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老李先开口:“现在还没见到人出来,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宋书明点头,说:“先等等,上面有了动静,渡鸦精谨慎,估计也会有动作。”
果如宋书明所料,约莫几分钟后,仓库铁门大开,一个男人一边开着铁门,一边在手机上与人通话:“是客人抽烟还是怎么着,怎么可能突然间着火?这么大动静,警察肯定要来,你们眼睛都放尖一点!我这边暂时走不掉,先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再说。”
老李悄悄探头一看,转头低声对宋书明和林愫耳语:“就是之前监控里的那人,李二狗。”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实在是太困了,我码着码着居然闭眼迷糊睡着了,等睁开眼睛一看,打得都是乱码。
今晚应该还有一更。
第110章 仓库
“李二狗真名李鸣, 左口右鸟,说的就是一只长喙黑羽的渡鸦精。”宋书明冷哼道。
此时李鸣已将仓库铁门打开, 就站在门边观望, 口中还骂骂咧咧对着房内的同伙催促。
“听声音,像是还有两个同伙。”宋书明悄悄示意老李,两人在前, 隐藏在墙根的阴影里,悄悄向前贴近,距离那门不过几米处,有一凸出来约半米宽的立柱。
宋书明和老李一左一右,各隐藏在一边的立柱后。两人站定, 宋书明冲林愫轻轻摆手,林愫会意, 深吸一口气, 从阴影处惊慌失措地跑向仓库大门,边跑边喊。
“失火了!失火了!大门在哪里你们知道吗?怎么出去?快点逃啊!”
李鸣被突然出现的林愫吓了一大跳,初初的愣神之后便是满眼怀疑,右手微动, 渐渐往身后抚去。
宋书明心中暗道不好,双拳紧握,掌心一层薄汗,远远冲着老李点头。
老李手放在腰侧, 回了宋书明一个知道的手势。
宋书明默默倒数三声,就趁着李鸣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林愫身上的这一刻, 从立柱后猛冲出来,两步跑到李鸣身前,用尽全身气力一拳挥了上去。
好一出声东击西!李鸣原本觉得林愫出现得十分莫名,正紧紧盯着林愫,丝毫不敢松懈。哪知宋书明竟从他身后突然窜了出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面上已狠狠吃了宋书明一拳。
宋书明这拳用上了他全身力量,之前在敦煌的时候陆讫和老道陆坤被他铁拳击倒在地,半响都难以起身。
可精怪到底是精怪,那渡鸦精李鸣面上遭此重击,不过哀嚎一声,身子外上一歪。
宋书明还待再打,哪知李明站定身子冷笑一声,发出一声桀桀的怪笑,又似鬼泣又似鸟鸣,面上一阵抽搐,刹那间头颅消失不见,只余一只纯黑的长喙鸟头,圆睁着一对褐色的眼珠,利剑一般的黄色鸟喙瞬间便像一柄长剑一般,直直朝宋书明刺去。
林愫此时已赶到了二人身边,她一手握着火鬃鞭,另一手捏起火诀,由鞭梢开始,蓝火渐渐向上蔓延。
那渡鸦精此刻又只顾注意宋书明,不妨林愫一鞭抽来,正中脊背。那马鬃鞭梢淬了桐油,幽幽蓝火霎时将他背脊上一小片黑羽点燃,痛的那渡鸦精一阵哀鸣。
这一番动静大,早已惊动仓库内的两只渡鸦精同伙。两只渡鸦精现了原形,肋下双翼一展而开,足有近一米长,此时像一把黑色的巨伞一样冲宋书明和林愫压来,胸前钢针一排竖起,寒光恻然。
就在此时,“砰”一声巨响传来。正是老李,趁着三人乱战的时候,暗自埋伏在宋书明和林愫旁边的柜子后面,举枪瞄准。
那两只渡鸦精飞来,正中老李下怀,等扑到了老李面前不过数米,老李毫不惊慌,冲着那两只巨大的翅膀就开了枪!
