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那渡鸦精背后的人,必定不仅仅炼化元皿,想必,也会饲喂鳌蟒。”
  “鳌蟒蜕皮之时,以菁丝花露为食。而菁丝花露,正是敬阿姨的女儿敬喆死去的原因!”
  宋书明转过身问林愫:“林愫,你还记得吗?敬阿姨的女儿自杀,是因为被冰花如意迷惑失去了心神,上吊自杀。尸油混合着冰花如意落入红漆桶,被潜伏在警队的辅警收在瓶中,拿回家中饲喂鳌蟒。”
  “那位辅警,姓沈,叫沈群。”
  “炼化元皿,有一位妇人姓沈。而鳌蟒案中的凶手沈群,也姓沈。”宋书明说,“是巧合,还是两人之间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林愫垂下眼睛,细细思考片刻,说:“不仅仅是如此,还有一点。”
  “阿卡当日来找我问米,我帮他查到了姐姐刘阿采,死于情蛊反噬。”
  “阿采和阿卡在福建农村长大,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三教九流,又是从谁那里学到的情蛊?阿采去东莞打工,一开始在玩具厂做女工,后来去夜总会上班,混的不是很好。”
  “阿卡最后一次问到,是听说阿采和一位退休了的妈妈桑,来了西安。”
  “如果,如果那位所谓的妈妈桑,也姓沈呢?如果阿卡口中的这个婆子,就是元皿案中,姓沈的妇人呢?”林愫说。
  宋书明一拍大腿,几近跳起,说:“这样说来,阿卡的案子,和鳌蟒的案子之间,并不仅仅这一点关联!”
  “你和阿卡找到阿采附身的佛牌,是在一位玉石商人老周身上对不对?”宋书明问林愫,“老周收玉,缺钱,找到瑞丽城中的高利贷。”
  “那位老板答应了老周借钱的要求,不仅如此,还送了他一块翡翠佛牌,正是阿采附身的那块。老周带着佛牌去开玉料,开回了一块水色极好的翡翠。”
  “高利贷老板拿走了原玉,老周获得了一百万的辛苦费。”
  “镇魂金,玉养灵,那位老板,你还记得他姓什么吗?”宋书明问。
  “姓董。”宋书明不待林愫答话,已自己说出,“而敬喆自杀的十二年前,老林曾经与你说过,城中养鳌蟒的老板,姓董。”
  “十二年前,城中开酒庄的董老板便四处收集菁丝花露饲喂鳌蟒。十二年后,鳌蟒再度蜕皮,需要以菁丝花露为食,你猜,这次收集菁丝花露的老板,姓什么?”宋书明徐徐问道,“鳌蟒这种东西,能有几只?又能有几个董老板,养得起鳌蟒?”
  这样说来,阿卡的姐姐刘阿采,被制成了佛牌,被董老板送给了老周。而敬阿姨的女儿敬喆,被沈群所骗制成菁丝花露,送给了饲喂鳌蟒的董老板。
  倔强的阿卡寻找姐姐自杀的真相,而执拗的敬阿姨不放弃探寻女儿自杀的谜底。
  这才是阿卡和敬阿姨最终能够相识的原因!
  “不错,”詹台轻轻说,“西南有人,饲喂鳌蟒。”
  “董老板连杀数人,就是为了让你,做那只被炼化的元皿。”
  三人交谈几近整晚,渐渐将以前数件经历过的案子联系在一起,早上天快亮时,才睡去,直到中午方才醒来。
  案情的隐情虽已有了些许眉目,但是林愫头发缘何出现在案发现场,宋书明仍难解释。保险起见,他还是没有联络老李,和林愫龟缩在小木屋中,出行皆只靠詹台买饭回来。
  可宝刚那边,宋书明借了詹台的电话打给他,已经提前吩咐过,请他暗中小心留意,一有消息再暗中通知他。
  等到第三天里,宋书明果然接到了宝刚的消息。
  “老李带队查了多天,昨天晚上才有些眉目。”
  “阿卡回到北京之前,曾经在云南徘徊数月,从昆明到德宏,最远还去过边境瑞丽。”
  “你猜猜他在瑞丽的时候,遇见了谁?”
  宋书明半点也不迟疑,说:“敬阿姨。”
  作者有话要说:  最终阶段,慢慢收起我以前布下的伏笔网。
  一次更了两章内容,就是双更了哈。免得中间断一次,大家等的难受。
  143、奔波
  三人抵达昆明之后, 还需再坐十多个小时的长途大巴,一路盘山公路跌跌撞撞摇摇晃晃, 还没开到芒市, 林愫已支撑不住, 吐了两回了。
  宋书明心疼不已,轻拍她的后背, 薄薄的外套下面可以清晰的摸到她背上的骨头。林愫本就瘦弱,半个多月的时间劳碌奔波,显见又单薄了许多。
  “我们在芒市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宋书明忍不住劝。
  林愫却摆摆手:“吐过能好受些,干脆再撑一会儿,最多两个小时就到了。”
  瑞丽在芒市西边, 紧靠中缅边境, 这些年来内地经济腾飞之后, 边境口岸商业活动十分活跃, 连续几年瑞丽经济发展都十分可观, 连带着市内大兴基础建设,还顺带着开发了一批楼盘和房地产。
  三人下车之后眼前一亮,没想到瑞丽城市虽小, 规划建设却十分新潮,大路宽阔, 道路两旁鲜花锦簇,十分亮眼漂亮。
  他们此行十分奔波,也是因为并非从京城一路向南, 而是特地绕道去了西安。
  林愫带着宋书明和詹台,先去了玉石巷,找黄老板打听当日的玉石贩子,老周。
  林愫与阿卡探寻阿采下落的时候,最终找到了老周脖子上挂着的一块佛牌。老周曾经提过,这块佛牌是边贸街上一家高利贷公司的掌柜送给他的。
  林愫特意绕道西安,本是为了找到老周,再次询问一下那家高利贷的具体位置,顺带着多打听些当日的情形。
  可等林愫带着宋书明和詹台来到玉石巷,见到了黄老板,才知道老周年前就过世了。
  “可怜喔,”黄老板摇头叹气,“两口子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谁会知道吵起架来这么不要命?”
  “自你上次来过之后,老周生意做得不好,家道一落千丈。好在之前攒了些钱,在南郊买了套房子,还带了个小院子。”
  “老周认命,干脆收手不做,等儿子考上大学,和老婆两人就在自家院里,扎个葡萄架子。种种菜,养些水果,去年八月见到我,还给我剪了两支自家藤上结的户太葡萄。”
  “今年老周本命年,原本哥儿几个约好了过年的时候聚一聚。哪知大年二十九,儿子还没回来,老周却不知哪根筋抽了犯了毛病,跟老婆在家里吵架。他嘴笨心软,脾气又倔,吵不过他老婆,牛性子犯上来,竟然将院子里放着的一瓶除草剂,喝了一小口。”
  “老周还想,除草剂嘛,能有啥?他喝来不过吓唬吓唬家里的婆娘,两口子和好,轻轻松松去了医院,还当洗个胃就好。”
  “可去了医院,把除草剂那瓶子拿给医生一看,才知道,老周喝的,那是百草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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