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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秋栀听了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爷爷告诉我的,他说你年纪小不懂事,脸皮薄说不出口,而他作为长辈为你跟我知会一声也没什么,还让我装作不知道,避免大家尴尬。”
  好一个年纪小不懂事,脸皮薄说不出口。
  可秋栀如果记得没错,当时陈建良分明是阻止她去告诉陈新北这件事的。
  那时候秋栀和赵杉一起被陈新北接回成江读书,秋栀念高一,赵杉念高三。
  可赵杉从小打到就不喜欢读书,跟着来成江,不过是为了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秋栀明里暗里劝过他好几次,可赵杉哪里像是会听她的话的人。
  最开始逃课、顶撞老师也就罢了,后来他竟然开始偷陈家的东西拿出去变卖换成钱,供自己吃喝玩乐。
  秋栀知道他手脚不干净,还是一天晚上。
  她半夜从卧室出来喝水,发现客厅有手电筒的光,一开始以为是贼,拿着扫帚小心翼翼的走下去,准备给‘小偷’来个当头一棍,结果‘小偷’一转头,秋栀才看见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杉。
  而他手上捧着的就是放在客厅博古架上的翡翠白菜。
  赵杉看见是她,警告了几句,不顾秋栀的阻拦就想往门外走,还没到玄关,客厅的灯便全亮了起来。
  陈建良和两个警卫员从暗处走出来,像是早有安排,只等赵杉上钩似的。
  秋栀至今回忆起那一幕,都是满满当当的羞耻感。
  仔细想想,她觉得在陈家人面前抬不起头,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这件事情后,陈建良寻了个借口把赵杉送回了老家,考虑到他不想上学并且腿脚不便,还托人在老家给他安排了一份接线员的工作,确保他和周慧茹的衣食无忧。
  陈新北那个时候在北京,不知道这件事,秋栀本来想着要打电话给他道个歉,毕竟赵杉偷的东西是他送给陈建良的。
  结果被陈建良拦了下去,当时他说:“别告诉陈新北,这翡翠白菜是他最稀罕的物件儿,到时候你和你四哥平白无故生了嫌隙,万事和为贵。”
  这话正好戳中秋栀的要害,陈新北是她在陈家最依赖的人,若是他因为这件事而讨厌自己,秋栀想想就觉得不能接受。
  于是乖乖听了陈建良的话,这件事就成了一个秘密。
  但陈建良为什么要反过来告诉陈新北,还说是自己年纪小不懂事,这样一来,言下之意不就是她不仅没有诚意,还是一个不愿意认错的坏小孩吗?
  秋栀细想觉得可怕。
  若不是今天偶然被提起,她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早在那么久以前,自己已经被陈建良利用过一次。
  原来他从那么早开始,就开始顾忌她的存在,甚至不惜用这些搬不上台面的手段,来离间她和陈新北的关系。
  “如果我跟你说,当时我打算跟你说这件事并且道歉,但是爷爷阻止了我,你会不会信?”
  秋栀知道这句话的答案并没有意义,可是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听一听。
  矫情也好,多余也罢。
  她很想知道陈新北的态度。
  “为什么不信?”陈新北听了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你是什么样的人,还有人比我更清楚吗?”
  秋栀咬着嘴唇,耳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软。
  “你不怕看走了眼了吗,或许我就是爷爷心中觊觎陈家财产,耽误你迎娶白富美的绊脚石呢?”
  陈新北无所谓的摊手,“可你连我都看不上,爷爷好像高估了我的人格魅力。”
  “我没开玩笑。”秋栀较真的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害怕吗?”
  陈新北收起笑容,思忖片刻,正色道:“你不是那种人,我不会看走眼。”
  “为什么?”
  “我一看见你就心跳加速,你只要离我近一点我就想吻你,我这么喜欢你,咱们肯定都是世界上一等一的优秀人才,不然不会产生共鸣。”
  说完,陈新北还正经的补了句,“你怀疑自己就是怀疑我,秋姑娘请你不要质疑你自己,不然我的玻璃心会碎。”
  “别胡说,谁跟你产生共鸣了……”秋栀轻推了她一把,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
  陈新北见她终于笑了,觉得再大的事儿都不算是个事儿了。
  陈新北一挥手,“走吧,哥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社会。”
  “什么意思?”
  “把这些烂摊子全部解决,早点回成江。”
  秋栀觉得他的话没有说完,“然后呢?”
  “我只要你一句话。”
  陈新北动了下唇,问她,“接下来不管我做什么,你能不能做到站在一边万事不过问并且足够狠心?”
  “你打算做什么?”秋栀问。
  陈新北:“手段不会太高明,人总要摔过大跟头知道痛才能长记性,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秋栀沉默。
  过了大概一分钟,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懂。”
  “能不能狠心?”
  她没有犹豫,“我能。”
  陈新北得到答案,满意的笑,朝她伸出手,“那跟我来,带你恢复自由身。”
  秋栀没懂他的意思,“嗯?”
