心中筹画着，明天摆摊，这些人的穿着，基本上不能太差，太脏，但也不能太过华丽。在长安城的铺子里，应该找得到一两件成衣。至于衣服统不统一，合不合身，在大汉应该不是太过严重的问题。
反正只要撑过两天，胡茬的衣服大概就会送到了。
最重要的是美容坊的衣服，要设计得好看一点。还有，在这屋里究竟不适合，还得另外设计出来才行。她觉得，她得利用时间回一趟樗县县城，找一下温柔才行。可是最近又走不开，实在麻烦。
扩张的步调还是太快了。看着紧张认真的十五人，加上高洋，现在正在交互按摩。认真的心态带来的就是最美的风景。钱汝君希望这样的风景能够持续下去。倚在门楼，心想，古今多少人会认认真真的看着夕阳西下。后世的朋友，是不是也面对同一个夕阳，现在还有多少人想着她？
站在门口，可见长安街头，升起袅袅炊烟，即使大户人家，也不例外。钱汝君不禁想起：夕阳依旧下，几度夕阳红。
火红的巨轮，落在城墙的西边，站在这里，只能看到金黄色的光芒，伴着蓝紫色的云烟。
第一八六章 老大难
钱汝君这三天里一直忙得团团转，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然后问题还是不断发生，于是不断的解决问题。弄得她手忙脚乱。
总算三天过去了，人手训练虽然还是不足。到也能看了。到时候再有什么不足，只好再说训练补救。
最顺利的应该是出摊训练，彷佛如同天生就会的一样，经过几次错误矫正，又贩卖单项产品的情况之下，他们顺利的进入状况。钱汝君最后让五个人一起摆摊，连同炒面一起下去卖了。
为了让五人能够在一起，她不在城外摆摊，而是正式在东式租了一个摊位。薛英杰虽然相信了钱汝君的保鲜能力，但还是觉得猪肉新鲜最重要，每次只肯卖一只猪，时常派人去确认钱汝君摊位的生意，以此来判断卖不卖钱汝君猪肉。
钱汝君没办法，她养的猪肉全部产权都属于薄家，她不能偷拿来卖。对于信用，她还是看得很重。
三天后，钱汝君的生意又迈进一个新里程碑，庄项终于紧赶慢赶的，把钱汝君要的铁板生产出一块来。交货付款之后，拿到第二块铁板的钱汝君，不算铁板的价钱之后，总算在小吃方面能出入平衡。张苍夫人答应的酒楼总算拿了下来，营业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这次，可没有办法三天开业，就算温柔再厉害，此时也还没把钱汝君换来的室内设计书，吃得通透，钱汝君只能让他们依照这个时代的标准，开一家纯大汉的门面。虽然古色古香（在钱汝君眼里），但钱汝君看得瘪扭，看来看去，她终于发现问题在那里，这酒楼竟然是一楼，没有楼梯，想一想，此时的二楼建筑还是不普遍，大汉百姓还没习惯走楼梯。想想也不对，城楼这么高，没有楼梯他们怎么爬上去。
皇宫大内那么高，好像大部分是地基打得高。除了属于太常寺的建筑，二楼好像真的很少。可能这个时代没有小脚，阁楼关不了小姐媳妇吧！
等三天过去，钱汝君感觉过去一个月了，对于进皇宫的印象，也有点模糊起来。想到刘武的纸，不知道投入生产了没？记得刘武好像是梁王，曾经出过一本世说新语，不知道为何会变成代王。代国本来就不算是一个好地方，这个季节，又要大雪纷飞，算是一个苦寒之地。也难怪他要整天懒在皇宫里，不过，他的年纪已经到了。他的父亲，就算允许，汉朝的大臣估计也要说话，之后他应该会常住他兄长的地盘去了。
记得，皇帝好像赐给他兄长一个地盘，叫做“思贤苑”，思贤苑的家令非常有名，叫做晁错。钱汝君的贫乏历史知识，弄到这个地方，也就到底了。