扑通一声,靠右那只渡鸦精一头从空中栽下,背上的长翼血流潺潺,青蓝色的血渐渐在身下聚成一团。
这一枪过后,剩下的渡鸦精和李鸣都被枪声震慑,瑟瑟发抖,匍匐在地,再不敢动弹。
林愫半个字也不与他们多言,只向前一步,手中握紧金刚杵,一把戳入另外一只渡鸦精的喉咙。
那渡鸦精连声哀鸣都未及发出就已倒地,喉头哽咽像是气道受阻。李鸣见此情状扑通一声跪下,鸟头瞬间转回人脸,满面戚容,拼命哀求道:“天师饶命!”
他倒是有几分乖觉,从鸟头换成人脸之后,林愫倒真有几分不忍下手杀他:
“快点说,花面灵狸被你们放到了哪里?”
林愫握紧火鬃鞭,毫不留情唰唰两声打在渡鸦精背后,尤其是两只收起的小翼之上。
渡鸦精视飞翼珍贵如生命一般,小翼脆弱,被林愫连抽几鞭痛得满地打滚,地下扑簌簌掉了满地破碎的飞羽。
李鸣周身颤抖,抖着声音说:“往前再走三十米,就在右手边第二排货架之间。”
林愫还未出气,却因心中记挂花面灵狸,只伸手将火鬃鞭紧紧捆住李鸣的双手双足和鸟喙,又小小捏一火诀,让那蓝火燃得更旺了些。
三人暂且将李鸣丢在门口,径直穿过铁门往库房里面走去。
林愫这还是第一次见识超市库房,空荡荡的大空间内树着一排排高大的货架,间或停着几辆运货的机械车,看起来倒很像..
“宜家一层的货柜架。”宋书明说。
这话不错,林愫心里赞同,库房空旷,一排排货架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纸箱,分门别类摆的整整齐齐。
三人一排排货架看过去,却丝毫不见花面灵狸的踪迹。
林愫心中着急,不断问道:“到底在哪里?看见了吗?”
宋书明也十分着急,面上却不显,连着数了两遍,货架没错,灵狸却不见踪影,只好低声说:“你们继续找,我再去逼问一下那只狡猾的渡鸦精。”
林愫和老李继续往前,宋书明转身往回走。
哪知走到门口一看,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方才还被牢牢捆住的渡鸦精李鸣,以及方才被老李击中翅膀,被林愫一招捅穿喉咙的那只渡鸦精,竟然通通消失不见了!
宋书明心头大震,惊呼出声:“林愫,老李,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少了点,明天多更一些,再来两章。
☆、 来迟
超市仓库已经是最底一层, 但电梯口内却不是几人所在的平地,而是凹陷出一个近两米高的深坑。自深坑地面往上三层, 直到电梯停放的一楼, 就是这一处近十米的电梯井。
那深坑之中正正立了一个金光灿灿的笼子,四面金色的栏杆像是一体成型。栏杆足有四五米高,十厘米左右的间隔, 油光铮亮,极为光滑的样子。笼顶却像是敞开着的,并没有被封起来。
笼子底下躺着的,正是花面灵狸。
宋书明第一眼看过去,其实并未认出, 那就是几月之前与他相处过数日的花面灵狸。
他那时所见的花面灵狸,周身皮毛光滑水润似一只威风凛凛的花豹, 一张秀气的瓜子猫脸, 两弯浅灰色的猫眼灵动,深潭一般,似能看入人心。
可此时,花面灵狸一动不动躺倒在地上, 皮毛斑驳不堪,显见得遭受过极惨烈的毒打, 气息奄奄, 像是已经死去多日一样。
宋书明紧紧皱着眉头,四周看了一眼,只见一条长长的软梯, 就贴在电梯口边上。宋书明抬头向上望,发现这条软梯像是从地面一直垂落下来的。他伸手拽了拽,见很是扎实,扭头对林愫说:“我先下去吧。”
林愫目光就没离开过花面灵狸,听他这么说,与他对视一眼,咬着下唇点头许了。
宋书明先行下去,林愫跟着后面一并下来。两人相携,小心翼翼走到笼子旁边,宋书明伸手一摸,那笼子不知是何所制,触手竟微微有些温热之感,电梯井中分明并无过多光源,偏偏笼子四周像笼了一层光纱一样,金色光芒如水纹一样缓缓在笼子四周流淌。
