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下次别放桌底下，长点记性。”
谢寒枭一手插着裤袋，绕过她往外面走，眉梢都透着阴郁。
众人出门，陈清跑到她身边问她去不去唱歌。不知道怎么想起他当时说的，谢小皎礼貌的拒绝了。
“我有点累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你们也别太晚了。”
陈清有些失望的答应。
大家都想趁今晚旁观一下导演谈恋爱，都不去的话就没什么乐子了。
站在街道上，没看见谢寒枭的身影，说不清楚是否失落，谢小皎打算自己走回去。
路上街灯昏暗，两旁的商铺的霓虹灯勉强照亮回民宿的路。
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慢往回走，仰头看了眼夜空，瞥到一记黑影。她脚步顿了顿，忍住往后看的冲动。
过马路时，绿灯亮了，她没动。
后面有人晃着钥匙，以极其悠闲的姿态跟上来。
一直到红灯亮了又灭，对方抬腿就走，谢小皎默默跟上，哪怕到了住处两人再也没交谈过一句。
回到房间，软软的倒在床上时她才想起，忘了问他借车的事情了。
接到萧静静发来信息的时候，谢小皎正在片场问场记借摩托车。
“谢编剧，我的车刚被枭哥骑走了。”
场记不大好意思的说。
“没事……”谢小皎笑笑，“那我再想想办法吧。”
“要是不急你在等会？枭哥把车开去山上了，有几场戏选在后山的房子里，有点远路也不太好走的。”
比所有人起的还要早的场记到片场时发现还有比他起的更早的。
谢导找他拿了车钥匙说要去后山转转，看他眼下的青色，像是一夜没睡。
身上的烟味像是抽了一晚上的，闻着不止一包啊。
耳边回想着场记的话，谢小皎漫无目的走着。
她看到的时候他的烟瘾并不大，一两包那样抽，极其伤身体，在路边买早餐的店铺前停下。
发动机的声音嗡嗡的传过来，戴着棒球帽的人骑着车出现。
“鸡蛋，豆浆，炸油饼……姑娘，给。”
接过早餐，谢小皎飞快的喊一声，“等等——”
摩托车很快从她身边冲过去，车上的人眉眼冷淡，仿若未闻。
“哎哎姑娘小心别被撞着！”早餐店老板惊呼，替她大喊：“那开摩托的，你差点撞着人知不知道！”
眼见人要拐弯，却在路口停下，摩托又骑了回来。
谢寒枭沉默的将她上下扫了一眼，完好无损。
“有事？”
现买的早餐递了过来。
“我听场记说你五点就去山上了，吃点东西吧。”
“你能不能别招我。”
“说讨厌的是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也是你，你烦不烦，吊着老子很好玩？”
“……”
轰隆隆的，摩托车又骑走了。这次没再回来。
早餐店老板眼神怪异的看着谢小皎拎着袋子往摩托车离开的方向走，吸管一插，现磨豆浆的香味涌入鼻尖。
场记看见她回来，“刚才枭哥——”
谢小皎笑了笑，“嗯，我知道他回来了，路上碰见他了。”
“哦哦，好，那摩托还用吗？”
“嗯。”
场记点头，“那你去找枭哥拿钥匙吧，他去洗脸了。”
谢小皎：“……好。”
再去找他的话又会让他不爽吧，可是静静那儿……谢小皎最终还是去了。
她走过去的时候，谢寒枭在拿毛巾粗鲁的擦着脸，发梢上的水珠在晨光下晶莹剔透。
他的眉间像能夹死蚊子，漆黑的眼珠透着不满。
“你又来干什么。”
没有多少时间了，谢小皎表明来意。
“静静快到了，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去接她。”
他眯起眼，“你开？”
谢小皎点头。
“哼。”他嗤笑一声，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事。
山路多陡他最清楚，抬起下颚，充满不悦的道：“我会找个人替你去，你最好别乱骑，出了事……”
他最后半句话像挤出来的，眼里有着警告。
“……”
谢小皎听完就走，她也有点气。不是因为别的，大概也是心里那点委屈吧。
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一直抗拒，这样反复无常的态度让她不得不在意，也正因为在意心里有几分难受。
谢寒枭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直至不见，一脚踢翻旁边的小凳子。
“操。”
今天的剧组人都小心翼翼的，大家都看的出来导演和女朋友吵架了。
往常谢编剧都会坐在导演旁边一起看监视器，现在都拍了一上午了，谢编剧也没见踪影。
梁鄯以过来人的姿态劝告，“谢导啊，不管什么事，千万别和女人计较，面上看着你赢了，实际上是真输了。”
“女人哄哄就好了，别争，要顺着的。我看谢编剧很温柔的嘛。”他眼神闪烁。
谢寒枭一个眼神，就让他把后面的话咽下去。
等到中午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还是不见谢小皎的身影，连陈清也没找到她。
“打电话。”
他话对陈清说的。
陈清一脸为难，“谢谢导……我已经打过了，小皎姐没戴手机，落在棚里了。”
谢寒枭脸色登时难看。
他起身去找，问人，“看见谢小皎没？”
片场里的人摇头，正在吃饭的小演员们有些惊讶害怕的看着他。
一个小女孩端着盒饭站起来，弱弱的说：“我看见，大姐姐往外面去了……”她指了个方向。
谢寒枭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回来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牛奶糖递给小女孩。
“谢谢。”
手放回口袋里，摸了摸，还剩下一颗在里面。
轻轻拍了下，他走出片场找人，陈清和陈也也出来了，“谢导，小皎姐会不会在山坡上找灵感去了啊。”
小女孩指的方向和陈清说的山坡是一个位置。
“你们回去吃饭，戏等我回来再拍。”他面无表情，大步向前走着。
陈也要跟上，陈清拉住他，“算了哥……”
谢寒枭凝目远望，在一处拱起的土坡上，有个人影挨着大树根坐着，长发和裙被风吹动着，是不说一声就出来的谢小皎。
他在原地站定，掏出一盒烟，里面只剩下一根了。
摸出打火机点上，等到整根抽完，尼古丁浇灭心里的焦急和心慌，他向她的位置走去。
☆、第 13 章 爆了
谢小皎自己去找了陈也，请他帮忙去接萧静静后就从片场出来了。
这个土坡是之前拍过的一个场景，小演员们打架，却能一眼看到下面的风景。
平房，商铺，公路。
她什么都没带，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明明什么都没想，又似什么都想了。
坐了多久她不知道，只是没想到谢寒枭会过来找她了。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往她面前一站，仰头看着像座小山。
由于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沉声问：“你躲在这里是在和我闹脾气吗。”
“……”
谢小皎双手抱膝，看向他身后方，轻轻地略含委屈的说：“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他微微愣住。
她的话还没完，轻轻的重复，“谢寒枭，你能不能别老生我气……我真的，真的好累。”
积压已久的情绪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