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他想请林愫出去旅游,目的地就选在了甘肃,从兰州到张掖,再出嘉峪往敦煌,最后去往雅丹魔鬼城。
作者有话要说:
悔灵以后的故事会讲到,大家肯定会出一口恶气。
我很喜欢甘肃,去过很多次。这个故事是先恐怖后浪漫,不会很吓人。
下一章又是有奖竞猜时间喔。
第57章 暧昧
京城飞甘肃距离不算短, 原本两个多小时行程又晚点一个钟头,生生在飞机上坐了将近五个小时。兰州中川机场距离市区有70多公里, 没有地铁城轨高铁, 只得又在机场大巴上枯坐一个多小时。
恰逢机场高速沿线修筑高铁,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又遇上堵车。两人辗转近八个钟头才到酒店,林愫看着面前破旧不堪的酒店大堂和没有空调的房间, 终于忍不住炸了毛:“你是请我来旅游还是受罪的?你是报恩,还是报仇?”
宋书明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订房的时候图便宜没有多看,此时才知道进退两难尴尬不已:“要么,不住了?直接去张掖。”
从兰州到张掖坐的还是硬皮车的卧铺, 宋书明原本买了一个中铺一个下铺,上火车之后通通换给了带孩子的旅客和老人。两人都睡在了上铺, 隔空相望。
绿皮车硬卧没有空调, 只有破旧风扇吱吱呀呀左右转动。甘肃昼夜温差大,晚上风凉,车厢却又十分气闷,间或夹杂了小儿哭闹。
林愫躺在床上, 渐渐没了睡意,转过头去看着挤在上铺狭小空间内的宋书明。
两人都是侧躺,此时倒似同睡一张床。借着窗外昏暗灯光,林愫盯着宋书明的脸颊发呆, 倒似第一次见他一般细细打量他。他双目紧闭,眉头平展, 整个人都温和下来。林愫这才发觉,他眉眼都极清秀,如果挡住英气的鼻子和下半张脸,活脱脱就是另一个书晴。
可他由鼻头到下巴,又布了两道伤疤。平日不仔细看并不十分看得出,只觉得下半张脸皮肤粗糙又有些怪异,她现在认真看,才发现是两层伤痕,一道横贯嘴唇,原本的薄唇因此显得有些突兀的厚。另外一道却像是烧灼伤,坑坑洼洼从下巴蔓延到脖子。
林愫悄声咕哝:“怎么回事?”
宋书明突然抬起眼皮,倒吓她一跳。他微微冲她笑一笑,又长臂一伸,从两张上铺中间隔空穿了过来,伸手抚上她的眼皮,说:“睡吧。”
林愫被他掌心粗糙贴住眼皮,闭上眼睛,睫毛在他掌心刮了刮,脸颊莫名有些发烫。
下了火车到张掖,已经快中午。两人先去酒店放东西,林愫疲累困倦,拉上窗帘倒头便睡,醒来已近黄昏。宋书明已从大佛寺回来,替父母和书晴点了三盏长明灯。
“我替老林,也点了一盏。”宋书明冲林愫扬扬下巴。
林愫扑哧一笑,说:“大佛寺,是佛教吧。老林知道,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宋书明一愣,张口结舌不知如何答她,林愫含着笑意看他一眼,没有再多言。
午饭过后,两人坐车赶往丹霞。张掖七彩丹霞举世闻名,一望无际连绵起伏的红土山坡,似披帛戴锦一般被染上数种颜色,岑峦起伏,四季多彩。宋书明站在这山崖之中,景色壮阔,天地悠悠,自觉心胸开阔许多。
林愫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两人并肩而立。风中带着黄沙,吹得衣袖鼓起烈烈作响。
“下巴上两道伤,一道是工伤,就是嘴唇上那道。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就是个愣头青。遇上瘾君子,傻大胆,被人冲着脸上来了一刀,再深一点就真毁容了。”
“第二道,是在医院照顾我妈,替她炖了锅羊肉汤,那个时候拼了命的找妹妹,几个星期都没睡过囫囵觉,一个不留神,下巴撞进了汤锅里。”
宋书明摸摸下巴,面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羞惭。以前也没在意过脸上这伤,那天半梦半醒中察觉林愫在打量,不自觉就很想解释给她听,很想告诉她他曾经是多么英勇,他后来又吃了多少苦头。