  陈新北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紧握着,“从此以后,我要你为自己而活。”
  作者有话要说:  陈总:我没有上厕所,机智的我偷听到了一切!!!!
  某川偷偷剧透,你们讨厌的奇葩亲戚,不会贯穿全文。
  ——
  第30章 突然被撩
  陈新北下午出发之前给成江警察局的朋友打了个招呼,有上级机关盯着, 这边警察局的办事效率提高了不少。
  两人前脚刚跨进警察局的门, 一位身着警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便迎了上来, “我们恭贺你多时了, 陈总。”
  陈新北隐约这个男人似乎姓孙。
  “孙局长不用客气。”陈新北的目光落在审讯室的门外,下巴扬了扬, “人都抓到了?”
  这是上头特地交代过的任务, 他哪敢怠慢, 冲旁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抓到了,陈总你要亲自见见?”
  “见见吧。”
  孙局长引着陈新北往里走, 看见跟在他身后的秋栀,“这位小姐是?”
  陈新北冲她招了招手,秋栀会意, 站到他身边, 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女朋友,和我一起的。”陈新北说得自然, “赵杉的表妹。”
  一个表妹一个女朋友的, 孙局长脑筋一转心头就有了数, 敢情今天这一出, 竟是为了个女人。
  “人在里面, 都安排好了。”
  审讯室里的两个人均被手铐靠着,坐在两张凳子上,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其中一个头上包着纱布的, 看见秋栀,立马躁动起来,嘴上骂骂咧咧:“就她,那个女的,我要求赔偿,你表哥用酒瓶子就给我就是一顿打这账是不是应该算你头上?”
  这个人叫钱进,可做人办事这么多年,还是丝毫没有一点前进的意思。
  他和赵杉是初中同学,以前就经常凑一块儿打架闹事上网吧,秋栀见过他几次,他能认出自己来也不奇怪。
  听说现在跟赵杉一样,无业游民一个。
  “干什么你,给我老实点!”
  孙局长见他出言不逊,走过去就吼了一嗓子,钱进欺软怕硬,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陈新北拿了张凳子让秋栀坐下,自己走到另外一个人面前,问道:“肇事司机就是你?”
  司机得知自己撞到了一个人,虽然是他闯红灯在先,自己也吓得够呛,当场就开车跑了路,在家一直坐立难安,正准备去警察局自首,没成想警察比他动作还快。
  司机瞧着陈新北来头不小,应该是给赵杉来出头的,先放下的身段,说尽好话,“是我,我听说那人脱离危险,我应该不至于吃牢饭吧,我愿意赔偿,你们说好多就好多,我家里头上有老的下有小的,可不能去牢里待着啊……”
  陈新北冷笑,“那你跑什么,你不知道再多耽误几分钟这人就过去了?”
  司机理亏,低下头,“互相理解哈嘛,换成是你开斗车,突然大马路上跑出一个人,还一瘸一拐的,你说是不是要哈死个人嘛。我跟你说,幸好我反应快,急刹下来咯,不然这样撞过去,我吃牢饭事小,你们家那个瘸子才真的要一哈子过去咯哟,所以我们都各自让一步,这俗话说得好——”
  “行了,闭嘴。”
  司机的公鸭嗓川普夹杂着四川话,噼里啪啦的跟倒豆子似的,堪比听觉折磨。
  陈新北打断他,见他终于安静下来,也没耐心多废话,直接说:“确实是我们这边闯红灯在先,但按照法律规定,你也要负担10%的赔偿,如果能接受这事儿就私了,你交了钱马上就走人。”
  “好好好,私了私了,我马上去交钱。”司机忙不迭的答应,点头如捣蒜。
  小警察看到孙局长递过来的颜色,马上就解开了他的手铐,押着他走出了审讯室。
  解决了一个,陈新北抽过刚才司机走过的椅子,拉到钱进面前,弯腰坐下,“咱们的账,可得仔细算算。”
  钱进咽了口唾沫,士气倒不见减弱,“算什么算,你看看我头上这伤,我还没找你们算账!”
  陈新北“呵”了声,伸手拿过后面桌子上摆着的伤情鉴定报告,翻了两页,放在他眼前,“白纸黑字,你自己好好看看,该是谁找谁算账。”
  钱进平时那股子流氓耍赖的功夫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得淋漓尽致,“老子不认识字,都他妈滚蛋。”
  陈新北也不恼,指着上面的两个数字,“数字比大小总会吧,不会没关系,我告诉你,这45%跟6%,45比6更大,赵杉的伤情严重程度是你的好几倍。”
  “那又怎么样?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这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咱们走着瞧!”
  “啧,你还挺有文化,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都知道。”
  陈新北把报告递给身边的一个警察,幽幽开口,“那你知不知道还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似乎喜欢赌博,听说好几个借高利贷的老板都放话找到你就要卸胳膊卸腿的,你说我这个强龙把你这个地头蛇送过去卖个顺水人情,是不是很划算的一笔买卖?”
  一语成谶,直接戳中钱进的要害。
  刚刚浑身还都是嚣张气焰的钱进,一下就闭了嘴,愤恨的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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