不知道她来的蝴蝶效应，能不能让薄昭不出事。钱汝君觉得，她穿越过来之后，跟她最有关系的就是同样姓薄的薄庆了。
几天不见，不知帅哥在忙些什么东西？她竟然有点想念。这不科学。钱汝君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掐掉。她觉得，或许是她穿越的使命，就带了一个找丈夫的使命，要不然，她怎么会变成花痴，怎么会那么容易思春。穿越前，她最讨厌的就是花美男。可是，来到大汉后，她对花美男就没有抵抗能力。如果对方结婚了还好，但她这个年纪，还是能遇到许多适合，又还没结婚的花美男。
难道，是因为这个关系，才让她穿越成一个小萝莉，让她赢在起跑点上？
事实上，太子刘启，还没去思贤苑，也还没有遇到晁错，不过，皇帝那边，已经把这个想法提出来，跟丞相张苍讨论。毕竟他从代王到皇帝，并没有经过太子的阶段，对于如何陪养下一代皇帝，又不会让皇室的传承出现颠覆也是需要好好研究的。
皇室身为天下权力的中枢，亲情往往比不上野心。自古以来，皇帝纷纷扰扰，几乎没有和平的时候。
刚经历过名垂千古的变化，皇帝不得不小心。
讨论的结果，就是让皇太子在上林苑建一个小朝廷，开始他的实习。实习的地点，就是上林苑内，他的封地思贤苑的治理。里面有具体而为的官职。这样一于，治理好了固然很好，治理坏了，影响也不大。皇帝还能观察现任太子有什么缺失。
跟别的皇帝比起来，现任皇帝还是有比较多的选择的。当然，轻易他不会动太子。只要太子不要显得太过愚笨，能够把小朝廷经营下去。以现在皇帝的心理，他觉得他应该可以做到把皇权巩固下来。那么等他儿子继位，就不用烦恼那么多问题了。
不过，他渐渐觉得，诸侯国太大了，大到随时可以威胁皇室。
以前，这些封国是给皇帝的儿子，拱卫皇室是理所当然，但现在许多封国是皇帝的平辈，而皇帝并不是皇太子出身。
甚至，在兄弟里面，还是比较不受宠的存在。这就很影响这些兄弟的心理了。皇帝对此，一直很不安心。但朝廷还没有稳固下来，对于这些兄弟，没有犯事，他也不好处置，甚至要好好宠络。
现在，他和张苍讨论的另一件事，就是把兄弟召进长安，好好联络感情，能笼络就笼络。至少也探探他们的态度如何，及早做好准备。
对于皇帝来说，大汉其实还处于深深的内忧外患之中。而在下面的百姓看来，其实日子过得还好，就是老是还不出钱，保不住田地，有个天灾，日子难过。好多地都变成大地主了。
汉朝分田地，可不是时时分，年年分。等排上队，发现你以前领过，又要取消资格。
不是百姓懒，是百姓抗灾能力更差。
皇帝之所以种田，不纯粹是要吃上便宜的农产。他何尝不知道，只要是皇帝吃的饭菜，就没有便宜的。他想要做的是，研究如何提高生产的方法。一直以来，他都不得其门而入。钱汝君让他看到了方法。不说黑土，黑土没办法推广。但淝水的种植，要是真能增产。那他就要推广下去。
第一八七章 钱明显
虽然只有几天时间，但皇帝是天天到田里看的人，比起一般农夫，掌握有大量资源的他，懂得不会比较少。有许多时候，因为皇帝用得都是最好的，反而比一般农民有效率多了。毕竟，皇帝忙看不过来时，有好大一家子人可以帮他忙，而且大家都不会推诿，而是争先恐后。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当皇帝在许多方面很爽快。但是另外一方面，天下人还真的是他身上的责任。为了皇帝位置做得稳，还真不能不注意。
虽然大汉皇帝还没有革命的概念，刘姓是第一个平民当皇帝的，但革命之所以会成功，并不单纯是农民起义，如果六国遗民没有那么多矛盾，这场起义最后会不会轮到老刘家摘果子还真不好说。