林愫侧脸看他,像是感受到了他小心翼翼又忐忑不安的心情,嘴角轻轻勾起,说:“我觉得,很man。”
宋书明的眼睛骤然亮起,不错眼盯着她。林愫却有些赧然,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从张掖丹霞回来已是傍晚,林愫和宋书明房间相对,一个507,一个509,两人讲定换好衣服一同去甘州夜市吃搓鱼面。
宋书明换了件薄衫外套,带好了钱包手机,转过走廊等电梯。
电梯门开,恰好就是林愫走了出来,看着宋书明笑一笑,眼角轻轻扬起,竟带了几分媚意,像化了淡妆一般,往常稀疏平常的样貌此时竟美艳许多,眼角眉梢举手投足都不似平常,很是有几分烟火气息。
宋书明心如擂鼓咚咚咚跳,见她如此竟手足无措起来,像被架在火上烤,额头后背都出了一层虚汗。林愫冲他笑笑,慢慢慢慢转过身去,衣袖轻轻柔柔拂过他手背,像有一阵甜腻的暗香袭来。
宋书明情不自禁跟着她脚步,几步便走到了她门前。林愫站在门口,侧身回首,脉脉望他一望,眼中竟是藏也藏不住的暧昧,又走进房中熄了灯,砰一声关上门。
宋书明愣在门前,书晴出事之前他倒也算得上受女孩子欢迎,这四年感情生活淡如一滩白水。但他就算是傻子,也意识到此时是何情形,又想到下午林愫夸他很man,心中十分飘飘然。
他站在门前犹豫再三,左思右想,仍是不敢进门,隔得十几秒钟,终究鼓起勇气敲敲房门,远远喊一声:“我先下楼去等你。”
宋书明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待走进了电梯又咬牙几分暗悔。
喜欢吗?
正直善良,喜欢!勇敢坚强,喜欢!独立自主,喜欢!嫉恶如仇,喜欢!
比谁都懂他,比谁都体贴。傻子才不喜欢。
喜欢,就该上啊。男欢女爱,天道人伦。人活在世,不过是命运转盘下一只蝼蚁,难得一响贪欢,他宋书明又装什么坐怀不乱?
宋书明扶额叹息,叹自己临阵胆小。该把握机会的时候却逃跑。
时机错失,尚且不知下次要到何时。
他正捶胸顿足,只听叮咚一声,电梯下到一楼。门开了,林愫正站在电梯门前,一脸诧异望着他。
“宋书明,你怎么了?”
宋书明见了鬼似的望着她:“你怎么下来的这么快?”
话音刚落,他便察觉到不对,眼前的林愫才是平素的她,白上衣牛仔裤马尾辫,干净利落干练。黑眼珠坦坦荡荡望着他,满身浩然正气。
林愫一脸狐疑,开口道:“你怎么这么慢,我在楼下等你半天了。”
宋书明打了个寒颤,遍体生寒。
她既然在这里,那刚才那个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猜时间到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猜对了,反派配角给你取名字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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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玫瑰
林愫见宋书明脸色有异, 心知不对,左手捏诀上前一探, 脸上轻松许多, 带了几分调侃。
宋书明仍在怔忡当中,下意识问她:“我中邪了?”
林愫戏谑看他:“我不是说你三十岁上有桃花劫吗?估计这次就是了。”
“你上午去大佛寺的时候,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林愫问。
宋书明仔细回忆一番:“上山的时候门口遇上一个抱着羊的小姑娘, 我看她小小年纪不容易,就跟她合了张影,给了她五块钱。”
林愫摇头:“这在景区很常见,不算什么。藏区更多。”
宋书明想了想,继续说:“在大佛寺中点长明灯, 我不小心撞到一个小师傅,打翻了他手中的灯油。”
林愫唔了一声, 说:“得罪出家人, 麻烦可不小。你这个人又很抠门,能请我去住破酒店,想必肯定没捐功德箱。遇上那心胸狭窄的,设个障眼法, 捉弄捉弄你倒真有可能。”
“但这次,我觉得并不是。”
“还有呢?”