“真土豪无疑了。”林愫见他好奇,波澜不惊地说,“这些年渡鸦精和人皮罗刹真是赚了不少钱啊。金刚圈价比黄金,能做这样大一个笼子,这是出了血本了。”
宋书明暗暗点头,目光从金刚圈上转回,紧紧盯着笼中躺着的花面灵狸。
花面灵狸侧面躺倒,双目紧闭,头颅埋在右爪之下,像是疼痛中晕过去的样子,肚皮微微凸起,平摊在地上像一张巨毯。
宋书明静静看了半响,花面灵狸纹丝不动,胸口铁石一般静止,已很久都不见丝毫的呼吸起伏。
宋书明深深叹口气,他们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花面灵狸分明已经被折磨至死。
他伸手去拽林愫,劝慰道:“此处到底还是罗刹鬼蜮,我们不知渡鸦精和人皮罗刹的底细,还是不宜久留。”
林愫却满脸倔强,站在金刚笼前不愿离开,说:“就算走,也要找到它的孩子才行。若不是为了保卫幼崽,它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被捉了过来。”
宋书明无奈,抬头示意老李。老李离得远,闻言便也准备从电梯口向下爬,打算与宋书明和林愫一同找寻。
林愫沿着墙根看了一圈,没有找到灵狸幼崽的踪迹。宋书明皱着眉头,电梯井内虽然阴暗,但是方方正正都是水泥墙面,并不是很适合灵狸幼崽藏身。
何况渡鸦精对花面灵狸如此忌惮,难道是只将花面灵狸关在此处金刚笼中,却又另找一地安置幼崽?
不,不应该是这样。渡鸦精想用幼崽威胁母狸,需要一直保持花面灵狸的母性,如此便不会母子分离太久太远,免得花面灵狸久不见子,失了母性,再被施缩骨术放出之后,就不会轻易上当再被捉回。
幼崽应当就在这附近才是。
宋书明抬眼扫了一圈,终究还是将目光放回金刚笼内,躺倒的花面灵狸身下。
他伸手探进笼内,想轻轻拨动灵狸的肚皮,哪知指尖触上那一瞬间,宋书明面色骤然大变。
花面灵狸的皮毛,他上次曾抚过不知多少次,光滑水润杭绸也似,怎么可能是如今这样砂纸一样粗粝的手感?
何况皮毛之下,分明并无血肉,一摸一凹,像是空荡荡一片!
这像是,吹起来的一个气球啊!
这根本就不是真的花面灵狸,只是渡鸦精拿成型的狸皮拼出来的一个假架子而已!
这分明又是一个陷阱。他们,又上了渡鸦精的当了!
宋书明猛地转身,冲老李放声大喊:“不好!不要下来!”
老李刚刚才从软梯上跳下,闻言愣在当场,回过神来,就想往上爬。
却被林愫一把拦住,说:“等一下!”
宋书明心急如焚,说:“这花面灵狸皮毛是假,身下像是气球鼓胀,不似血肉。我觉得,我们这是又中了陷阱了。”
“李鸣临死前仍摆了你我一道,何况灵狸幼崽也不在此,想必真正的花面灵狸肯定已早被他们转移了。”宋书明边说边想把林愫往软梯那边送,“赶紧上去。如果真的是陷阱,先抓紧时间逃出去再做打算。”
林愫挣开他的手一把反握,斩钉截铁说:“不,我倒是觉得,这就是真正的花面灵狸。”
她转身脚步不停,又走回金刚笼前,蹲下/身子。那金刚笼像是一体成型,金色的栏杆整整齐齐,看不到接口也看不到门在何处。
林愫细细打量躺在地上的花面灵狸,半响,伸出手来像宋书明一样,轻轻抚了抚花面灵狸的背脊。
远远看来十分饱满圆润的身体,摸在手中却似皮包骨头一样硌手,果然如宋书明所说像吹起来的一只气球。
林愫脸色越发凝重,左手捏诀,右手腕上一抖,露出引魂铃来,紧紧贴在花面灵狸的鼻尖。
那鼻尖曾被金刚杵所伤,此刻仍有莲花状的浅褐色伤痕。引魂铃贴着伤痕轻轻摇动,铃音清越,林愫闭上眼睛,眉心深深印出一道痕迹,半响,才轻声吐出一句。
“怨灵。”
不是一只,而是四只怨灵。
女学生,男医生,老太太和董家丈夫,四位善心人,好心收留体有残疾却无家可归的流浪橘猫,悉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