然后，只要坐到这个位置上，够冷静，够聪明，就能从每年的收入知道，人民才是他们的基本盘，当官的都是蠹虫。
“看来钱明显的建议是正确的，这个方法能够推行下去。这种密度，这种生产速度，能够让农产增产几倍啊！而且种菜的产出也不低。若能让百姓多种菜，不就可以少吃点粮了。”皇帝刘恒喃喃道。
“皇上，吃菜吃不饱肚子啊！最重要的是蔬菜这种东西不耐储藏，种了吃不了这么多，最后都烂掉了。你想，这些菜运到长安的时候，或者换成铜钱的时候，要花少时间，皇上得慎思。”丞相张苍说道。
他老家就种一大片田，虽然他不会种，但对于收成之类的事情，他并不会比皇帝不了解。
“也是，收税也真是令人头疼的问题，要是有更简单的方法就好了。你想想，政令要传达到最南边的郡县，最东边的郡县，不知道要耗费多久的时间。其实，如果匈奴人不要一直打过来，我都没有开疆拓土的雄心了。以前人想打出去，是不是因为他们土地不够大啊！”
“可是南越、闽越、东瓯等国，我们必须收回来。”张苍说道。
“那些地方，如果不是赵佗，会有那么多人穿汉服、说汉语、习大汉文话。连种族都不一样。人矮黑小，跟我大汉雄壮的百姓比起来……算了，我不说了，依照你们的说法，只要衣华服、说汉语的，就是我大汉的子民。才会万邦来朝。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多愿望。”
“皇上……”
“国家初定，我们还有太多事情要解决……我们大汉才多少人？还没有周朝的一半人口数。要让人力复酥，需要二十年时间……”皇帝刘恒看着遥远的地方。他发现，站在这个位置，看事情的角度，就自然会跟以前不同。以前跟他步调一致的人，也会渐渐跟他步调不一致了。
像他原本的窦妃，不只是变老的问题，在思想逻辑上，他已经很难跟她沟通一些日常事。就算在对待子女的态度上，两人也不一致。相对起来，慎夫人在聆听方面，做得比窦皇后好多了。让他不自觉就会往慎夫人那里走。并且想保护他在皇宫里能平安的存活下去。
想到过去吕后般戚夫人的关系，皇帝有点忧郁。可惜，忧郁不能解决问题。皇权在给他权利的同时，也保障了窦皇后的权利，除非他能废掉刘启，不然，窦皇后的权利是受到保障的。即使他是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他所有的举止，都必须符合皇帝的要求。超越了这条线，他会变成傀儡一般的存在，权力整个被臣子冻结住，所以说到底，他必须去玩一种叫做“平衡”的游戏。
张苍没有再劝皇帝，毕竟，皇帝并没有超越那道界线。
当然，这道界线并不是不能逾越。天子之所以是天子，代表的是上天。若能得天旨意，证明他是上天承认的对象。那么，他这个皇位才会真正的稳固，并且无人可动。
“最近钱明显在做什么？”
真亏皇帝刘恒记性好，还能记得他帮钱汝君新设立的官明是什么。称呼人姓和官职，几乎是大汉的惯性了。
就像贾谊以前叫贾长沙。之后外放成为郡守之后，就要成为贾太守了。
皇帝本来问得是他身边的太监，但张苍接话了，因为钱汝君做得事情，跟她张家有点关系。
想想张苍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像她这种平凡小女孩，竟然能进入皇家的眼睛，还有进入他张苍的眼睛。因为今天他回去之后，就要来尝识钱家美容坊派来的男按摩员的精油按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