宋书明讶然:“没有了呀。”
见林愫仍是一脸狐疑,苦苦回忆,道:“出大佛寺的时候, 顺手接了张传单,是一张甘肃省内景点介绍图。我顺手就装兜里了。”
林愫头一歪, 手一伸:“图呢?”
宋书明一掏口袋,才发现方才已换了外套和裤子,扭过身来结结巴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在..在楼上。”
两人再坐电梯上楼,宋书明一脸心不甘情不愿,恨不得立刻就走,换个酒店。
“好容易出来散个心,就是为了不去管之前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赶紧走人才是道理。”
林愫侧着脸翻个白眼:“你不要你的衣服行李,我还要我的。”
说完见宋书明仍是一脸担忧,缓了脸色安慰他:“不过就是些山间精怪,看你阳气充足龙精虎猛,又难得孤身入寺无人相伴,想施些媚术采阳补阴罢了。”
楼道之中并无任何异样,灯光昏暗一片安静,一排酒店房间长得都一个样子,只靠门上标牌区别开来。林愫先走到507门口,静心凝气,捏诀闭眼伸手一探,只觉房中邪祟之气扑面而来。林愫回过头来,冲宋书明点点头:“这就是了。”
她心里有了底,并不十分怕,随身背了一个双肩包,里面装了她的麻布袋子。林愫掏出桃木剑,绿豆水,再将黄纸符捏在手中,深吸口气就进了门。
门后黑影一闪而过,林愫举起桃木剑凌空劈下,顷刻间一团黑雾四散开来,没几秒钟就消失不见。
宋书明紧紧跟在她身后,见黑影已散,松一口气,伸手扭开灯。房中一切如常,他的外裤依旧放在椅背上。宋书明伸手从裤子兜中掏出一张叠好的小传单,轻轻展开,只见里面是一片嫣红的玫瑰花瓣。
林愫两指将玫瑰花瓣轻轻捏起,定睛一看:“苦水玫瑰。”
苦水玫瑰为甘肃永登特产,花美香浓,媚人心神。有些不入流的邪道,为采阴补阳制媚药,原料就是一味苦水玫瑰。
林愫见此脸上更是轻松,冲宋书明笑一笑,说:“不过是只小花妖,被我剑气所伤,已经逃走了。”
花妖此物,她和老林在秦岭山间见得多了,行事招摇,最喜招蜂引蝶争奇斗艳,媚术施的极好,采阳补阴,荤素不忌,是个男人就不放过。就连老林这么一个干瘪的老头子,都遇上过几次花妖施展媚术。
她幼时还不甚懂,老林便捂着她眼睛不许她看。等她再大一些再遇花妖,便以取笑老林为乐。
花妖性格虽然张扬,但胆小若鼠,温顺和善,从不伤人。若不是宋书明胆子太小戒备心重,刚刚搞不好还能有艳遇一场。
“你放心住吧,没问题。”林愫施施然对宋书明说。
宋书明很想直说自己并不那么放心,但是看林愫一脸笃定,此时开口倒像是出声质疑她,只好期期艾艾跟在她身后。
两人出发去夜市,林愫走在甘州夜市,突然想起什么,一脸八卦问宋书明:“花妖施媚术,你被迷惑的时候,眼中见到的该是你很喜欢很有欲念的人。”
“你见到谁了?”林愫好奇。
宋书明正端一杯甜胚子,闻言险些一口呛住,支支吾吾半响才找由头茬了过去。
夜市归来之后,宋书明硬着头皮回了房间。
他打定主意晚上不睡,在门把手上挂了个玻璃杯子,又将床头台灯打开,倚在枕头上刷手机。
许是因为连续两个晚上没有睡好,旅途奔波劳累,宋书明眼皮越来越沉,他去浴室洗一把脸回来勉力支撑,待到凌晨两点多,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睡了不知道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却觉得四周十分诡异,仿佛有谁在偷偷打量他。
宋书明掐自己一把,意识慢慢清醒。黑暗中确有什么在仔细观察他,他微微眯了眼睛,两手紧紧攥拳,蓄势待发。
恰在此时,咣当清脆一声响,是挂在门把手上的玻璃杯子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